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莘雪无语,最后还是换了一盏花灯,写上了祝福语后,将它放了出去。
微风拂过,河面上泛起了层层微波,一朵朵盛开的荷花在水里漂浮,远远看去,仿佛像一条火龙在水中游荡,荷花里的烛火在空中飘荡不明。
“许个愿望吧!”荣芝十分兴奋双手合十低头默许。
慕莘雪自己本身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看到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埋头许愿,自己也便这样做了。
她并没有什么愿望可以许,只是图个景。
众人顺着江边走,欣赏着莲花灯,慕莘雪反而落在最后面,她刚刚抬脚离开,却听到对面传来了咕咚声。她仰头向对面望去,荣芝在身旁奇怪的说道:小姐怎么了?”
慕莘雪心里感觉到有些奇怪,“没事,只是有一块大石头掉进水里了。”
荣芝嘟囔着,“也许是那边的石块松了吧?小姐,她们都过去了,咱们也赶快跟上吧。”
慕莘雪却不这么想,她明显看到了对面有一个黑影窜了出去,她向湖面走了几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倒影。
荣芝一个劲的呼唤她,就在慕莘雪转头应声的瞬间,忽然从水里伸出了一只手拽了她一把,再加上岸边的海藻较滑,她的重心不稳,“扑通”一声便滚进了水里。
荣芝一下子吓傻了。
“雪儿!”司清源原本走在前面,听见这里的反应便赶紧跑过来,一头扎进了水里。
慕莘雪本想站起来,可是她的双脚却被水底的母株海草给缠住了,死活脱不了身,加上也是深夜,水里根本看不清。
可是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在不停往下坠,她向自己脚踝的方向摸索,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她本能的摔开了他的手向前游去,但后者突然拽了她一把,拥入了怀中。
黑暗的湖水中,慕莘雪影影约约能听到岸上不少人的叫喊,还有正抱着她向岸上游去的司清源,他的衣襟已经碎成了条,在水里漂浮,还有一丝丝暗红的血液流出。
司清源受伤了!
她向他的身后看去,一道白光向他们袭来,司清源心下一紧,扭转了身子,强行受了这一剑,他只想将雪儿平安的救上去。
当自己终于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耳朵里传来的是清晰的担忧声不再是嗡嗡作响,他明白自己终于到达地面了。
从他的怀抱中离开,慕莘雪本想向他答谢,可没想到司清源浑身发抖,脚下一个踉跄竟然直直的栽倒下去。
肃风眼疾手快扶住了司清源,这才没让他倒下去。
怀抱中的司清源眉头紧皱,双眼紧闭,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的后背早已是血迹斑斑,还有一把剑插在他的后背,那些伤口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喷血,竟有丝丝的黑色。
这剑有毒!
看着这些黑色的血从他的身上跌落,慕莘雪立刻当机立断道:“马上将他带回去,去请最好的大夫。”
她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但是现在敌暗我明,要尽早离开这里才是。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围得越来越多,慕莘雪根本分不清楚,当时她看岸边的那个黑影是谁,她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拿出了一堆碎银子,向空中一挥。
所有看热闹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围成一团抢慕莘雪扔下的银子。
就在这时,慕莘雪拉着六神无主的荣芝和背着司清源的肃风离开了现场,上了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司清源放在马车里的软垫上,马儿便撒开了四蹄跑了起来。
看着窗外的景物在逐渐后退,慕莘雪那一颗悬着的心才停了下来,他们跑了这么久,那些黑衣人应该不会追上来了。
不知是不是路途太颠簸,司清源感到浑身不舒服,竟然吐了血出来。
慕莘雪上前十分温顺的拍了拍他的背,吩咐肃风出去守着马车。
肃风应声而去,慕莘雪撕下了他的衣服,将他的背部全部暴露出来,检查看着他背上的伤痕,好几处的伤口都不大,皆是被一种利器所伤,像是一种飞镖之类的东西,这几处伤口都没有愈合,被水浸泡过后反而更加的狰狞起来。
最致命的并不是这些伤口,而是伤口上的毒,这些毒竟然在如此快的时间内,就让周围的皮肤,产生的毒素隐隐散发出黑褐色。
慕莘雪轻轻抚摸着那些伤口,仿佛在抚摸自己心上的疤痕。
虽然在河底,那道光她只看到了一瞬间,但她敢肯定那些黑衣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原本这些伤都应该在自己身上的。
是司清源替自己抗了下来。
寻常的马车里都是会放一些常用药的,以备不备之需。可是司清源中毒中的这么深,她估计那些药应该也不会起多大的作用。所幸马车里的小柜子里还放着火柴,她就将烛火点燃,五个拼成一捆,挨个灼烧背部的伤口。
火焰放肆舔着,痛得司清源几乎快要晕厥过去,荣芝闭上了眼睛,把头扭向了一旁,不敢再看下去。
慕莘雪可把眼睛睁的老大,发现这种火疗法并没有控制毒液传播,索性丢了火柴直接将嘴凑了上去。
一口一口吸吮,再一口一口的吐出来,期间她还不忘用茶水漱口,这种做法看似简单,但实际上需要吸吮者付出很大的精力。
其实让毒液短暂的停留也会引起自己的神经麻痹,但若是让毒液深入自己的血液中去,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尽管自己的嘴唇已经开始麻木,但慕莘雪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伤口周围皮肤的颜色恢复正常,吐出来的血不包含黑血之后,慕莘雪才停下了手。
司清源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消失不见了。
慕莘雪因为长时间的半跪在地,几乎要站不住了,她揉了揉自己发麻的小腿,亲自为司清源穿好了衣裳。
只要回到宫里,那他就有救了。
慕莘雪是这么想的,可是老天仿佛要故意捉弄她一样,总是不让她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