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从左慈的怀里摸出来一堆小玉瓶,看了又看,也不知道哪一个是解药。
左慈这会又睁开眼睛道:“丁立,你只要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不然的话,你也不敢把这药都试一遍,等你找到人把这些药确定下来的时候,不要说那两个已经冻死了,就是眼前这个,只怕也要冻得大病来了。”
丁立缓缓的把三眼神镜铳给收了起来,然后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有救人,对于左慈这个家伙是生是死,丁立完全不放在自己的心上。
左慈却是看得很重,连忙道:“君子一言。”
丁立冷笑道:“四马难追!”
“好!”左慈点头道:“我信将军是个人物,我先说,那白兰花的瓶子,就是解药,内服外敷,都那一种药,先取指甲多那么些,给人服下,然后再取三指甲放到水里,用水给他们擦试身体,一刻钟之后, 自然恢复。”
赵云就要挑药,丁立叫道:“等一会!”走过去抓了左慈的右手道:“你不是左撇子吧?”
左慈心里毛毛的道:“当然不是,你要做什么?”
丁立抓着左慈的小指,一下割了下来,然后用水冲洗,左慈痛得身体扭曲,愤然的叫道:“你为什么还要下手?”
丁立哈哈一笑,道:“对不住啊,拿着盛药的工具。”左慈先是一怔,随后破大骂,他不知道丁立对三国时期的药特衡量早就大为不满了,后时多简单,那片药可以早上一片,糖浆可能中午两勺,胶囊则是晚上三粒,那像这里,还‘一指甲’你指甲长我指甲短怎么办?那药是能随便吃得吗?多了少了怎么算?所以为求精准,丁立洗完了断指还道:“对了,这个是不是你常用勺药的手指头啊?”左慈生怕丁立再来割别的指头,急忙连声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丁立这才把手指头给了赵云。
赵云先救王聪儿,先是给她喂了药,然后用药水给她擦身上,虽然有赵云的遮挡,但是若隐若现,还是让丁立能看到些什么,这让丁立在激动之余猛的到一件事,急忙过去,把董奉拖到一边,然后自己动手施救,这可不能让云妹妹来给他擦身上。
药用过之后,王聪儿和董奉先后缓了过来,丁立又让董奉看了那药,确定没有事之后,这才向左慈道:“你可以走了。”
左慈冷哼一声,道:“你只管走你的,某自然会走!”他断了一臂一腿,不加调养能去哪里,只不过左慈懒得和丁立争口而已。
丁立一行人出了贺家,赵云道:“我把张家姑侄两个安顿在对面的空屋里了。”在贺家对面,还有一个废弃,丁立他们过去找到张芳芝和张玉兰,两个人看到丁立他们带出来的张文姬和张文光,同时一滞,情知也说不得什么了,就跟着丁立他们设法离开了豫章。
建昌于吉家中,于吉一直在等着他董奉的消息,但董奉离开之后,就再没有一点消息传回,而于庆也没有了踪影,于吉急得都想自己去一趟豫章了,但是几次占卜下来,结果都是一样的,丁立会带着轰火神杖回来,于吉只得就这样等着。
这天早上,于吉照例出门,要去园中的暖亭,离着亭子还远,就见一个书童跑过来,小心的道:“回主人,那个小孩儿又进了刘师姐的院子了。”
于吉冷笑一声,道:“丁立以为我会因为那是一个小孩儿就不做防备,当真是可笑,再说了,我那阵是‘颠倒五行阵’他们那些人里,就算有人能破阵,也要自己来,让一个孩子天天路,有什么用处,你们不用管他,就让他陷到阵里,等他累晕了,再把他接出来。”
那个叫诸葛亮的小孩儿,不知道为什么天天向着关刘郃那个院子跑,于吉猜测,一定是刘郃在被他关起来之前,向他们说如何联,这样他们在知到了刘郃被抓,而他们这些人里,于吉都试过了,没有一个人懂得阵法,险些,只可能是刘郃想办法把破阵的方法传出来,让那个小孩儿破阵,所以于吉每天都在暗中改动那里的阵法,就是让刘郃无法破解。
“是!”那书童小心的应答一声,然后退了出去,于吉缓缓的走到了暖亭,坐下抚琴,只是今天的心绪十分杂乱,弹了一会,只能把琴放下,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心道:“我这心绪,就算是想着轰火神杖,也没有这么烦,这是怎么了?”
于吉正想着,就见那书又跑了过来,于吉急忙道:“行墨,又怎么了?”
行墨踹着粗气道:“主人,那……那小孩儿在院子里跑了一会,出不去,他……他自杀了!”
于吉脑门上的白毛都站起来了,叫道:“你说什么!”
出不去而已,那阵里又没有魔鬼,就是一个障眼法,怎么也不至于自杀啊?于吉急叫道:“你们为什么不在他出手之前就把他拖出来啊?”
行墨哭丧着脸道:“他这几天总往阵里跑,我们也不知他会来这么一手啊!”
于吉略一思索叫道:“不好,我们快去!”行墨跟着于吉就跑,于吉边走边道:“那孩子假死无疑,一定是刘郃看到无法破阵,所以才用了这一招。”
行墨不解的道:“可是这个办法有什么用啊?”
于吉道:“你这个笨蛋,丁立留下的那个部下梦烡,天生神力,可是她没有借口到那个院子里去闹事,现在那孩子死了,她只要打着这个旗号,就能把那院子给拆了,试想那院子里的假山、墙壁、怪石都没了,还布什么阵啊!”
行墨这才醒悟,跟着于吉向着那小院快跑,眼看就要到了,就听梦烡那大嗓门在叫道:“都给我让开!我们的人死在里面了,你们不能进去把人抬出来,我自己进去还不行吗!”
于吉急走几步过来,向着梦烡一拱手道:“夫人,何事如此吵闹?”
梦烡愤愤的道:“我们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里院子里自杀了,我要把尸体带回去,可是他们不让我进去,自己也不敢进去,于老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于吉一笑道:“夫人莫怪,这院子里布着阵,他们不敢贸然进去,也不敢让夫人犯险,这样吧,老夫进去,把人给你带出来,你看这总可以吧?”
梦烡心有不甘,还不知道如何回答的站在那里,于吉又道:“夫人人若是再争执下去,那时间长了,只怕那孩子就真的没有救了。”
梦烡有些愕然的道:“你……你这是什么话?”
于吉笑而不语,捻着胡须看着梦烡,心道:“我都把话挑明了,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脸进去。”
梦烡低头道:“那就请于道长把人给我领出来吧。”
于吉又是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说完向着那阵中走去,他的弟子也都得到过他的真传‘颠倒五行阵’这样的小阵还是能进去的,但是这段时间于吉不住的在里面改来改去,那阵已经变了许多,这些弟子就没有把握再走了。
于吉走进阵中,看到一团白雾飞扬,微微一笑,一转,二转,三转,然后就……迷路了。
于吉眼前的景色全非,和他控制的大阵完全不同,于吉猛然意识道:“不对!这里被人又改过了!”
于吉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仔细观察,但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完全找不出这大阵的变化,于吉四下走了几步,再回头,景色再变,但是不管怎么变,那股白雾,就是缠定了他不放,于吉都快要疯了,这不是五行阵了,也不是六合阵,更不是四象,这是什么玩艺?于吉就好像玩一个麻团,本来那一根线头,让他耍得灵巧,但是麻团突然间掉到地上,然后再拿起来,就是一团翻不出来结果的烂线堆,完全找不出那线头在哪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雾之中,有一个笑声响起,那声童稚,于吉一下就听出来是那个诸葛亮的笑声,他急声叫道:“小贼,你做了什么?”
诸葛亮笑道:“老先生,我看你这院子里有这么一个阵,猜到你这屋子里肯定有古怪,所以就想着是不是你威胁丁公的张宁就在这里头,于是我来了几天,本来还想着用点心研究,没想到老先生怜惜我,我一天就看明了,能出入自由,您却不住的改,让我学会了如何摆阵,所以我就按着我想的,把这里的阵都变了变,现在我虽然能走但是这阵眼怎么变,我真的不知道了。”
于吉这会当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诸葛亮却道:“老先生,我先进屋看看去了。”说话间脚步声响,于吉吓得大声叫道:“行墨,把他拦住!”他不怕别的,那刘郃是知道张宁在那里的,她只前必然是心存侥幸,不想与师门彻底底翻脸,这才没有告诉丁立,但是关了这些天,没吃没喝,连方便都不得不在那笼子里,那屋里的味,于吉都不愿意进去了,刘郃必然是恨死他了,哪里还会替他瞒着啊。
于吉大叫,诸葛亮微微一笑道:“老先生,您忘了,被困在阵里的人,是不能把声音传出去的。”
于吉恨极,对着诸葛亮又是一阵臭骂,但是诸葛亮却全不理会,向着外面道:“梦姐姐,把他们拿下吧。”
随着诸葛亮的一声喊,梦烡大喝一声,双手探去,把站在院子里的那些小道童一个跟着一个的抓起来,向外丢去,那些小道童连一招都回应不得,就都被丢在地上了,诸葛瑾、邓范两个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上去把人按了就捆。
行墨学过武艺的,看到梦烡过来,立时出手,向着梦烡打了八拳,踢出十二脚,梦烡只用一只大手一划拉,行墨的八拳十二脚就都废了,梦烡的第二巴掌再到,一下把他拍在了地上。
诸葛亮飞跑出阵,就到了那院子的门前,看到那上面铜锁锁着,他摆弄几下无法打开,又跑出去了,一会就引了梦烡进阵。
于吉感应到了,不住的急走,寻找阵眼,想把大阵的控制权给夺回来,他能这么放心的把丁立的部下留在庄子里,就因为这庄子里都是他布下的大阵,平素里他让人动,人就能动,只要他不想让人动,那谁也动不得一步,于吉下了狠心,打算丁立拿着轰火神杖回来之后,就把他困在这里,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困住。
诸葛亮的声音响起:“梦姐姐,要不要把这个老前辈先控制起来?他这庄子里都是阵法,可是没有发动,我没有办法了解,要是让他逃出去,发动了全庄大阵,我们就不好控制了。”
梦烡沉声道:“他在这里能被困多久?”
诸葛亮道:“两天,他熟悉阵法,两天之内那应该能走出来。”
梦烡道:“既然有两天的时间,那不着急,先让他在里面转转,省得出来有精力发动大阵,我们先去看看,是不是张宁在里面。”
于吉听到这里,心一下沉了下去,他从那个诸葛亮的口气里断定,这小孩儿绝不是说谎,他说两天,那就真要困住自己两天的能力,可是两天之后,这庄里大概都让他研究明白了,自己就是出去,又能如何啊,想到这里于吉颓然坐下,连走都不走了。
梦烡到了屋子门前,抓着锁头用力一拧,锁头立刻断了,跟着一股秽气冲了出来,梦烡冲进去,就见那里面有一个大笼子,那天接他们到山庄的那个道童恢复了女装,萎顿的伏在笼子里,在她的身后,秽物散开,若是他们再晚来两天,这女子就死了。
梦烡闪身过来,双手抓住了笼子,用力向着左右一撕,把笼子给从中撕开,然后丢到一旁,探身进去,把刘郃给抱起来。
刘郃茫然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梦烡,低声道:“我知道张宁在哪,她中了于吉的‘九九沉醉’那东西过了八十一天,不服角解药,人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现在她已经有二十二天了。”
梦烡恨恨的骂道:“这个老贼,怎么 般心毒!妹子,我们先出去,然后再说!”说完梦烡就那样抱着刘郃从屋子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