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章王深有体会,当初邵元祺帮助他铲除异己的时候可谓是非常的卖力,这份卖力自然是感动了他,才有今日这一出戏。
邵元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皇宫之中,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的悲凉。
邵元驰有些接近崩溃,他恨恨的盯着邵元祺,怒道:“本宫是这大玄的太子,继承大统名正言顺,就算你登上了皇位又如何?那也是乱臣贼子,名不正言不顺!”
“这可未必!”突然,一声娇脆脆的声音传了过来,瞬间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见一身黑衣的萧筠溪走了过来,她笑的灿烂,让这沉重的气氛莫名添了几抹生动。
跟在萧筠溪身后的还有叶卿,之后是弈王邵元砚,严禄老先生。当邵元驰瞧见邵元砚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随即又是一声冷笑,倒像是自嘲,说到底被摆了一道。
可笑他认为计划周密,铲除了所有的障碍,却不料都是假象,都等着他造反,好一举拿下。
萧筠溪走到邵元祺的身边,眼中担心、思念、心疼的神情全都流露了出来,四目相对之下邵元祺明了萧筠溪所有的心意。
他对着她展颜一笑,萧筠溪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什 么都不用多说,他们心中晓得。
收敛目光,萧筠溪示意弈王和严老先生上前,让严老先生宣读诏书,自己也拿出了在太子府找到的传国玉玺。
见此,所有人都紧着跪到了地上,可却只有邵元驰屹立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诏书。邵元祺等人也没有心思同他掰扯,都等着宣读诏书。
“七皇子邵元砚,人品贵重,甚肖朕躬,传位于七皇子邵元砚,六皇子邵元祺为摄政王,辅佐新帝,望兄弟同心,共扶社稷。”
以邵元祺为首,齐呼道:“臣等谨遵圣谕,吾皇万岁万万岁。”严禄亲手将诏书交到了邵元砚的手中,并嘱咐着,“莫要辜负你父皇对你的期望,也要记着淳王……摄政王的辅佐之情。”
邵元驰忙的恭敬道:“是,谨记外祖父教诲。”邵元砚手一手握着诏书,一手拿着传国玉玺,心中有些不安无措。毕竟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还未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不过,有邵元祺在,邵元砚若是心思纯良,明通事理,自然是个好皇帝,会造福百姓。
虽然一切看似有了结果,可殊不知却是刚刚开始。之后的善后可不是个轻松的事情。
萧筠溪上前一步,扬声冲着所有人道:“皇上已经下旨传位给弈王殿下,诏书和传国玉玺是皇上亲自交到我手上的。太子殿下,皇上仁慈,曾说过,若是您可以放下武器,诚心悔过,或许可以留您一条性命。”萧筠溪声音虽然娇脆脆的,但语气中却是硬朗非常,她目光毫无畏惧,那气势丝毫不输男子。
邵元驰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邵元祺,眼中满是深恶痛绝。邵元驰的这幅样子,瞧着让人莫名的心痛,都说是天家无情,兄弟情义单薄,为了帝位手足相残,毫无亲情,哥哥心狠手辣。
大抵就是这兄弟二人的真实写照了。
突然,邵元砚身旁的侍卫突然从邵元砚的手中抢夺了传国玉玺,本还想拿过他手中另外的传位诏书,却已经惊扰了周围的人,再想去拿已经是为时已晚。
那侍卫运用轻功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邵元驰的身边。
这一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邵元砚和严禄更是大惊失色,他们身边的人竟然选择背叛他们。
邵元驰嘴角微微勾起,笑道:“没料到吧,这人是早就安排在你们身边的,邵元祺,你当本宫时傻的?瞧不出你们的阴谋诡计?邵元驰在关键的时刻回京,若是不图些什么谁都不信,你以为你们私下里见面本宫会不知道?本宫不过是没有言明,就是等着最后一步给你们重创。”
邵元砚很是震惊,但转瞬即逝。这几日他的心思沉稳了些,他知道,以后他不能在像孩子一般,他必须要像父皇一样,成为一名好的君主,为百姓造福。
邵元砚淡淡的声音响起,却是问向那侍卫道:“秦九,我自问待你不薄,从小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保护我的安全。你为何要背叛我?”
秦九面无表情,却道:“我始终是太子的人,做您的侍卫也是太子殿下安排的。”
邵元砚不明白,又问:“我如今就要登基为帝,以后也自然少不了你的前程,你何苦如此么?”
秦九道:“秦九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忠心么?邵元砚不是很明白,他的生活一直都是读书习字,同外祖父四处游历,身边的人也都是外祖父安排的,他对身边的人很少上心。
想起每次六哥同外祖父谈话的时候,时不时说将事情交给心腹去办,说的大概就是这一类人,就算荣华富贵在面前也不轻易动摇。
不知怎地,心中似乎有些羡慕。
邵元驰突然道:“七弟,这件事给你上了一课,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身边最亲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背后捅了你一刀子。想要做成大事,必须有取舍,懂谋划,就你这般愚钝,有一肚子的才学又有何用?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心。七弟,你啊,不适合坐上那位子。”当初将秦九安排到邵元砚的身边不过是一时兴起,这么多年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棋子。
可后来秦九传来了消息,说是邵元祺和严禄邵元砚私底下秘密约见,倒是让他紧张了起来,重新的动用了个棋子。
当年的一时兴起,倒是让他在关键的时刻反将一军,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邵元砚仔细着回味邵元驰的话,随即摇了摇头,道:“凡事没有绝对。”
邵元祺意味深长的看了邵元砚一眼,邵元砚毕竟历事少,如今能够坚持己见,没有被邵元驰的三言两语挑拨,已经颇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