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摆脱不开万年公主,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她还有刘琰一齐追了下来,那刘琰一时之间也没处去找兵器,只得又把那条被唐赛儿砸得好像弯弓一般的大枪提着,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一行人就到鹿肠山下,这里的山势不算太高,她们到了山角,就看到了山腰处的那个寨子,唐赛儿还要向前走,刘琰急忙劝道:“唐姑娘,这山上情况,不知道虚实,还是探一探再说吧。”
唐赛儿冷哼一声,道:“探什么?直接打进去就是了。”
刘琰不以为然的道:“岂有此理,自来行兵,十则围之,五则攻……。”
“闭嘴!”唐赛儿历喝一声,冷冷的道:“你既然能说,那就去给我探一探好了!”
刘琰一下卡住了,半响才道:“这个……我的军器损坏,实在不能……。”
唐赛儿不等刘琰说完,伸手从夺过大枪,双手一捋,那弯弓一般的大枪被他生生的捋直了,随后又丢给了刘琰道:“你去!”
刘琰看得发呆,不敢再说什么,下了马,鬼鬼祟祟的向着山里探去,自来望山跑死马,能看到和能走到,还差得很多,刘琰往山上走了一会,就没有路了,周围都是大树,风吹树动,叶晃枝摇,听得刘琰神疑鬼惑的,不时的左右张望着,突然左侧林间传出一阵山歌声来:“征征丁丁,伐木选枝,佳异秀腐,有攀有遗。”
刘琰听着那声音清奇,于是把枪藏了,小心的凑了过去,就见对面有一个白发老翁正在那里伐木,他陪了个笑脸过去,道:“丈丈,你可是这山中人吗?”
老翁笑道:“小老儿正是这山中的人,在这里已经将近十年了。”
刘琰大喜,拱手道:“小可路过,听人说起这山上有个大王,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得。”
老翁苦笑道:“先生的话好顽,这大王还有好的?”
刘琰看了看老翁,老翁了然的道:“你不要看我敢在山里谋点吃食,那是没有人理会,这山上的大王对别的不感兴趣,只喜欢女人,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抓了无数,我们村子里的几个童养媳妇长得好看,都让她们抓到上面去了。”
刘琰恍然的道:“原来如此,那不知道这大王抓了女人去做什么啊?”
砍柴的老翁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刘琰,道:“先生以为能干什么?”
刘琰也觉得自己这个话蠢了,干咳两掩饰过去,这才又道:“那这大王有多少人马啊?”
老翁道:“有不下一千人,本来那大王是个女的,倒也不轻易下来惹人,只是他生的儿子不好,自小就爱蹿到我们村子里,和小女娃娃一起耍,长到十二、三就把我们村子里的童养媳妇给拐走了,村里的人还去找过,都被打回来了,后来就开始满处抢女人了。”
刘琰听得乍舌,顾不得再和老翁说话,急急忙忙的转回去了,连大枪都忘了拿了,到了山下,远远的看到了唐赛儿和万年公主,拍手哭道:“了不得了,这山上的小大王是个色中恶鬼,四处抢掠女人,只怕唐姬夫人有难了!”
万年公主的脸色大变,刘协虽然和她不亲,可必竟是她的哥哥,还是一任天子,要是天子的老婆被人给糟蹋了,那大汉的脸面,当真就丢得光了。
唐赛儿想得却不是这个,她只担心自己的姐姐,猛的跳了起来,向着山上就要闯,刘琰急忙拦阻,叫道:“唐姑娘,那山上一千贼人,你上去不得啊!”
唐赛儿一把将刘琰给推开了,飞身上了汤河兽向着山上冲去,万年公主急忙刘琰的马给拉过来,跳上去就要去追唐赛儿,刘琰都要哭了,拦在马前道:“殿下追不得啊,那有一千多……。”他的话没说完,万年公主冷声道:“那些匈奴人以一千兵,把你手下那三千兵都给冲散了,可是却被唐家妹妹一个人给打散了,这点山贼有何惧哉!”说完催马上山。
刘琰呆站了一会,转身也向着山上跑去,心道:“这女人既然有这样的本事,那我还怕什么。”想到这里,越跑越快,只是跑了一会磨头又回来了,到藏枪的地方,把枪给取出来,这才又向山上去。
唐赛儿一人一马飞驰到了寨子的前面,还待向前,三支响箭飞射过来,就标在她的马前,一个小喽罗尖声叫道:“兀那女子,不可再向前了,不然我们乱箭齐发,你就活不了了!”
唐赛儿这会眼睛都红了,哪里听那些喽罗的叫喊,双腿用力一夹汤河兽的马肚子,飞驰向前,寨子里一阵梆子响,跟着箭若飞蝗一般的向着唐赛儿的身上射了过来,唐赛儿连佛母紫金杵都不动,只用一根马勒鞭,左抽右扫,把射到她身前的箭都给抽飞了。
眨眼的工夫,人已经到了寨门前面了,汤河兽怪叫一声,拔地而起,纵身如飞,跳过了寨墙,就到了寨子里面了。
山寨里一片大乱,唐赛儿马鞭连挥,把几个欺到她面前的人都给抽得飞了出去,这才叫道:“叫你们的少寨主把我姐姐交出来,不然的话,我踏碎了你们这个寨子!”
唐赛儿不是一个手软的,只是这寨子不小,她知道,要是自己胡乱去找人,一处一处的打下来,不要说一个唐姬,就是十个唐姬也是死了,所以干脆喊出来,反正她自恃本领,就是被围在这里,也觉得冲得出去,救得出来。
这里一个高瘦的头目历声叫道:“你却不要吼,我们少寨主就来了,你不要吓死就好。”
唐赛儿冷笑不休,用力一掷,手里的马鞭就飞落在那头目的身前,软软的鞭子一硬如铁,直接标到地里去了,那头目看得心惊,当下约住手下,不许他们动手。
这个时候刘琰和万年公主也到了寨子外面了,刘琰不敢闯过去,也小心的劝着万年公主小心,好在万年公主也算是经历了事情了,并不敢胡乱发脾气,只是小心和刘琰守在外面。
马打鸾铃声响,寨子里面拥出一哨女兵来,都执长弓,瞄住了唐赛儿,跟着两匹马到,一匹马上坐着一个半老徐娘,手里提着一条钢叉,生得冷面含威,好不吓人,另一个却生得极好,玉面如花,细眉如柳,眼上春情,耳边秀意,鼻儿挺挺,嘴儿红红,最好的是眉间生了一颗金色的梅花印记,直如雪里飞红,玉里流金一般,看得唐赛儿都是一呆。
那生得好的小将和,头戴束发灿金冠,身穿银叶锁子甲,掌中一条三山锁银枪,跨下一匹桃花胭脂血,催马向前,历声叱道:“呔!兀那女子,你是何人,竟敢来闯我们家的寨子?”
唐赛儿仔细看看那些女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冷冷的道:“我是来找人的,我姐姐被你们掳到山上来了,你快把人给我放了!”
唐赛儿眼看那些女兵,个个生得都是极好,但是却都是完壁之身,而且神色之中没有任何戾气,她是望气的大师,自然看得出来,这些女兵都没有受到任何的欺侮,不觉得对刘琰打探的消息生出几分心疑来,所以说话就要和缓了许多。
只是那少寨主一说话,就差点把唐赛儿给气死过去:“我这里来的女人都不穿衣服,弄来弄去都差不多一个样子了,我怎么知道那个是你的姐姐啊?不然这样,你且尝尝少爷我的枪,若是你能赢了,少爷把人给你找出来,若是你赢不了,那你也脱了衣服,到少爷的屋子里,自己去找吧。”
唐赛儿气得银牙咬碎,火上心头,历声叱道:“小畜牲,你却放马过来!”
“你家铁少爷来了!”少年用力一催坐骑,飞驰而至,手里的三山锁银枪用力一抖,颤出十六朵碗口大的枪花来,向着唐赛搠了过来,急切之间,加上太阳的光华洒落,都照在了银枪之上,一时之间,唐赛儿根本就看不清那一下刺出来的,究竟有几个枪头。
唐赛儿暗赞:“好枪法,看来是得过明人传授,只是这个小畜牲这么了得,那个老咬虫只所也不是一个易得的,我若和她们斗得久了,只怕我姐姐有难!”想到这里唐赛儿手向袍下一抓,一对佛母紫金杵被扯出来,迎着那小将就冲了过去。
二马将近,唐赛儿二目微咪,突然双杵齐出,闪电一般的横着一合,两个杵尖就抵在了三山锁银枪的留情结子上,那些枪花轰然散去,唐赛儿用力向回一夺,小将两臂用尽了力气,也不能把枪给收回去,反而身不由己的向着唐赛儿的怀里扑过来,唐赛儿双杵一绞,那小将再也抓不得银枪,撒手丢开,用力一勒战马就走,唐赛儿的马快疾赶了过来,伸手向着小将的背上抓去,小将微微回头,叫道:“着!”三枚金钱镖呈‘品’字形向着唐赛儿打了过来。
小将用得金钱镖是用董卓新铸的大钱做得,边缘磨利,锋锐无伦,每一个都有小孩拳头的大小,迅急的飞过来,中间的方孔撕风,发出嗡嗡的响声。
小将只想着用金钱镖挡一下唐赛儿,没有想到,唐赛儿冷哼一声,右手杵放下,向着小将抓去,左手杵用力一拍,三杵金镖同时被拍成了碎片,迸飞了开来。
就在三枚金钱镖被拍碎的一刻,唐赛儿已经抓住了小将的肩头,用力一提,叫道:“你给我过来!”一把拎到自己的马上来了,向着马鞍上一横,伸手按住了小将,历声叫道:“你把我姐姐……。”
唐赛儿就叫到了一半,就停住了,她的手摸在了小将的身上,只觉得柔嫩滑溜,那里像是男子,分明就是女儿的身子啊,可既然是女人,又何谈起抢夺女人呢?还不等唐赛儿想明白,对面的那个半老徐娘怒吼一声,就如半空一个霹雳一般,吓得唐赛儿身不由己的一哆嗦。
“小杂种,竟敢抓我铁叶梅的儿子,给我放下!”随着叫声,那女将坐下的艾叶青斑豹,咴咴长嘶,飞纵而出,手里的冰盘混铁点钢叉轮起来,好像大排笔一般的向着唐赛儿的头上拍了下来。
唐赛儿也算是会过英雄的,只是拿着大叉子不扎人,当扫帚向下拍的她这回还是头一次看到,此时她正为马上的小将惊异,也顾不得那么多,手里的佛母紫金杵随意一撩。
唐赛儿力大无比,就是一般的男子也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她以力降人已经是习惯了,这会虽然没有用上全力,但是也自以为足够用了,但是当对方的大叉子拍下来,唐赛儿就知道不好,只是来不及加力了,就只能那样拼了。
轰的一声,叉子和大杵撞在一起,唐赛儿和铁叶梅在马上同时摇晃,唐赛儿第一次被震得手上发麻,而铁叶梅耳朵里嗡嗡直响,两膀子生疼,竟然都有些抬不起来了。
这里唐赛儿大声叫道:“好!你是第一个能这么接我一杵的,却让我再试一下!”说话间催马向前,到了铁叶梅的身前,用力一勒汤河兽的马缰,汤河兽咴咴长嘶,人立而起,唐赛儿整个人就高过铁叶梅了,左手轮起佛母紫金杵向着铁叶梅的头上盖了下来。
铁叶梅也是一个嚼钢啃铁的主,哪里肯服输啊,历声叫道:“来得好!”双臂强得举起了冰盘混铁点钢叉,一个‘举火烧天’向上横去,只是她的双臂微微的颤抖,若是打上,只怕这一杵接不下来了。
唐赛儿眼尖,看出铁叶梅接不住自己这一杵,冷哼一声,撤去了力量,大杵落下,就在叉杆上一点,铁叶梅本来都做好了被拍死的准备了,但是手上感觉不到那么大的力量,不由得一愕,唐赛儿这会突然发力,大杵狠狠的压在了铁叶梅的叉上,两匹马同时咴咴长叫不止。
汤河兽的意思是:“主人啊,你一下打完就得了,好让我放下前腿啊。”
艾叶青斑豹则是骂了娘了:“卧勒嚓!这什么力量,一会把老娘腰骨给压断了。”
铁叶梅举着一条大叉子,放;放不下,移;移不开,不由得又惊又怒,狠狠的骂道:“臭丫头,你要怎地?”
唐赛儿冷声道:“把我姐姐还我!”被压在她马身上的铁花尖声骂道:“小贱人,你那贼手在公子我的身上摸来摸去,还没有摸出明堂吗?就公子这样,怎么能霸占你的姐姐,那都是我救回来的,你就这么报答救命恩人吗?”
随着铁花的骂声,人群之中有一个惶急的声音响起;“赛儿,快放手,那是姐姐的恩人!”唐赛儿随声看去,就见唐姬急匆匆的过来,身裳齐整,一看就没有被侵害过,这才收了大杵,把铁花也放下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