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当年弃儿

唐蓝长老取出张布料,“就是这张……”

湛蓝接过布料,只见上面寥寥数语,字迹娟秀,显然是母亲的字迹。

湛蓝身躯颤抖,他能感觉得到母亲对自己的宠爱。

唐蓝继续说道,“当时我就猜测,定是有人遭到仇家追杀,自知难以幸免,这才将自己的孩子放到河中避难,随即带你前往小河上游,果然发现有座木屋,只是木屋附近山石崩裂,树木断折,两具死尸,支离破碎,其中地面无数碎布,和这片布料的料子相同,显然就是你的母亲,身边的人显然就是你的父亲,当时我只能将两具尸体掩埋,将你带回铁甲营抚养……”

湛蓝回过神来,“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唐蓝微微思索,肃然点头,“当时我见到断折的树木上面,存有无数蓝色冰晶,这种情况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显然就是凶手修炼过的极寒功法,运功只是足以冻住方圆数丈,这就是仅有的线索了……”

“极寒内功?”湛蓝记在心中。

唐蓝说完,这才问道,“虽然你的母亲不愿意你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老夫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要你知道,毕竟这是你的父母,你有这种权利,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湛蓝咬牙,“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唐蓝叹息,“这是你的选择,我也无权置喙,准备何时离开?”

湛蓝回答,“越早越好,明日便走。”

唐蓝叹息,“也好。”

笑笑送湛蓝道门外,“三哥,你真要走?”

湛蓝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能不报。”

笑笑道,“无论如何,我等着你回来。”

湛蓝身躯微颤,没有言语。

湛蓝回到外堡,夜幕已经降临,明月高悬,繁星万点,犹如恒河沙数,数之不尽,望不到边。

湛蓝坐在窗前,握着布料,默然不语。

明天就要离开铁甲营,寻找自己身世之谜,有期待,有不舍,期待的是身世,不舍的是铁甲营。

翌日清晨,湛蓝照常来到鬼见愁上修炼紫极魔瞳,直到日上三竿,这才停止修炼,回到自己卧室,背起包袱,离开铁甲营。

笑笑果然来送湛蓝,“三哥,无论报不报仇,都要活着回来,我等着你。”

湛蓝终于不忍,“笑笑,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你的哥哥。”

笑笑道,“我知道,也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不是你的亲妹妹。”

湛蓝又说,“虽然我们不是亲生兄妹,但是我当你是亲生妹妹。”

笑笑笑道,“虽然你当我是亲生妹妹,但是我不当你当是亲生哥哥。”

湛蓝又说,“家仇未报,何以家为?”

笑笑笑道,“所以我等着你报仇回来。”

湛蓝默然无语,下了无名山峰,举头望来,山上云雾缭绕,望不见唐家堡,望不见鬼见愁,朝着东北方向而去。

唐蓝长老说了,布料是半相岛的布料,湛蓝父母该是半相岛的人,所以湛蓝要去半相岛。

山下乱花迷人,青草油油,这和山上冰冷的大石头不同。

这是湛蓝十六年来首次下山,处处新鲜,处处惊奇。

半天时间过去,湛蓝来到一个小镇,行人熙熙攘攘,车马络绎不绝,街上小贩叫卖此起彼伏,非常热闹。

夜幕已经降临,湛蓝不能继续赶路,随即走进路边客店。

客店老板是位中年,布衣布帽,留着美髯,问湛蓝说,“客官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湛蓝说,“住店。”

掌柜说,“上房还是下房。”

湛蓝说,“上房。”

掌柜的登记完,立即有店小二带着湛蓝上楼,“客官,这是您的房间,请便!”

湛蓝来到房间,里面摆设非常简陋,桌子,椅子,床铺而已,不过还算干净。

半夜时候,突然听到窗子轻响,不知何时,窗子上的窗纸已经破开小洞,一根管子慢慢伸进房间。

铁甲营是用毒的行家,湛蓝自然知道这是有人使用迷药,想要迷倒自己,随即故作睡着,并且发出阵阵鼾声。

时间不长,窗子缓缓打开,有道黑影跳进们来,望着湛蓝,嘿嘿笑起,“日间就发现你还是雏儿,果然如此,你身上的财务归爷爷啦!”

“是么?”湛蓝突然睁开双眼,就像是深夜的星星。

“啊!”狂蝶惊呼,“你没有中迷药?”

“你说呢?”湛蓝面无表情。

狂蝶见状,立即知道自己遇到高手,立即朝着窗外跃起。

毫光闪现,就像是暗夜中的冷月亮。

噗通!

狂蝶没有跃起,而是重重摔回地面,因为他的腿上插着两枚钢镖,这自然是湛蓝射的。

翌日清晨,天色不良,湛蓝已经来到楼顶,对着朝阳修炼紫极魔瞳,阳光照在脸上,俊朗,坚毅……

吃过早饭,继续赶路,街上围着无数行人,议论纷纷。

一条死尸挂在小镇街头,死尸身上挂着条幅,随风呼啦啦的响着——大盗狂蝶。

狂蝶已经死了,因为他的喉咙上面有把钢镖。

时间不长,湛蓝已经来到唐蓝捡到自己的小河边,顺着小河前行,终于来到父母居住过的木屋,木屋前面,两座枯坟。

坟是唐蓝堆得,常年无人修葺,就成了这模样。

湛蓝来到坟前跪下,“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十六年来没有前来祭拜,但是孩儿对天发誓,要为你们报仇雪恨!”

下跪半晌,终于站起身来,开始修葺枯坟。

时间不长,两座枯坟已经变得整洁,周围还有无数野花,随风摇曳,俏丽多姿。

湛蓝再次跪下,三拜九叩,而后离开。

自然是去报仇。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而湛蓝已经来到半相岛大地。

这里是月华城,城门高耸,城墙宽厚,无数行人来来往往,无数车辆匆匆行驶,新月繁荣之地,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先到客栈住下,随即来到洛阳最有名的布庄——布衣人家。

这里布料非常的多,赤橙黄绿青蓝紫,五颜六色迷人眼,湛蓝递上布料,“老板,可知这种布料哪里有卖?”

布庄掌柜接过布料,“这种布料,没有得卖。”

湛蓝道:“为何?”

掌柜道:“这种布料已经有十几年历史,现在已经不时兴了。”

湛蓝道:“请问老板,十五年前,何处可以买到?”

掌柜道:“即使十几年前,也有几家布庄做这种料,其中做的最大的是月阳叶家。”

湛蓝道:“叶家现在何处?”

掌柜道:“哪里还有叶家?十五年前,叶家惨遭横祸,全家上下全都死了。”

湛蓝道:“掌柜知不知道这是何人所为?”

掌柜道:“这是江湖上的时候,我们做生意的商人如何得知?”

湛蓝走出布庄,微微皱眉。

叶家满门死亡?

这是不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湛蓝继续前行,发现前面人山人海,随即挤过去看看什么事。

原来是有人在比武招亲。

一丈高的台子上面,有位半百老者,身穿青衫,足蹬皮靴,朝着四周作揖说道,“老夫张富贵,家中倒有几分薄财,家中无字,仅有小女绿竹,恰逢十六,想要招个上门女婿,但是小女自由喜欢弄枪使棒,喜欢江湖人士,所以希望郎君是位老汉,不懂武功的人就不要上台了……”

比武开始,倒真是有不少武林好汉上台,你唱罢,我登场,你打我,我打你,好不热闹。

随着时间,打擂的人功夫越来越高,湛蓝暗暗心惊,这才知道新月大地藏龙卧虎。

比武半晌,终于有位剑客胜出,这位剑客剑术是不错的,至少湛蓝不是对手,因为湛蓝不懂剑术。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此人身穿白衫,天庭饱满,地庭方圆,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尤其一张樱桃小口,贝齿如玉,惹得不少男子暗自垂涎。

若非这是位少年郎,而是位妙龄女,恐怕早就有无数的江湖好汉上台抢了。

俊美少年上台,朝着剑客说,“我们还没有比,你便不能做胜。”

剑客道,“这位兄弟生的这样俊美,我见犹怜,若是刀剑无眼,岂不可惜?”

少年道,“无形浪子,竟然调戏你家少爷,受死!”

少年出剑迅疾无比,而且剑术厉害,数招之间,已经取了剑客项上人头。

剑客头颅落下,竟然没有流血,因为脖子断处凝结无数蓝色冰晶,鲜血竟然不能流出。

湛蓝大惊,极寒内功?

虽然湛蓝吃惊,但是并不说穿,毕竟少年只有十五六岁年纪,不节能是杀死自己父母的人,但是大有关系。

白衣少年杀死青年剑客,并不惊呼,而是说道,“这世上哪有真正的爱情,无非就是玩玩而已,臭男人,该死!”

白衣少年说完,腾身而起,如同鹞子,已经不见踪影。

湛蓝立即展开幻影迷踪,尾追白衣少年而去,既然已经发现极寒内功线索,自然不能放过。

“耶!哪去了,怎么这里到处都是白雾呀!这地方真是古怪。”湛蓝不由的轻呼。

“哼!说吧!跟着我有什么目的,要是不能让我满意,可别怪我的刀剑无眼。”白衣少年的声音远远的传人湛蓝的耳中。

湛蓝忍不住的四处打量着,这可惜眼前一片茫茫白雾,除了白雾,还是白雾,不由的对发现白衣少年的踪迹不抱任何幻想。

“不知公子,这一身极寒内功是从哪里学的。”湛蓝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大好机会。

白衣少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湛蓝也不藏私的说,“这可是关乎我父母的生死的关键,还望公子告知,要是真的能让我找到杀我父母的凶手,我定当重谢。“

“哼!你是怀疑是我杀了你的父母喽!”白衣少年不悦的说道。

并且,还有意的用剑指着湛蓝。

湛蓝当即陪笑道:“公子说笑了,你和我年龄差不多,怎么会是你杀的呢?即便你说是你,我也不会相信呀!是吧!”

“如果我一定要说是我杀的呢?”少年玩味的看着湛蓝。

湛蓝苦笑不得的看着白衣少年,没想到刚一出门就遇到了一个极品,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时间似乎都停止了,两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两种雕像。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无理取闹吧!少年不由的败下阵来,柔声说道:“其实我倒是知道一件十几年前发生的一件惨案,只不过那受害者到底是不是你的父母,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哦!还望公子相告。”湛蓝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一两岁……”少年不由的慢慢道来。

而湛蓝几乎是竖起耳朵来听。

花香淡淡,花海波涛。

清晨的雨露就如花儿的眼泪,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荧光。

小径两侧是淡雅的兰花,在柔和的空气中,荡漾着沁人的芬芳。

湛流站在小院中,伸出双臂,用力呼吸着淡雅的清香,白皙的脸庞透露着幸福的愉悦,

走在花丛,掐下两朵兰花,轻轻捻动着花茎,似乎能感觉到四溢的花香。

湛流微笑,想象着将花儿插在妻子晴歌的鬓间,她的笑肯定可以融化离家的忧。

就在扭身回房间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杀意袭来。

湛流猛然回过身来——

一个白衣少女站在柔弱的兰花上,脚尖踩着花瓣,微风吹来,阵阵摇曳。

“薇儿表妹?”湛流面色大变,“三年了,你终于是来了……”

张薇儿的发丝凌乱,在轻风中,飘起几缕遮盖了精致的脸,我见犹怜,但是粉白的面庞上面满是冰寒,淡淡说道,“表哥,我说过的,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追寻着你……”

“薇儿,你还是这样的极端……”

湛流心中的张薇儿,向来都是如此极端,无论督促自己练功,还是追寻自己。

“不是我太极端,而是你们太过无情!”

湛流默然,不想继续交谈,也不知道如何交谈。

三年前他和张薇儿的婚礼前夜,这位新月最优秀的剑客,竟然和其他的女孩私奔,此举让整个家族都陷进混乱之中,最让人想不通的是,女孩竟然是李家世代的仇敌——叶家的小女儿叶晴。

面对风言风语,张薇儿没有哭泣,只是默默地脱掉鲜红的婚袍,然后背起长剑,追杀而来。

“薇儿表妹,你拔剑吧!”湛流将掌中的兰花轻轻弹落,伸手腰间,一柄冷森森的长剑出现在手中。

三年以来,剑不离身,身不离剑,为的就是此时此刻。

虽然张薇儿的心已冰冷,恨不得将湛流碎尸万段,但这时候望着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庞,当看到他那俊秀的脸时,却是变得温暖起来,面色挣扎,“表哥,只要你跟我走,以前的事,我不计较,十六年的青梅竹马,难道还不及数面之缘的仇人么?”

湛流轻轻摇头,他们青梅竹马没错,感情的事,与此无关,而且张薇儿的目标,就是将自己培养成新月最优秀的剑客,成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十几年来在她的管理下,自己如同傀儡,认她摆布,生活毫无滋味,直到遇到叶晴。

“薇儿,你是人中之凤,追求你的俊杰数不胜数,何必如此执着?”

“无论如何,我只要你!”

“就算你我结为夫妻,也是同床异梦,何苦来着?”

张薇儿摇摇头,眼眶顿时湿润了,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满腔缠绵的爱,这是随便改变的么?

紧咬红唇,张薇儿也呛然拔剑,遥遥指着湛流,“既然如此,我就杀掉你们两人,以解心头只恨!”

“你想杀人,就随我来!”湛流纵身躲开,脚尖踩着花朵跃出小院。

张薇儿望了望不远处的木屋,朝着湛流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