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寒朝李芷秀阿馨两人笑了笑,示意她们不要惊慌,他又对神色复杂的费中泰说道:“费大人不必在意,只管用心搜查便是,王命定然是要仔细遵从的。”
费中泰点了点头,左右看了下,对那些属下大声喝道:“弟兄们,搜查的时候都给我手脚利落点,万万不要打搅李大人府上的女眷!”
众兵士得令各自分头去搜查,其中两个人进了书房,李锦寒心中有鬼,也跟了上去,费中泰自然也来了。
这两个兵士识趣,随便走了个过场便算是搜查完成,他们心中明白得很,府上的李大人乃是自家费大人的好友,这搜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若是自己太过认真可是太过不识时务了。
倒是费中泰注意到了地面上的点点墨迹,他心中好奇,问道:“李大人怎么滴落许多墨水在地面上?”
李锦寒面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微笑道:“费大人有所不知,我平日里有个习惯,在写诗词曲谱的时候若是没有灵感了,便喜欢洒些墨水纸张发泄下……这却是渐渐养成习惯了。”
费中泰点了点头道:“我早听二世子殿下说过李大人音律和诗词造诣都是非凡,倒没想到李大人竟有这么一个怪习惯。”
李锦寒笑了笑道:“二殿下过奖了。”他眼睛一瞥,猛然注意到那孟子画像的正下方地面上竟然还散落着两三滴非常明显的血迹,显然刚才他用墨水撒泼得匆忙,这个地方却没有注意到。李锦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若是费中泰发现这处血迹,肯定是能窥探出墙壁的端倪的,进而发现密室的隐秘,别看现在费中泰和他客客气气的,若是知道他和刺杀宁王的刺客有关,对他肯定也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李锦寒心神慌乱,灵机一动,拿起桌上的那份写好的奏疏递到费中泰手里,说道:“费大人虽然是武举出身,但是风流文采比之正宗文士也不遑多让,文会上王爷千岁的第一份赏赐便是由费大人拿得,还请费大人看看我这份奏疏,检查下有无疏漏遗落的地方。”
费中泰没想到李锦寒竟然将奏疏都拿给他看了,心中对李锦寒又感到亲切了几分,他应了一声便接过奏疏仔细翻看起来,看完之后,他哈哈一笑道:“这奏疏写得可是妙,刘武群这厮必然在劫难逃,到时候李大人必然也要在州府文人间崭露头角了!”
李锦寒不知不觉间已经移动脚步换了个位置站着,刚巧挡住费中泰看那血迹的视线,他口中应道:“写得妙可实在不敢当,都是黄大人指点的。”
这时众兵士也已经从李府中各处搜查了回来,纷纷过来向费中泰报告,所报结果自然是都没有异样。
还有许多地方还等着费中泰去搜查,他虽然还想和李锦寒聊下刘武群的事情,但是也不好再呆下去,当下他将那奏疏放回到桌子上,拱手告辞。李锦寒自然是没有心思留他的,将他和一众属下送出了府门。临走时,费中泰还说道以后定然要专程来李府拜访。
李芷秀和阿馨看到这帮凶猛的兵士离开了,这才感到有些心安,李锦寒连忙催着她们回去继续睡觉了,只说自己还要写份奏疏需晚点才去睡。
李锦寒又吩咐了几个丫鬟一声,叫道不要来书房打搅,他关好书房的门,又转动机关进了密室去。
青衣女子的身子倒是显得更加脆弱了,她见着李锦寒进来仍然是冷冷地道:“你怎么没有叫那些人来抓我,我如今困在密室,身体又是重伤,他们想必是能逮着我的,而你立下这般大功,讨了你们狗王爷的欢心,日后想要飞黄腾达还不容易吗?”
李锦寒勉强笑了笑,道:“你既然已是我师父了,我又怎么会想着法子加害你呢……”
青衣女子冷笑道:“你们男人个个都是这般口是心非!明明是害怕我喂你的毒药,却偏偏喜欢来说这等胡话!”
“你上次在城外救我,我定然是会还你一命的。”李锦寒感到有些无言以对,不过他也确实是怕那毒药。他注意到青衣女子身上的血迹,问道:“师……父,你这伤势怎么办……”
青衣女子咬了咬牙道:“你过来。”
李锦寒依言过去了,她忽然一剑飞来指着李锦寒的喉咙,寒声道:“你可是真心要拜我为师?”
李锦寒闻言心中苦笑不已,心想明明是你用剑逼着我做你徒弟,刚才又表示不相信男人的话,现在怎么反而又莫名其妙地问起这个奇怪的问题来了,他心中无奈,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口中说道:“当然是真心的。”
青衣女子身子又疼痛地颤抖了一下,她咬着牙道:“那好,你举掌发誓!”
李锦寒心中无奈,但是如今也是形势不饶人,只能是按照她的意思发了一遍毒誓。
青衣女子深深地看着李锦寒,缓缓道:“你既然拜我为师,我便如同你父你母,对你必然也会如其他弟子一般……但是你如果敢不孝,我必然也不会饶过你的!”
李锦寒直感到头都大了,自己鬼使神差的摊上了这么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师父,要被她连累了不说,以后她如果是命令自己跟着她去做刺杀宁王那类的事情,自己又该怎么是好?
李锦寒被青衣女子如此胁迫并不是不怒,但是按照当下这形势他即便发作又有何用,到时激怒了这古怪的青衣女子,不用她不给解药,只需随便一剑也能结果了他性命!
李锦寒心中正是一阵烦恼,青衣女子却似乎看出了李锦寒的心思,她冷冷地道:“你放心,我和宁王有仇自然会亲自斩他在剑下,还不至于让你动手……你尽管放心当你的官,这个方面我绝对不会迫你!”
她握剑的右手忽然颤抖得更加厉害,额头和手背上又忽然冒出一层冷汗来,显然伤势急剧恶化,已经到了一个重要的关口。
李锦寒看得心惊,说道:“要不……我去给你找大夫……”他又连忙将话止住,现在州府上下都在全力搜查青衣女子,自己请人来岂非自掘坟墓!
这青衣女子死了当然是好,这倒是李锦寒脱离她控制的最好办法,但是鬼知道这高深莫测的青衣女子给他吃了什么诡异的毒药,青衣女子一死,他又凭什么肯定寻常大夫能解得了这毒性。基于这种考虑,李锦寒现在反而不能不救她!
青衣女子忽然颤抖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咬着牙道:“这里有特制的药,你……帮我敷到背后的伤口上……”
李锦寒接过她手上的瓷瓶,来到她背后,当他看见了青衣女子背后的伤势时才知道她伤得有多么的重,她背后大概是让人结结实实地由上至下砍了一刀,伤口从右肩口一直延伸到臀际,伤口很深,隐隐之间竟能看见骨头,血痂也已经和伤口周边的衣服全部粘合在了一起,却仍然有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汩汩流出。
李锦寒心中骇然,眼前的青衣女子该是拥有怎样的毅力才能坚持到今天!对着青衣女子李锦寒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敬畏,他结巴地道:“你的伤势……”
青衣女子回过头来冷冷地道:“你啰嗦什么,直管替我敷药便是!”
既然是要上药,自然要将周边的衣服拨开,这一番拉扯之下牵动了伤口的皮肉,只见青衣女子浑身都震颤起来,却又强自忍住。李锦寒看着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手也不由自主地暂停了下来。
青衣女子意志力却非凡,道:“停什么……继续上药便是!”
李锦寒闻言只好继续拨开她的衣服,自右肩口开始一路敷下药粉,到了臀部时却忍不住踌躇了一下。青衣女子心思玲珑,知道李锦寒的犹豫,咬着牙道:“有什么好顾虑的!我如你母,是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