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眼前的少女抱住了他,林逸炫的脸阴了下去,这一刻他总觉得洛洛和已澈的距离更近了,跟他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洛洛,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感觉到他在颤动,口中还念着我的名字。我叹息了一会:“放心,我们在这里,我们不会离开你的。”
“恩,我相信你。”当他说到我相信你的时候,我感到到到一阵窃喜,我觉得他不排斥我了。他像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般安静,可能连我也没有发觉我的眼神已经柔了几分。
可是这个眼神却刻在了林逸炫的心中,轻轻的荡漾着,荡漾着……
“你可以把我的小提琴拿过来吗?”过了很久,他说了这样一句话,而我也一惊,我记起了医生说的尽量不要仍已澈拉小提琴的话。
可是他现在却要拉小提琴的话,我就觉得有些为难,正当我难以启齿的时候,炫已经从旁边的柜子上拿来了小提琴盒。
“炫,你明明知道——”我看见他目光中的警告,才没有继续说下去,结果已澈起疑了:“明明知道什么?”
“啊,没有,我说的是明明知道你应该累了,还给你拿小提琴;要不,我们不要拉小提琴了,我们聊聊天做其他的事情好不好?”或许还能有一线的转机,我提议着。
“不用了,我只想要我的小提琴,很久没有练习了。”他葱白的手指摸上了咖啡色的琴盒,轻轻的擦拭掉一些灰尘:“琴盒上都有灰尘了。”从他的表情,我看的出他很爱音乐,他貌似把小提琴融为了他自己生命的一体。
终于,我还是妥协了,看着他打开了小提琴盒。然后拿出了一把茶褐色的小提琴,偏深色的曲线琴身,4根白色的琴弦深深的钉固着,从颜色和琴音来听是小提琴中的优质品。
他出乎我的意料,没有拿住盒子里的琴弦,也没有调节小提琴。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动作轻柔而缓慢,他说:“你知道小提琴为什么是乐器皇后吗?”
“或许是因为小提琴拉出的声音很动听吧,所以在乐器中占着很重要的位置。”我胡乱猜测了一个。“不对。”已澈的嘴边拉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可是却无法挥散去眉间的伤感。
“应该是小提琴有着某种独特的含义。”林逸炫说道,可是已澈却再次摇了摇头:“不对。”
“那是什么?”我好奇起来,而林逸炫也思索起来。
“小提琴的英文名叫做violin,这是我们都知道的,可是在法语中却有了羁绊的意思;讲的是弹奏者和被小提琴间那种微妙的感情。”他说的很柔情,连目光中都带着淡淡的温柔,如春天中的第一缕阳光般温煦。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小提琴的?”我有些好奇。
“出生在小提琴世家,多多少少血液中带着几分对音乐的骚动,或许从出生就注定我跟小提琴是注定相连的吧!”他灿烂的微笑着,眼眸中闪着对小提琴的痴恋。
“我觉得你拉的小提琴不比任何人差,技术也很娴熟,所以你不要放弃。”我莞尔一笑,已澈感觉到眼前女孩的微笑如一朵淡白色的莲花散发着浅浅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如一道微微的风吹走了已澈心中的阴霾,他情不自禁的答应了:“好。”
我的笑容更深了,他望了眼手上的小提琴,然后对我说:“你想要听德国小提琴家的维尔海姆的《圣母颂》吗?”
林逸炫一直看着他们愉快聊天的笑脸,却一点点的空间都插不进来,他能做的只是静静的远观着。“好啊!”当洛洛答应的那刻,炫觉得那个女生的微笑有多刺眼,尤其是对另外一个男生笑的时候心有了撕裂感。他一个人默默地退出了房间,悄无声息的默默的退出,已澈看见他走了,却没有说话拦住他,只是慢慢看他走出门。
那根弦在他的手中缓缓地拉着,有种魔力般的拉出了美妙的声音。曲调展现在人们面前的仿佛就是达芬奇的圣母肖像画神秘而迷幻,音律层次清楚,深邃而通畅,情感浓重,格律严谨,以虔诚和真挚深深感动人心。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那G弦调,带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力。
301房间的光线柔和地照在那一对男女身上,俊秀的少年穿着蓝白条纹的院服依靠在椅子上,左手则是轻轻的拉着音乐,他微闭着双眼,徜徉在音乐之海中;祥和而迷人,仿佛身后插了只透明的羽翅,如安琪儿般纯洁,不,就是angel,一个fallingangel。
而那个坐在床上的女孩,披散着黑色的长发,荡漾着紫罗兰色的眸子流露出对少年的佩服,以及对音乐的享受,她的嘴角还噙着一抹笑容。她洁白的双脚,即使有只还扎着绷带,却已经跟着少年的节奏微微的晃动起来。白色的窗帘,一对穿着同样蓝白条纹院服的男女,深深的沉浸在音乐之中;这样的画面太过美好,也太过纯洁……
从病房退出后,他就感觉到心有些微痛。他捂住了心口,皱了皱眉,然后来到了厕所想要用水清洗下脸。走廊静悄悄的,却隐隐的传来那个病房拉出的音乐声,呼吸变得急促,胸口越来越痛,他一惊:他又要来了。
他猛地冲到了厕所关上了门,那面明亮的大镜子照出他苍白的脸庞,即使俊朗却仍然显出一丝的苍茫。他弓着身子来到了水池边,打开了水龙头清洗了脸蛋,然后对上了那面镜子定格着,慢慢的他的眸子黯淡了,轻轻地说了句:“那么久时间你还是来了。”
五官轮廓变得分明深邃,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全身多了几分邪魅的味道。他的发丝还沾着水珠,显得凌乱而性感,他低沉地笑着:“你知道的,你离不开我。”
他又换上了另外一种抵触的表情,面目带着恐慌,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块玻璃:“才不是的,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出现!为什么都要出现啊!”
“因为你需要我,不要说你不愿意接受治疗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其实你最大的原因是害怕,是害怕你软弱的性格被识穿。”他强势地说道,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