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喝到了半夜一点多,众人都喝醉了,隐约的分成了两个阵营,一个以达昂将军为首,由南独立军和军官和梁长官、胡师长和张忠奎为主,已经开始称兄道弟的,双方已经到了勾肩搭背的状态。
至于另一个,则是吴道陀和他的手下,以及那猜,他们虽然很多事没有说,但是却已经结成了联盟,而且已经约好了找时间好好在喝两杯,这意思自然是要私下里沟通,确定双方合作结盟的基础。
最终散场的时候,刘杨第一个离开的,众人都出来相送,没有人敢布景中刘杨,最后是那猜和刘杨一起离开的。
夜风一吹,酒劲就清醒了一些,那猜缩了缩脖子,轻轻地紧了紧衣领子,努力地保持着正步走的姿势,跟在刘杨的身后。
“那猜——”眼见快到特务营的军营的时候,刘杨忽然招呼了一声,将胡思乱想中的那猜给唤醒了。
“将军——”那猜干净走了两步,笔挺的站在刘杨的身后,恭敬地打了个军礼:“有什么吩咐,请您示下?”
呵呵的轻笑了两声,让那猜心里一松,不过依旧不敢乱动,紧紧的听着刘杨开了口:“国内已经到了关键时候,我是必须要回去的,要是我走了,你有什么打算,说出来我听听。”
那猜没有领悟刘杨的意思,不过刘杨开了口,那猜可不敢随意应付,迟疑了一下,还是恭谨的道:“将军,卑职一定会谨记自己的身份,绝不会给将军抹黑,同时约束部下,一定不会悲戚特务营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说到这里,刘杨忽然强行打断了那猜的话,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那猜,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也很感动,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缅*甸自由统一是迟早的一件事,我相信也用不了多久,所以你这种思想不对,你是缅人,更应该在独立上下功夫,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缅甸的英雄,你应该牢记你的身份,永远不要忘了自己缅人的身份——”
说到这,拍了拍那猜的肩膀,刘杨吐了口气接着道:“不过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特务营的兄弟,这一点不会错,国家也好,民族也罢,不会影响你和我的感情对不对,所以不管你有什么需要,我想小笠原真慧都会支持你的,打仗打仗,打的就是后勤物资,没有后勤想要打仗,那根本就是扯淡——”
啐了一口,刘杨晃了晃头,酒劲一个劲的上涌,让刘杨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不过脑子还是清楚地,用力的搓了搓脸:“你以后必须用一个缅人的身份来要求自己,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了,以后或许我不会来缅甸了,但是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看看我,或许用不了多久,海路就可以已畅通了。”
说前面的话的时候,那猜有些紧张,有种要被抛弃的感觉,心中那一瞬间有些恐惧,因为没有支援,义勇军根本活不下去,准确的说他养活不了义勇军,必须依靠贡利拉来支援,幸亏刘杨又说了后面的话。
虽然那猜并不是那种特能算计的人物,但是能走到这一步,那猜也绝不是傻子,刘杨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猜还能不明白,那可就真的该死了。
如果那猜理解的没错,那么缅甸独立自主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刘杨是真的支持独立自主,甚至完全支持他们自己的政府,而且不打算直接插手事务,但是需要一个人来保护特务营跟在缅甸的利益,比如说那么多的工厂,还有吴道陀租给他们的土地和矿山,必须有个人来护卫这些。
那猜想的不错,这种事情刘杨不会说的太透,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自己那么多弟兄留在了缅甸,总是要不嫩告白来一趟,更何况自己的老巢罗岛需要的天量的资本,弄一些好处是必不可少的。
看着刘杨开始迷糊了,那猜咬了咬嘴唇,用力的打了个军礼:“将军,那猜永远是您最忠诚的拥护者,您永远是那猜最敬重的人——”
“好好干,我相信你能走出一片天地,缅甸有你的舞台——”又拍了拍那猜的肩膀,刘杨说话已经有些开始凌乱了。
其实后面刘杨都不知道自己还说了什么,或者说那猜有些也没有听懂,因为刘杨快要睁不开眼睛了,春梅也没有让刘杨继续说下去,架着刘杨走了,留下那猜还在胡思乱想着。
刘杨的离去已经是注定的了,而且也不会再回来,毕竟刘杨的根在中国,缅甸对于刘杨来说,只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终点,所以刘杨会离去,显然中国国内发生了变化,度催着刘杨离开的。
这对于那猜既有好处又有坏处,好处是那猜相对自由了,摆脱了刘杨的阴影,有刘杨在,那猜根本显露不出来,而坏处就是没有刘杨,那猜很多事情就要靠自己了,而且一定要做好,否则刘杨不满意呢,他一样混不下去。
刘杨的要求他明白,缅甸需要独立自主,就不能有别人的军队,只能是完全属于缅甸的军队,所以义勇军要和北独立军合兵,这是大前提,也就意味着明面上,义勇军和特务营将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但是实际上,刘杨依旧需要一个人来维持他在缅甸的利益,比如说现在的一切,以及以后投资建厂的利益,说到底,刘杨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吴道陀或者达昂将军身上,所以需要一个人。
一直到看不见刘杨的背影,那猜才收拢了军姿,长长的吐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再说春梅扶着刘杨回到军营,损失了一半还要多一点的特务营,如今就显得空荡荡的,很多帐篷都没有一点生机,或许这也就是刘杨今晚上喝多的原因,否则谁也无法将刘杨灌醉的,只有刘杨自己想要醉。
“姑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春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躺在床上的刘杨,任凭春梅给自己脱着衣服,人已经开始天旋地转了,不过还是回了春梅一句:“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春尅,想家了吧?”
春梅嗯了一声,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家里没有亲人了,用春梅的话说,刘杨和小姐在哪里,她的家就在那里,刘杨就是她的天,刘杨就是她的家,只是每每还是会响起那座老宅子,那些熟悉的人,缅甸终究只是异国他乡。
“我也想家了,我也想金凤她们了——”刘杨念叨着,人已经进入了一个怪异的状态:“我也想我的爸妈了,我也想那些熟悉的人,有时候我还是觉得好像做梦一样,只有你们在我身边,我才能确定这都是真实的——”
喝多了酒,刘杨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脑海中杂念纷呈,有些从来不曾说出来的话,在春梅身边就说了出来,毕竟春梅是他最亲近的人。
刘杨的妻妾不少,女人更不少,为他出生入死的弟兄更多,但是如果论及亲近,可以让刘杨彻底放下心防的,却只有春梅,就连郑金凤都做不到,这或许就是因为她们的不同。
这辈子娶了郑金凤,无疑是刘杨最大的幸运,郑金凤是真正的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大度、通情达理又冷静沉着,可以说郑金凤是刘杨的贤内助,也是刘杨身后的那个女人。
但是郑金凤太冷静,做事情太多的考虑利益,反而没法和刘杨那么亲近,至于克丽丝她们,则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太短,所以感情没有那么深,至于柳川稻子和小笠原真慧,刘杨对她们的感情太复杂。
所以真正贴心的就是春梅,这些话也只能在春梅身边说一说,因为刘杨时刻的警惕着,他的来历绝不能让人知道,否则绝对能毁了他的,一旦传言出去,那就是一场绝对的灾难。
这一点刘杨很明白,这么多年了,刘杨只字不提,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当然也幸亏刘杨常年征战,所以才没有人怀疑,否则迟早要回家祭奠,那就要露馅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刘杨生活过的痕迹,精明如郑金凤,就能察觉出来,这个秘密最好是谁都不知道。
春梅不会想那么多,轻轻地给刘杨盖上被子,自己也脱了衣服,然后靠着刘杨躺下,能守在刘杨身边,这就是她的幸福。
“姑爷,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的,不管在哪里我都会照顾你——”春梅念叨着,紧紧的抱着刘杨的胳膊。
“我还能回去吗?希望爸妈能够原谅我,我不能尽孝——”醉了酒的刘杨,终于说了一些事情,幸好自律惯了,有些东西始终没有说出来,至于这些话,春梅根本就不会怀疑的。
此时的刘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世界,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在脑海中走马灯一样闪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回到家中,老妈已经做好了饭菜,老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忽然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像是郑金凤,又像是春梅,恍惚间又成了克丽丝,一转眼却又变成了柳川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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