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恰别尔知道吗?”殷昊听完了岚契尔说的事情,有些黯然地问道。
岚契尔眼中闪过一丝凄然地泪光,摇了摇头。
恰别尔和岚契尔生活了好几年一直都无法生育。岚契尔也曾经偷偷地找医士看过,她怕是自己不能生育。可医士诊脉之后告诉她,她身体健康应该可以生育儿女的。也许是恰别尔的问题。这件事情她一直瞒着恰别尔。
恰别尔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的苦闷岚契尔能够看得出来。可对于这个事情她也没有办法。而对外她则装出一副善妒的模样,让人家以为是她不能生育,还不让恰别尔找别的女人。她选择将所有的苦自己承担。而恰别尔也真的以为事实就是这样。恰别尔是真心爱她。从那以后他真就是所有女人都不会正眼看一眼。
有一年恰别尔随军出征。岚契尔留在霸州家里。有一天她上街去逛,被刚刚得胜回来的突鲁特看到了。当天晚上突鲁特就闯进了她的营帐……
受辱之后,岚契尔曾经想到过死。可没几天恰别尔就回家了。过了一段日子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时她害怕极了。她知道这是突鲁特的孽种,她想偷偷地将孩子打掉。可后来想到他们没有孩子的这件事让恰别尔一直都不开心。如果留下这个孩子……
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恰别尔给这个孩子取名叫蒙托。而从那以后,她和突鲁特之间的关系竟然发展成了私下里偷情的关系。她也接连又生了两个孩子,直到她随着伊尔胡部离开了霸州。
到了赛音达山之后,她想着应该可以远离那个给了她孩子也给了她深深伤害的男人了。可没想到突鲁特派人暗中来找她,以公开他和岚契尔之间的私情为要挟要她帮助突鲁特出卖伊尔胡部的机密。
她为了自己的孩子屈服了……
她屈从于突鲁特的威胁做了奸细,时常将部落内的情况交给接头人。她心中怀着恨,恨突鲁特,恨自己,恨恰别尔……唯一的爱就是她的三个孩子。
“请答应我别告诉恰别尔,也不要告诉我的孩子,求您了!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一切……”她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殷昊。
“我答应你!”殷昊不忍心看那张脸,这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桑夏报告说,岚契尔自尽了。
“我知道了,将那个烈炎部的探子处死,对外说是一个马匪,劫杀了外出散步的岚契尔。还有你手里的案子不许公开,所有的线要保持通畅,不要让人怀疑这些人出事了。”
桑夏很顺利地将所有潜藏的奸细全部抓获,同时根据交代将所有对外有联系的人,所有对外联系的方式、方法、接头人、接头方式全部搞清楚。并安排继续这些对外的联络,不断的发出一些“消息”。
在突鲁特看来所有的内线都还在运转着。这次清洗很秘密地保持着原状,除了很多官吏将领都神秘的失踪,但是对外的解释是这些人被紧急调往其他驻地,而且对其家人也进行了严密的控制。等过了一段时间这些“离开”的人陆续会有家信带来。慢慢地这些人从人们的目光中渐渐消失了,甚至很久之后有些人都没人记得他们了。这件事也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在南面,巴彦沙地的边缘。一支雄赳赳气昂昂的军队正静静地向北进发,他们离开突尔翰草原进入这巴彦沙地刚刚才两天。这是由忽都尔和侯轩率领的景州军。其中有苍龙旗部的三万骑兵,白虎旗部的三万步军,还有玄豹旗部的三个骑兵军团和鹰骑近卫军团,整整十万人,景州军的大部精锐全在这里了。加上之前被靳池带着先行北上的一个苍龙近卫骑兵军团。
这差不多是景州军所有的精锐部队了。景州军精锐尽出北上草原,甚至几乎抽空了景州所有的近卫军,看来殷昊是准备在草原上搞一番孤注一掷的大动作。
“我说侯轩老弟,公子这次将我们全部北调看来是要打一场大仗啊!”忽都尔在马上对这侯轩说道。
“是啊!我们四支近卫军团,加上七个镇卫军团,整整十一万。这可是景州军的家底了。不是大仗,公子是不会动用我们近卫军团的全部主力的。”侯轩望着前方的茫茫沙漠看看头顶的烈日,不禁为大军的饮水担忧起来,“可是这鬼地方连片草都不长,大军的水粮……”
“这你放心,我常年在草原,这条路也走过的,前面就是一片绿洲,估计明天上午就能赶到,一路上绿洲和水源还是能找到的。”忽都尔倒不担心这个。只要没有沙暴,就算一路顺风了。即便有沙暴也不怕的,草原上征战多年的他对于这种环境自然比侯轩熟悉得多。
可惜偏偏是越不想遇到什么,就偏偏来什么。远处一片灰蒙蒙的,天色也要比刚才暗了许多。原本还烈日当空的太阳躲进了厚厚的云里。原本悠闲的浮在蓝天上的云朵瞬间飞速地移动起来。
“不好!前面有沙暴马上要过来了。”忽都尔一看天色的变化,心中叫了一声糟糕,大叫起来,“全军停止前进,准备抵御沙暴。”
出发前都反复对下面讲过怎样抵御沙暴,所以军队一听命令就全部停了下来,按营为单位围成一团团,先用马匹车辆等各种辎重围成一圈然后迅速地隐蔽起来等待即将到来的沙暴。
不一会儿,雨点般的沙土象暴雨一般席卷了过来,一时间飞沙走石,让人都无法睁眼。一些火头军用铁锅盖在头上,扬起的沙石如冰雹一样将铁锅击打的“当当”做响。藏在锅里的脑袋被这声音震得耳朵“嗡嗡”,脑袋发晕,这滋味极不好受。
而其他的士兵只能凭借着辎重车辆抵御这袭击,很多人的口鼻中混入了沙土。还有些人手挽着手抵御着风暴的袭击,片刻间已经将半个身子埋了起来。
这十万人的队伍仅凭着一些防护抵御沙暴的袭击,一时间队伍都看不清楚了,只有一个个微微的隆起,和细微的移动还能看出来下面有人。
过了不知多久沙暴终于离开了。他们又收拾妥当继续前进,好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衣服上黄黄的痕迹和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子看着很狼狈。但是他们充满了斗志,全军上下都看着前方的路。
在远处,一场他们渴望印证军人荣誉的战争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就在景州军北上的时候,一个阴谋已经在霸州克里布汗金帐之中渐渐地成型了。
这一天,赛音山达来了一队金乌骑兵,他们护送着一个汗庭来的官员还有齐纳部的单于库卢,他们来向伊尔胡部的单于恰别尔传达克里布汗的旨意。
克里布汗突鲁特决定征调各部大军八十万,再征邪陀汗国。前次南征功败垂成,所以这次克里布汗决定再次南征,誓言夺回被邪陀强占的疆土。这次征调各部军队八十万比上次多了十万。烈炎等部的四十万部队正在霸州集结,他们将作为后续部队随后跟进。
一切都在紧张的准备之中,这次要求伊尔胡部出兵十万,同时还委任恰别尔为南征大军统帅。至于库卢则是作为恰别尔的副手,先行抵达会同恰别尔制订南征战略,同时协助恰别尔接管南征大军的指挥权。
“主子,您看这突鲁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南征邪陀是伊乌蒙未尽之事,恰别尔是无法拒绝,而且所有的部署看着真像是要南征的。要不是殷昊提前看出了阴谋来到伊尔胡部,恰别尔真就要上当了。可现在是知道有阴谋,可恰别尔就是看不出来这阴谋在哪里等着他。
“南征?哼!南征的不是邪陀而是伊尔胡。你有没有注意到伊尔胡部的十万大军是作为先锋的,这也就是说,你必须先带着十万伊尔胡大军南下。等你走了……”殷昊仿佛看见突鲁特狞笑着的脸。
“那拒绝他!”恰别尔马上想到后续的部队进驻了伊尔胡部之后的威胁。
“不!答应他,我要看看他到底怎么吃掉伊尔胡部这个大刺猬。”殷昊心中已然有了对敌之策。
接下来的几天,恰别尔只是陪着库卢和汗庭来的官员饮宴,绝口不提出兵一事。库卢倒还好,有醇酒美女陪着并不寂寞,已然将催恰别尔出兵一事抛在脑后了。但汗庭派来的那名官员却是急得火烧火燎,不断的催促恰别尔出兵。
“库卢单于,可汗那里还等着我们回报呢!这恰别尔就这么一直拖着,也不提出兵的事,这可怎么办好?”他着急的是突鲁特的军法严苛,要是知道他们在此日日饮宴耽误了大事。库卢是一部的单于还是可汗的结义兄弟,倒不会受什么责难,而他就跑不掉了。
“达赫尔!我说你小子怕什么?出了什么事有我呢!再说能出什么事。大哥的计策料算无遗,我们就只管办事,错不了的。”看着达赫尔担忧的神情,库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好了!我今天就催问一下出兵的事。你啊!瞎担心。”
当天晚上,恰别尔照例宴请二人。席间,推杯换盏歌舞助兴好不快活,库卢一碗接一碗地豪饮,达赫尔见势不妙就伸手拉了拉他的袍袖。库卢看了看他,想起日间的承诺便站起来,敬了恰别尔一碗酒,捋直了舌头说道:“恰别尔老哥,克里布汗的旨意说得明白,这出兵一事……。老哥你……你也给兄弟一个……一个痛快地回话啊!”
“出兵?什么出兵的事啊?”恰别尔的话让库卢心里一沉。这家伙真要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