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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们认为难以忍受、或者做不到的事情,只要有压力,或者被逼一逼,也没什么难的。以前总觉得烧饭油烟味太重,而且容易致人发胖,还有就是自己烧的太难吃了,坚持不下厨,如今一个人,慢慢的也学会了怎样去照顾自己,就拿烧饭一事来说,买些自己想吃的食材,百度一下看看人家的做法,一回生二回熟,也烧的有模有样了。所以,人呐,还是不能自己惯着自己。
有心事的时候,最难入睡,最近要保证睡眠,都没怎么上网了,我起身打开电脑,挂上自己的QQ,除了几个学生问候了几次,就没有别的消息了,我想了想,把萧笙的QQ登上,密码还没有改,我看了下上次登录时间,是一个星期之前,QQ上面看不出任何变化,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想找到他,一直以来形成的依赖习惯,难以磨灭,遇到事情,下意识的就想找到萧笙商量。可是,如今,这件事,说出来只怕遭人误会,我踟蹰了好久,还是关了QQ,不再想这件事。
手机通讯录翻来翻去,似乎也没人可以聊天,我翻到夏潜的号码时,停顿了一下,继而摇摇头:就算曾经关系很好,我也不能随便的找他聊天,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依我的直觉,总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敏感,有一层纸隔着,稍不留神,这层纸就被捅破了,那后果,必定是我不想见到的。然后继续翻着,翻到张宇的时候,心里一动,在情绪脆弱的时候,关系不近不疏的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反正不管聊了什么,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忘干净了。
张宇那边吵吵闹闹的,他接到我的电话,很惊奇:“咦!你居然会打电话给我,太意外了。”
“呵呵,无聊呗,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和朋友在一块唱歌呢,你是、有什么事?”张宇不相信我是因为无聊找他聊天的。
“真的没事,我就想打个电话打发时间而已。”我无奈的强调道。
“好吧,我信了。”
“看来我打的不是时候啊,那你先和朋友们玩吧。”
“没事,反正我也不想唱歌,等会,我去外面说。”张宇应该是把手机捂着了,对面一阵安静,隔了一会儿,又听见声音:“好了。”
“嗯。”我突然又不知道聊什么了,纠结了一会,想起那天在肯德基遇到的事,就问道:“你出来接电话女朋友没意见吧?”
“女朋友?没有啊。”
“哦,那就好,别让人家误会了啊,”我笑道。
“不是,我是说我没有女朋友啊。”张宇解释道。
“额、那次和你一起在肯德基的那个女生不是么?”我惊讶道。
“她啊,不是啦,那是我同事,去吃饭路上碰到了,就一起了。”张宇好笑着说道。
“哦,”我干笑着,“不好意思,乱点鸳鸯谱了......”
“呵呵,没关系。你呢、有男朋友吗?”张宇忽而变得犹豫道。
“嗯,有啊,不过最近有点小矛盾,暂时不知道在哪。”
我也没想着瞒张宇,就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了。
“呃、”张宇顿了一下:“还是大学时的那位?”
“嗯,你见过?”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没和张宇说过这事,大一的时候我们还有联系,后来渐渐的联系少了,最后变得没再联系,所以,对于他这一问,我很是诧异。
“嗯,有次在东门,看见你们了。”
“额---”我纠结了,也不知道当时他看见我们俩是什么样子的,那时候和萧笙在一起,从来都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现在想想当年,我身上就要掉鸡皮疙瘩,看来,谈恋爱的时候,对方就是全世界,这话还真不假。
大约是谈到了这些敏感的话题,气氛忽然变得怪异起来,我们都沉默了一会,而我是想到了明天做手术的事情,可惜张宇不在H市,不然,找个人陪自己,毕竟会好一些。
“对了,小跬也在Z县,你和她联系过么?”我忽然想到了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朋友。
“嗯,我是在路上走着走着碰上的,我都没她号码,好几年没联系了。”张宇听我提到青蛙,心情很好的说道。
“呵,我和她一直有联系,不过没想到她会在z县待着,她是最讨厌小县城的了。”我笑着说道。
“是啊,和她聊天的时候,她还和我抱怨着,工资太低,而且连逛街都没地方逛。”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直到那边有人在喊张宇,我想想张宇确实出来的挺久了,“你先回去吧,可别把你的朋友们都撂一边了。”
“那好吧,我们有空再联系。”
“嗯。”我应了一声,隔了数秒,对方电话依旧没挂,我惊讶道:“挂电话呀。”
“你先挂。”
“呃、好吧,那、再见。”说完我果断的挂了。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透,透过窗户,能看见黎明前湛蓝的天空,微亮的曙光,昭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小强在这个时候最烦人了,每天都是四点多的时候醒来,跑到床边上,我不理它它就趴上来,小强现在的个头长高了,能垫着凳子爬到沙发上,离爬上床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了。我被它折腾的烦了,一巴掌把它扇到床底下,小强“呜呜”的哼了一会儿,依旧是坐在边上不走,没办法,我只好泡了点狗粮给它吃,经过这一番折腾,睡意全无,索性就不睡觉了,披着衣服坐在阳台上,一个人的时候,情绪低落,最容易回忆了,我想到大学的时候,自己站在阳台上抽烟,四楼的高度,视觉感受是极好的,屡屡青烟从面前飘散开来,像融化在水中的浓墨,一丝丝、一缕缕,婀娜妖娆的扭动着,又想起高三那年,看见萧笙依靠在阳台上抽烟,忽明忽暗的烟火,在黎明的前夕,表情晦暗不明,那是一种属于青春时的特有的气息,在时隔多年以后,我依然深深的记得当时的场景。
去小区门口买了早点回来,安静的吃完,然后准备去赴战场。是的,那是个战场,没有硝烟却是血肉模糊的战场,进去之后,总要牺牲点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里作用,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感受到了我的意图,肚子有点隐隐作痛,我轻轻摸了摸肚子,安抚一下即将消失的生命。
坐在医院走廊外面的长椅上,手上拿着手术的单子,等着医生喊自己的名字,这感觉就像在等宣判一样。在、在电视上见过很多次类似的情景,却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这样的情景降临在自己身上。
“微央姐?”我听见一声不确定的声音,抬起头看见是夏霖,惊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来陪我哥,他修车的时候被玻璃划伤了手,我是上来找卫生间的.....没想到看见你了,一开始我还不确定呢,看着不像。”夏霖欣喜的说着。
我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刻意的把自己打扮的沧桑了一点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呃---”我愣了愣,实在是难以启齿,这时候夏霖的电话响了,夏霖忙低下头去翻包包里的手机,我松了了一口气,太感谢这谁了,这通电话救了我。
听夏霖说,“好了,马上就下来。”我就猜到应该是夏潜,没想到夏霖忽然说道:“微央姐也在医院。”我大惊,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我来不及阻止了,只能幽怨的看着夏霖,夏霖还一幅毫无察觉的样子,说在二楼等着。
我心想:惨了,夏潜若是上来了,那一问就没法搪塞了,真相实在是很丢人啊。
不一会儿,夏潜就过来了,我看见他的右手上裹了厚厚的纱布,估计他伤的不轻,不然也不会裹了那么大的一块面积,几乎把整个手掌都包起来了。
我勉强的笑了笑:“你的手,很严重么?”
“还好,”夏潜不在意的摇摇头,“你怎么了?”
“哦,我来检查身体。”我低下头,心虚的说道。
“哦。”夏潜随意的瞟了一眼我手上的单子,幸好我是反过来拿着的,他也看不见上面的字。
夏霖一个人在旁边站着急了,也没人跟她说话,她郁闷道:“你们俩别说废话啦!微央姐你什么时候好啊,我想去你家玩呢!听我哥说你有只阿拉斯加雪橇犬,好想看看哦---”
“这---”我犹豫着,今天好像不合适,我这手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再说,她去了,我也没有精力陪她,我面露难色,“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要不改天你再去我家吧。”
“啊!”夏霖露出失望的表情,“可是明天我又要上学了,两个星期才放一次假,又要等好久。”
“额--”我不忍看着她失望的表情,但是我也没办法。
这时,手术室门口有个护士喊道:“下一个,苏微央。”
我慌乱的站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我了,我们三个人同时望向手术室门口,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热了,不想被他们看见我的窘迫,但是最后还是被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