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想着这帮人都跑到哪里去了,竟然一连去了两个地方都没有见到他们,这个班陆离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忽然之间跟自己玩失踪。
鑫地的病耽误不得,她只能先去药房替鑫地把药煎好了,然后赶回了西宫。
结果班陆离,欧阳若空,九尾狐,莫纷飞,还有一只通体发黑的猫。晏晏看过去,合着这群人都跑到这里团聚来了。
九尾狐坐在鑫地的床边,心疼地看着他。
“若是我知道他们会这样对待你,定然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处于那高塔之上的。”
“现在后悔还有用么?”晏晏端着还冒着热气儿的药碗走上来,站在九尾狐身边:“赶紧走开走开,我要给我家干儿子喂药了。”
“不要,那是我儿子,应该我来喂。”九尾狐倒是霸道,不给晏晏机会。
“哎呦。”晏晏挑眉:“你弄明白是谁把你宝贝儿子救出来的好不好!那可是我!!”
“那谢谢你咯。”九尾狐说这句话明显不走心。
“有你这么个没良心的母亲也是倒了霉了。”晏晏无奈开口:“成天就知道和你家夫君在你那小小的玉狐殿腻腻歪歪,自己儿子被害成这样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这是说什么话!谁说我没反应了!没看见我心很痛么!”
九尾狐极力辩解,晏晏一直是那副反正我不相信的表情。
“我不管,我儿子,就是不放你喂!”
“就不!我偏要喂!”
“我不让!”
“你敢!”
两个人争执不下,看着鑫地成了大热门,班陆离表示很痛心,他清了清嗓子想要制止这两个在西宫里丢人现眼的女人。
“那个……你们两个匀一个人出来给我喂也可以……”
“滚!”这下子两人倒是难得的同步。
“九儿,晏晏立了这么大的功,你就让她喂吧。”说话的人是欧阳若空,他笑的温柔:“再说了,你们两个倘若继续这样争论下去,一会儿这药汤就该凉了。”
“好了好了。”九尾狐一脸的不情愿,她慢吞吞给晏晏让开床边的位置:“你来喂,行了吧。”
晏晏一副胜利者地姿态坐在鑫地的面前,她看着鑫地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你娘亲从以前就斗不过我,现在还是一样!”
“谁说我斗不过你的!”九尾狐瞧着这观晏晏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一肚子火,吵吵嚷嚷着就要冲过来。
“九儿,好啦。”若不是被班陆离拉扯,九尾狐真的会冲过来和晏晏好好掰扯一番。
“来,干娘喂你!”晏晏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脸上是色眯眯地笑容,她用勺子舀起一勺褐色药汤,轻吹之后递到鑫地嘴边。
“小心,别烫着了。”
鑫地喝下去一点也不觉得苦,他庆幸自己又能看见娘亲和干娘斗嘴的样子了,两个母亲,两份爱。
“你有一个妹妹,叫牵燕。”晏晏一边给鑫地喂着药,一边颇有感触地开口说:“她同和差不多大,本来想着给你们两个定亲事啊。”
说着说着,晏晏的手开始颤抖了。
“干娘你……”鑫地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握住了晏晏的手:“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晏晏强扯着出一抹笑:“就是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那牵燕妹妹,她……”
“我以前就梦想着,能一直照顾我的宝贝牵燕到老,她生病了我给她喂药,她难过了可以枕着我的肩膀哭,可是这些我都没有体会过。”
“没关心干娘。”鑫地笑笑:“你还有我啊。”
“恩。”
“行啦,你在等五百年,等临涣出来,和她在生一个呗。”九尾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这样肆无忌惮地说着,场面一时间便陷入了尴尬。
“怎么……”九尾狐好像意识到了这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声音忽然弱了下去,开口问道:“我说错话了么?”
班陆离冲着她浅浅地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五百年了。”晏晏倒是显得很平静,像是在阐述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一样:“我再也不会和临涣见面了。”
九尾狐还特别没有眼力见儿地来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他了。”晏晏平静地开口,她握着手里的瓷碗迟迟没力气端起来喂到鑫地的嘴边,心里就那么眼巴巴地瞅着,也不敢做动作扰乱晏晏的情绪。
“我们离开的这段日子,又发生了很多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莫纷飞解释道,九尾狐点点头,不再说话。
“好啦。鑫地把药喝完,美美地睡一觉就好了。”
晏晏替鑫地盖好了被子,和众人走出了房间,现在还是黄昏,班陆离提议大家一起吃顿晚膳,很长时间大家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你们带着大家伙去玉狐殿以后,发生了什么吗?”晏晏看着桌上的饭菜,还没动手,便开口问道。
“还能发生什么,大家跪在人王面前,让欧阳若空重新担起人王的重责呗。”班陆离一面复述着,一面伸手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了晏晏的碗里。
“然后呢?”晏晏看见鸡腿以后心情就瞬间好了不少:“是不是先装了一阵子大尾巴狼,然后答应了?”
班陆离被晏晏逗笑:“你形容的还真贴切。”
欧阳若空略微显得有些尴尬:“咳咳咳咳,朕现在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们这样笑话朕,实在是……”
“怎么,一国之君,前两天还住那么个破房子里呢!”
“哈哈哈哈,晏晏你这张嘴啊,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口无遮拦。”
“怎么。”晏晏挑眉:“不喜欢啊。”
“喜欢喜欢。”欧阳若空也夹了个鸡腿放在晏晏的碗里:“若是不听你这样说话,我还不习惯呢。”
“咳咳咳。”九尾狐默默在旁边清了清嗓子:“观姑娘,你这是跟我抢完儿子抢丈夫啊。”
晏晏饮尽杯子里的酒,有些微醺,说话更不顾一切起来。
“怎么,我们两个可是好姐妹,我这孩子和丈夫都没了,你分我一个都不行啊,真小气。”
九尾狐虽然表面上一脸嫌弃地冲着晏晏翻了一记白眼说道:“谁跟你是好姐妹。”
但是眼里还是流露出了对晏晏的喜爱。
她们两个从相遇开始就是个精彩绝伦的故事,可谓不打不相识,说的大概就是她们。
“唉。我这一生啊。”晏晏情绪涌上心头:“没法儿说!”
说着便又一次喝干了杯里的酒,一滴不剩。
她准备继续倒,手腕却被身旁的班陆离握住。
“别喝了。”班陆离皱眉:“差不多就得了。”
“你别管我!”晏晏使劲儿挣脱来班陆离的手掌:“我又没喝醉!”
“你就让她喝吧。”莫纷飞在一旁开口:“我们都在,不会出什么事儿的,让她放松一下也好。”
班陆离这才犹犹豫豫地松开了手。
“陛下。”李公公弓着身子慢悠悠走过来,走到欧阳若空的身边,在他耳边开口:“那个,梁弋阳求见。”
“她?”欧阳若空挑眉:“你让她进来吧。”
“喳。”
过了一会儿便梁弋阳迈着碎步,脸上遮着紫纱朝着欧阳若空的方向走来。
走近之后又微微欠身,恭敬道:“罪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事情?”欧阳若空没有降罪给梁弋阳,或许也可以说还没来得及处置她,她此时仍住在她之前的寝宫里,锦衣玉食。只是白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被自己的父亲伤害,又得知父亲乃妖魔所化,一个本来只会撒娇啼哭的弱女子忽然遭遇这些事情,心中一时承受不来。
她“噗通”一声便跪在人王的面前,瘦弱的身子在随意披挂着简朴的宫服,她神色哀伤,抬眼看向欧阳若空:“罪臣深知犯错太多,只是,只是求陛下相信,家父不是妖孽,他一定是被妖魔控制了啊。”
其实这一点欧阳若空深信不疑。只是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反问梁弋阳道:“你有何证据证明,你父亲不是妖魔?”
“我同父亲相依为命二十余年,父亲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今日大殿上的他定然不是罪臣的父亲,求陛下明察!”
欧阳若空开口道:“即便查出来你父亲是冤枉的,是被妖孽控制的,那又有什么用呢?”欧阳若空开口说着:“难道你们梁家撺掇王位,这件事能有假?”
说着说着班陆离便也进来插了一嘴:“我看你还挺享受做新朝公主的身份呢!”
梁弋阳脸色瞬间就变白了,她死咬着嘴唇,膝盖蹭着地面,又朝着人王的方向挪了挪。
她伸出纤秀的小手扯住欧阳若空的裤腿,眼泪汪汪地恳求道:“罪臣不敢求陛下饶恕,只求陛下能将家父从妖魔手中救出,也好让将来民女死的时候,能和家父一同奔赴黄泉。”
这样一个柔弱的姑娘哀求自己,欧阳若空心中有些动摇,毕竟曾经也和她做过夫妻,只是---
“只是这妖魔也不是寻常角色,不是说打就打的。”
下一秒梁弋阳便将目光转向了晏晏缩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