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杵在那里,凤茂勋见她没下跪,伸手把她拉了下去。
兴许是冷的,刚进来,凤天元就哆嗦了一下,淡淡扫了眼跪了一地的人:“大半夜的,都在这干什么呢?”
众人不敢出声,唯独陶文秀抬手指了指凤茂勋身旁的锦安:“皇上,你可知她是谁?”
闻言,凤天元转头看了锦安一眼,眉头轻挑,他就说,这婆娘怎么大半夜跑出来,原来是知道唐洛洛在王府,想把她带走。
不过如今唐洛洛已经没了记忆,她就算知道又如何,三弟早已打定主意要娶唐洛洛,如今更是帮她改名换姓,岂会轻易让她得逞。
而且,看目前的情势,唐洛洛应该是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得想办法把陶文秀弄回去,免得给凤茂勋添乱。
顷刻,这些事就已经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立即反应过来,淡然地道:“她是锦安,三弟的新侧妃,怎么了?”
“你知道?”陶文秀一脸诧异。
“朕不仅知道,还与她喝过酒呢。”说罢,他上前亲切地问候锦安:“弟媳,肋骨可恢复的好些了?”
好歹是喝过酒的交情,相对第一次的羞涩,这次锦安倒是淡然了不少:“谢皇上关心,好多了。”
“好了便好,下次喝酒可得注意些,别胡乱折腾,这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皇上教训的是。”
两人你一言无一语地说着,看起来很是熟络,倒是把陶文秀给弄懵了,难道她是最后一个知道唐洛洛在王府的人?
寻思着,凤天元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侍卫们:“还跪着做什么,都起来吧。”
众人齐齐起身道:“谢皇上。”
“好了,夜也深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三弟他们休息,皇后,回宫吧。”凤天元转头对陶文秀道。
“可是皇上,洛洛她……”
“她不是唐洛洛!”她话未说完,凤天元就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皇后,朕知道你思人心切,但你也别忘记,你是国母,有些事,得注意分寸!”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出乎了锦安的预料,一开始,她以为是武林中哪个人知道了她的下落,前来认亲的,后来发现,来人是皇后,再后来,皇后又告诉她,她不是锦安而是唐洛洛,如今皇帝出现了,对她说,她就是锦安,唐洛洛是另一个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现在有点头晕。
听到凤天元的话,陶文秀便知道今日只能到此为止了,若再闹下去,凤天元怕是要有所动作。
而她绝对不可以在这个关头失去皇帝的庇佑。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说:“好,回宫。”
说罢,便转身离去,那背影看着倒是有几分潇洒。
没想到陶文秀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什么都还没说清楚,她就走了,弄得锦安的心里很是痒痒。
她内心总有一种预感,眼前的这些人都知道她身份的真相,可谁都不愿意说。
见陶文秀离开,凤天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对凤茂勋道:“三弟,朕明日就不来了,先祝你新婚快乐。”
“多谢皇上。”
凤天元对他点点头,罢了,带着太监跟上前面的陶文秀,两人并肩离去。
待凤天元夫妇离开,凤茂勋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锦安的身上。
刚回头,他就看到锦安正看着外面黑乌乌的景色出神。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提醒:“锦安,天也晚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日,可别睡过头了。”
然,锦安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只自顾自地问:“王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凤茂勋一愣:“你难道相信了刚才皇后说的那些话?”
相信皇后?那倒不是,只是刚才皇后的样子……
“她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锦安下意识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没错,皇后的失态,怒吼,以及看到她那一瞬间的惊喜,那绝对不是演出来的,反倒是凤茂勋兄弟的态度,实在令人可疑。
但是她没有以前的记忆,到底谁是谁非,还是个未知数。
果然,记忆还是很重要,她得想办法把记忆找回来才行。
“确实,娘娘方才的形色十分逼真,但是锦安,请你相信我,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他深情地看着锦安,轻轻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弄得锦安羞涩地把手缩了回去,不自然地说:“我……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想到明天是大喜之日,凤茂勋不想锦安没有精神,倒也没多加纠缠,在她的额头吻了一记,便走了。
银月轩恢复了半个时辰之前的安静,而锦安的心,却如何都静不下去。
她实在是太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一切,根本就没有人告诉她。
辗转反侧,不知不觉,外面已经响起鸡鸣,她烦躁地从床上坐起:“啊!烦死了!我到底是谁啊!”
“我知道。”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
随后,一个黑色的身影逐渐浮现在黑夜之中,她隐隐能透过月光看到那人身形的轮廓,如此高大壮硕,看起来不太好对付。
“你!”她立即缩回被窝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暗处。”男人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她难道不知道他从暗处出来的吗?她是不知道他从哪个暗处出来的好吗!
经过刚才的对话,锦安对他的恐惧已经减去三成,见他没有上前伤害她的意思,她的胆子逐渐壮大了起来。
只见她一点一点地往前面挪,试图看清来人的样貌::“你是谁?你难道是刺客吗?”
“我是暗卫。”
能交流,不是很危险。
锦安壮足了胆,继续问:“谁的暗卫?”
“你的。”
她的?
锦安怔了怔,她什么时候有暗卫?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回事?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疑惑,那人站在那里解释:“你给了我很多钱,雇佣了我,让我在暗处随身保护你一年。”
这不是私人保镖吗?
看他那神秘的样子,武功像是不错,雇佣一年,得花多少银子?
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后,她忍不住问:“我很有钱吗?”
“现在没有,以前有……”那人犹豫了一下:“一点。”
“一点是多少?”若是多,那她岂不是发了?
只听那人冷冷道:“你雇佣我的银子,便是你所有的积蓄。”
“这么说,我没有银子了?”
“是的。”这话回答的毫不犹豫。
她眉头一皱,伸手对暗处的人道:“那你把银子还给我,我不需要你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