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边的日轮,殷昊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而体内的阴冷的蛊毒也在一阵阵地冲击着他的经脉。他把心一横,朝着咏杏用力一推,将她推到了五丈开外的地方。而他的后背有被乌察爪了一下,皮开肉绽露出了白骨。
他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看着乌察又要故伎重施向咏杏倒地的地方冲去,殷昊长啸一声以血影身法冲到他的身前一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乌察身上。
乌察受到了殷昊重重一撞,也是一时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殷昊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血神刀高高举起向着乌察劈下……
可就在这时,他体内的蛊毒冲开了殷昊的压制强行封住了他的经脉。经脉被阻之后,殷昊已经握不住血神刀了。那刀脱手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也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殷昊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幻着。蛊毒发作的初期他是一点力都没办法使的。而此时天边的日轮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地平线下了。
夜终于降临了。
乌察站了起来。殷昊此刻是什么状态他不是很清楚。但他也不是瞎子,殷昊长刀脱手,瘫坐在地上,脸上的脸色非常之差。很显然就是翰朵所说的蛊毒发作了。这样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他狞笑着走到殷昊身边,冷冷地说道:“你不是很厉害吗!哼哼!我你给我看好了,我现在就先把你这女人先奸后杀,然后再慢慢地把你的肉一块块地割下来!”
听着他的话,殷昊怒目圆睁地瞪着他。可他此刻正在蛊毒发作,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乌察走到咏杏的身边。
就在乌察准备向咏杏伸手的时候,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人影将他猛地推开。
“乌察!你不能碰他们!”乌察定睛一看发现挡在他面前的是翰朵。
乌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愣头青不是刚刚被殷昊打败吗?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朝着翰朵吼道:“翰朵,你疯了!杀了这家伙,他不就没办法去夜王崖了。”
“我们之前说好的,要公平决斗。可刚刚他明明已经赢了。如果不是他蛊毒发作,你早就没命了!”翰朵沉声回答道。
乌察听到翰朵的话简直要疯了。这家伙就是这么死脑筋,这个时候讲什么公平!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愤愤地说道:“只要他没杀死我,我现在就是胜利者!他们的命就该由我处置。”
“别的我不管。今天我在这里,你就不能杀死他。”翰朵也不打算跟乌察讲道理。乌察的阴毒他也不是不知道。四年前他们比武的时候,要不是乌察召唤出墨羽魔鹰的话,翰朵也不会屈居第二。
乌察看了看翰朵。再看看殷昊。还有正将咏杏扶起的黛玛。他刚刚和殷昊一场全力相搏,消耗不小。他的墨羽魔鹰也被殷昊杀了。此刻面对翰朵,他并不是由十足的把握能够打赢他。想到这里,他愤愤地说道:“翰朵,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了之后,他就下山了。
直到看着乌察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夜幕之中,翰朵这才走到殷昊身前伸出了手。
殷昊抓住了翰朵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现在已经过了蛊毒发作期,虽然已经无法使用源能,但正常的行走说话的能力已经恢复了。
“翰兄,谢谢!”殷昊朝着翰朵道了一声谢。
翰朵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低着头不说话,转头对黛玛说道:“带他们去夜王崖。”
夜王崖是弥山九层之后的最高的那个座山峰。这个山头和景苍山脉最高处的苍穹峰隔江相望,就仿佛两个恋人遥遥望着却只能看着脚下的江水流逝而无法携手。
从九山口向上走过一条崖间裂上开凿的石阶,在石阶的尽头就是夜王崖。这条石阶也是上夜王崖的唯一的一条路。此地有一个名号——登天梯。
殷昊来到山下的时候仰望着那条月光下隐隐泛着清光的石阶,叹道:“这的确是登天之梯啊!”
“这登天梯上有一处幢口。仰视一线天开,俯视若临深井,据说那里可以直通上九天云霄宫的。”黛玛听到殷昊这么说,笑着应了一句。
“走吧!”翰朵在前面回头喊了一声继续闷头向上攀登。
走上这登天梯之后,可比在山下看着险多了。这石阶宽仅三尺,直立近乎垂直,原本是条峭壁上的大裂缝,陷在两旁的巨石之间,后来耗费人力沿隙凿拓成路。阶宽仅可容半足。登天梯上下仅能容纳一个人,而且开凿的脚窝左右距离很远。向上攀登时,人需要迂回顿曲而上,就好像凌空左一转右一转。在岩壁上还有些细小的流水,不时沾湿衣服,更增加了登攀的困难。许是这里攀登实在是困难,所以在石阶旁有一条精铁打造的铁链,可供攀登时借力,也可作为保险之绳。走了大约两三百级之后,这石阶已经不见了,细细看看在往上的一段都是些小小的凹陷。
“上边就没石阶了!要踩着这脚窝子上去。你们小心点!”黛玛在上了一段之后有些不放心,特意回头嘱咐一声。
此时的咏杏已经是,香汗淋漓,浑身都湿透了。殷昊这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路这么难走,就根本不该带她来的。这么危险,他现在也没法使用源能,自己登山都有些困难,更何况咏杏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了。
其实咏杏登山虽然有些疲累,这倒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这峭壁悬崖的,又是夜晚。她走着很是害怕,不时地向下去看。而越是向下看,就越害怕。身上被汗湿浸透了,而夜晚的山风一吹有有些凉。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殷昊看见咏杏回头,他立刻喝道:“别回头,向上看!”
被殷昊说了一下之后,咏杏虽然依然有些心慌意乱,但总算是不再回头往下看了。而这时黛玛也特意落后几阶,就走在咏杏的前面。身前有个人,咏杏的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一些。
接着又走了一段路。眼看这就快到那幢口了。咏杏突然“啊”地一声惊叫,可能是脚下滑了一下,她的身体晃了一晃,就在她堪堪要滑倒的时候,殷昊向上托了她一把。
这时听到声音的黛玛也转身一伸手拉住了她。
咏杏的身形是稳住了,而殷昊则一脚踏空向下滑了一段,差点掉下山崖去。好在他下滑的时候,手四处划拉总算被他抓住了那根铁链。可这时他的双脚已经悬空,整个人贴在崖壁上,仅仅靠着单手抓住铁链。此刻他体内的源力无法施展出来,仅凭着肉身的力量维持着。身上的好几处伤口崩裂开了。
他只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流失,手掌中的抓着的那条铁链在一点点地向手指前端滑去。其实这是他的身体在一点点地下滑,而手已经快要抓不住那铁链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生生地将他拉了上去。回到梯上之后,殷昊坐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喘息定了,他艰难地说了一声:“翰兄,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谢谢!”
“不用谢。我只希望你能记得你的承诺。”翰朵的声音依然冷冰冰地。歇了一会之后他们继续向上攀登。当他们上到幢口的时候,咏杏一下子扑到在殷昊的怀里哭了出来:“昊哥,对不起!对不起!”
刚刚殷昊掉下去之后,她们在上边看着也没有任何办法。幸亏已经离幢口不远了。翰朵招呼着她们上了幢口之后才能返回来救他,也幸亏殷昊坚持了那么一会儿。不然真就掉下去了。
殷昊站在这幢口仰望天际,一线天开。在回头俯视脚下,如临深渊。这“天井”的确是名不虚传。而在他们眼前则是一条狭窄的山道同样是石阶,不过是在两条陡峭的岩壁之间的,比那登天梯安全许多了。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夜色已深,月亮高高的出现在那一线天的隙缝之上。月光将整条石阶映照地如同白银泻地,冷月星光下一阵山风吹来,咏杏忍不住又是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殷昊连忙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披在她身上。
看着这一幕,翰家兄妹俩却分明是两种不同的反应。翰朵心中对殷昊的观感有了些新的认识。他能够这么善待自己的妻子,那将来应该也能善待乌雅丽的吧!想到这里他原本一直忧心忡忡地情绪不禁有些放松了。
而黛玛看着却有些羡慕咏杏的福气,能够有这样的男人疼着,那应该也会死一种幸福吧!想到这里黛玛心里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我们该走了!”看了看天翰朵招呼了一声。他们继续向上走去。这条石阶路平缓了不少,从这里到夜王崖已经没有多少路了。
登上近一百多级石阶之后,就在石阶的尽头,有一个不大的平坦之地。这里宽不过三丈,长也最多五丈的样子。绕过一块巨石,赫然可以见到一个幽深狭小的洞口。此刻那洞口正对着月亮。
银色的月光泻进了那洞穴。殷昊分明看到在那洞口中也有一个月亮。
“这里就是月亮洞了!夜王和王妃的陵寝就在这里,历代大巫也都是在这里守灵的。”黛玛对着殷昊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进去吗?”殷昊对着黛玛问道。
黛玛还没回答,翰朵却摇着头说道:“不行!月亮洞,没有大巫的允许是不能进入的。我们只能在这里等!”
“等?”咏杏有些狐疑地问道,“要是大巫不出来,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
“有人来找大巫,大巫都是知道的。如果她不愿意见,三天之后她没出来,我们就只能回去了。如果她愿意见,她就会出来的。”黛玛这时接口解释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在洞中的月亮里出现了一个窈窕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