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拳,欲要告辞。
如玉看着那成红色的纱布,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重新拉住了他,“公子还是重新包扎一下吧!我、不放心公子。”
司景逸看如玉的确是一副担心自己的模样,她心中怕是对自己的不小心充满了愧疚。
他的心中一阵苦笑,若不让她再包扎一下,估计自己就走不了了,也是不好推辞了,只能点了点头。
如玉一看司景逸同意,便立马扬起了那美丽的笑脸,和妈妈说了一下情况,便拉着他一起进了房间。
司景逸便坐下,片刻后,如玉迈着轻盈的步子走来,拿了一小瓶药,坐定后,倒出来一些药粉。
怕他多心,如玉主动解释道:“这是止血散。”
待司景逸点了头,她才把司景逸的袖子卷起来,露出患处,拿开纱巾重新给司景逸清洗了一下伤口,动作小心翼翼的,然后把药撒上,重新包扎了起来。
动作很是熟练。
司景逸看伤口重新包好了,便又向如玉告辞。
可待把话说完,看到如玉眼中含泪,看着自己,他一脸的疑惑不解,问:“如玉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公子是不是很讨厌如玉?”如玉开口问道,眼中泪水充满了眼眶,快要划落。
司景逸一听,有些着急,立马摆手,开口解释:“不,如玉姑娘何出此言?在下并没有讨厌姑娘。”
她舍不得,她的心似乎都被这个人给拿去了,所以面上依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如玉可不愧是花魁,自然是懂得如何勾引男人,自己的举动在什么时候最为吸引,勾的人心里痒痒的,看的司景逸有一些心疼。
不过司景逸知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所以还是只能继续解释说:“我只是担心夏文的安全,他,他这个人比较冲动。”
就算他真的有想留下的念头,那也不行,夏文的事相比之下,还是更为重要的,以他的身份,司景逸怕这次来的人太多,他应付不过来。
司景逸想要将实情告知,这样如玉也是知轻重的,肯定就会让他走了。
不过夏文的身份,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说给别人听的,那实情告知的话,也只能想想,所以司景逸改口说他比较冲动。
如玉面上依旧委屈着,满眼泪水。
“那公子你为什么方才来如玉这里就要离开,其中不过片刻时间,你就几次三番说着要走,如玉又怎么能不觉得公子是讨厌我了!”
如玉如是道着,言语之间仿若是在诉说着司景逸的种种恶行一般,依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般的如玉,让司景逸看来不免心觉有一些心疼。
不过司景逸最终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带了几分柔软的意味,继续解释说:“我只是担心夏文的安全,毕竟夏文他……”不知司景逸想到了什么,顿了片刻,方才接着道:“夏文他这个人比较冲动,万一做出什么事情,可不是容易兜着的……”
夏文的身份……司景逸垂下了眸子,眸光一动,没有在开口了。
听司景逸对自己解释他一而再着急离开的原因,如玉才没有要哭的样子,只是上前拉住了司景逸衣服的袖子说:“公子今天晚上能不能不要走了!如玉不是那种意思,只是,如玉今天被吓到了,还很害怕,希望公子可以陪如玉一夜!”
但是如玉杏眸一转,双手捏成拳状,似乎是有几分担心司景逸误会一般,赶忙又补充了一句:“公子……公子切莫误会如玉是什么肤浅之人,如玉只是,只是……”
如玉的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叫人看来心疼不已。
终究,司景逸深沉的叹了口气,端起一旁楠木桌上的白玉盏,将杯盏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司景逸眼眸之中的光彩明明灭灭,不知道他心下都在想着些什么。
他本来想拒绝,不过看如玉这副模样,心下也不忍心拒绝,思虑一番之后,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你在房间里面休息,我在外面守着就好了。”
如玉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终究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旋即待司景逸正欲离开之时,如玉的芊芊玉手突然扯住了司景逸的衣角,力道不大,但是足以叫司景逸觉察的到。
司景逸感到这突如其来的阻力,眉头微微一拧,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如玉一副仿佛因着自己的失礼行为而感到愧疚的模样,面色更加红润几分,看样子本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嗫嚅着言道:“谢谢公子。”
“如玉……莫怕,有事就唤我,我一直在外面。”看着如玉这副模样,司景逸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自己从未意识到的温润微笑,言语之间仿若有几分作哄的意味。
“嗯。”如玉连忙应声,面上洋溢着一个打心底微笑起来的弧度。
言罢,司景逸就已然踏出了房门,动作极为绅士的将门轻轻闭了上,在门旁寻了一个看起来还算舒坦的位置,将自己的剑搁在地上,自己也毫不在意的就此坐了下去。
“公子,你在么?”如玉活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每隔上一段时间,就要问上这么一句。
如玉乐此不疲的问着,司景逸也不厌烦,便亦是如此回答着,“我在。”
房间里,如玉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什么,而司景逸便在外面即刻回答,片刻不离。
大多是如玉说些什么,司景逸只是“嗯嗯”的应声,表示着他在听。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房间里面,一个在房间外面,又聊了一宿。
如玉细说起之前的事儿,其实有些她都已经开始逐渐淡忘了,现在又被翻了出来,在记忆深处翻滚。
如玉就这般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说了多久,终于是说得差不多了,她慢慢垂下头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绞着手里的丝帕。
丝帕材质不太好,揉一下便皱了,皱出一条一条的纹路来,叫人一看,只觉得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