干干净净细如一株茉莉，飘香四溢，可在瞬间，就失去所有光彩，杏眸暗淡，犹如枯萎的花朵。
心里升起浓浓的愧疚，欲开口解释，可抬眼看见她那眼底的淡淡水光时，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虑，慌乱如麻。
“我，我……”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除了“我”字再说出其他的话。
呆子！
慕莘雪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跺脚嗔怒拧了他一眼，气呼呼的离开全身上下每一分都在诉说着他的过分。
荣芝与慕莘雪擦肩而过走开，“诶，王妃……”
她已然走远，荣芝摇摇头，上前道，“王妃，顾大人与秦姑娘在外求见。”
司清源扶额，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叹息，“叫他们进来。”
话尾戛然而止，方才气呼呼走出去的流着眼泪的慕莘雪不知怎么又走了回来，眼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长睫忽闪忽闪，抬眸，惹人怜爱。
他小声抽泣着，带着一腔薄怒，又重新坐在他身边，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浑身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我……”他开口，一记冷眼扫过来，默默闭上嘴，再不敢开口。
他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是朝堂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司王，仅低于皇上，就连周允天都要给他几分薄面，生怕自己惹怒了他，自己的皇位就保不住了。
沙场上，他是人人都怕的煞神，所到之处，无人敢停留。
怎么到了她面前，自己就成了一个没有话语权的摆设呢。
顾笙南一进来就感觉到了殿里的气氛隐隐有些不对劲，脚下动作一停，握住秦小小的那只手下意识收紧，抓的秦小小倒吸凉气，急忙拍落他的手。
“要不……我们下次再来?”他小心的试探，司清源冷漠的扫了他一眼，看了看对面的椅子。
得，他明白了。
他领着秦小小坐下，椅子上好像长着无数根银针，坐立不安。
藕荷色的海棠手帕轻扬，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馨香，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顾笙南，直接掠过，目光移到他身边的秦小小身上，投以一记微笑。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空气再次凝结成寒冰。
顾笙南看了慕莘雪好几眼，咽咽口水，道，“王爷，影月楼里几位大臣已经在等你了。”
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慕莘雪，等待着她的回答。
半晌，她张开樱唇，缓缓开口，“我可以一起过去吗?”
司清源沉吟片刻，拒绝，“不可以。”
看了顾笙南身边的秦小小，慕莘雪心里有了底，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顾笙南不解，“不是，你怎么不把王妃带去啊，也没规定不能带家属啊。”
“把她也给送回去。”司清源抬起凌厉的眉眼，深深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这一次是最后的部署。”
一道闷雷轰响，彻底劈醒了顾笙南，所有思路在一瞬间清醒，心里泛起数不清的激动，那么多年的部署，终于要结束了，大业也终于要完成了。
秦小小并不知两人口中所说何时，她还被蒙在鼓里，摸不清头绪，只是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她起身，轻言，“让下人陪我先回去吧。”
“不行，你不能回去。”
事到如今，皇上早就发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若非是司清源之前彻底暴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周允天顾及着司清源，才没有对顾笙南动手，若是秦小小落了单，后果他根本不敢想。
目光落在窗外，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他沉吟道，“留在王府吧，顺便可以陪陪她。”
……
两位芝兰玉树的矜贵公子坐在镂空牡丹花窗前，静静思考人生。
顾笙南手里握着一根冰糖葫芦，手边还放了一根，不时露出几声傻笑，坐在身边的司清源很是嫌弃，冷眼扫过，目光停落在他手上的冰糖葫芦上。
“你何时喜欢吃这东西了?”
红彤彤，甜滋滋，还带着一股酸味，不明白究竟有什么可吃的。等等，他从未吃过，怎么会知道它的味道。
他越想越奇怪，就在他沉思时，顾笙南嗤笑着，“我家小小喜欢吃，再说了，你不也一样，我问你要蜜饯时，抠的我都不想说。”
“什么蜜饯？”
顾笙南被他问的一愣，盯着他那张脸看了一会儿，默默拿起冰糖葫芦塞进嘴里，神情呆滞，“就是王妃给你的蜜饯，我问你要一颗你都不想给。”
他收回视线，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出神，停顿片刻，不死心，又问，“我与她的管休息如何?相是不是敬如宾?”
顾笙南差点没把嘴里的糖葫芦吐到他脸上去，嫌弃不已，还相敬如宾呢，你个闷骚怪，恨不得把人宠上天去，还导致我每次去司王府都要被她刁难，都是你惯的！”
积压许久的不满找到了突破口，撕成碎片，不满全部吐出，顾笙南委屈的向司清源说着慕莘雪的小话，全然仗着他现在想不起与慕莘雪的记忆，把自己说成了窦娥，慕莘雪就是破坏两人关系的罪魁祸首。
一记无法忽视的森冷目光落在身上，瞬间扼住他口中剩下的话，他讪笑两人，立刻举起糖葫芦遮住脸。
看来是他误会了，果真如他们所说，自己与她情投意合。
脑海里全部都是她的模样，娇俏可爱，故意勾引他时脸上的每个小表情，都是那么清晰，晕开嘴角弧度，寒冰融化，只剩下暖暖春意。
“那你说，若是惹了一个女子不开心，送些什么东西好?”
顾笙南嘿嘿一笑，“怎么着，你惹王妃生气了?这倒也不难，女子喜欢的东西无非是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你去锦瑟居挑个好看精致的首饰送过去，再说两句好话，保准她乐开了花儿。”
好熟悉的情景。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做过这件事，到底是何时的事，他在呢吗不记得……
他信了顾笙南的话，果真去了锦瑟居，挑选了一支成色上乘的海棠并蒂金步摇，她身上的衣裳经常绣着海棠，想必很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