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一三章 治伤的尴尬

王帅知道自己这边已经获胜了,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掉了下来,但随即又想起红线受了伤,不知道伤在了哪里,严不严重。红线用力勒住马,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挺起来一点,王帅从马背上滑了下来。他赶紧走到后面,看到一支翎箭插在红线用兽皮(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此段内容我砍了!)上。鲜血还在往外冒,由于一直在奋力奔跑,根本没有让血液减缓流动。

“快下来,主人,我抱住你!”王帅稳稳地站在地面上,红线由于一直坚持着一口气,现在安全了以后,一口气一松,浑身松软,重心不稳,朝王帅这边跌了下来。王帅赶紧用劲抱住红线的细腰,托住她,不让她的屁股着地,而是用一种抗麻袋的姿势把红线抗在肩头。

这个时候土木也跑了过来,“我妹妹怎么了?”他说的王帅听不懂,土木一看妹妹屁股上的箭,吓得手都在发抖,“如何是好,这里又没有巫医!”土木看伤在屁股,而且箭插入并不太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想到这里没人治伤,也急得团团转。所剩下的二十多人也有几个受了不同程度的箭伤,都被没有受伤的同伙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安顿了下来。

王帅找了一块有草的平地,把红线俯卧在地面,看着那支还在颤抖的箭矢,再看她受伤的部位,自己也一种莫可奈何的感觉。自己不是大夫,这里不说大夫,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如何才能给她治伤啊。

自己和他们又根本语言不通,唯一能和自己说上话的红线现在正在昏迷,“红线,主人,你不能有事啊,我还答应了要带你去成都,去长安城的,你快醒过来。”

红线只是用劲过度,再加上极度紧张,所以才晕过去了。她受的伤并不重,箭头都没有全部没入身体内。她在迷糊中听到王帅在呼喊自己,但现在她感到自己筋疲力尽,很想就这样休息一下,很想……

王帅站起来对身边搓着手团团转的土木说,“少族长,少族长,去找个帐篷来,你妹妹受伤的地方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治伤。”王帅明知道土木听不懂自己的汉话,但他只得连比划带说的狂喊一通,但土木简直没有理会他。

“少族长,问下他们带着帐篷没有,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下午肯定不能走了,得在这里先做一些处理才行。”吉木看得出来,小姐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治疗,在这里。

“我去问一下?”土木看到救自己出来的部队正在清扫战场,敌人一个也没有跑了,他走到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一个男人面前,施以他们民族特有的礼仪,表达感谢,“我代表我们沙马族长大人谢谢你们救下我们,愿上天赐福给你们!我妹妹受伤了,请问你们这里有医生和帐篷吗?”

“我们带了帐篷的,来人,给这位沙马少族长一顶,两顶帐篷,我们没有医生,但带有一些治疗箭伤的药物,你回去给你妹妹和族人治伤吧。”

“今天就在这里扎营!明天一早回去。”头领吩咐下面的人。

土木领了帐篷和药物回来。让几个族人把帐篷搭起来。王帅一直照看着红线,但红线一直不醒,帐篷搭好后,王帅和土木一起把红线抬进帐篷,王帅看着那根箭头,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时候可真的是“男女授受不亲”了,“少族长,你来给主人治伤吧,我到外面去。”这伤的地方太过特殊,王帅作为奴隶,当然不敢冒犯,土木是红线的哥哥,只好由他来了。

正当王帅揭开帐篷出去的时候,红线迷迷糊糊在喊他,“王帅,我好痛,好累,我想休息一下,你陪在我身边好吗?”

王帅以为红线醒了过来,赶过来一看,原来是说的梦话,红线并没有发烧,也没有其它的症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醒过来。按说这箭伤应该不算严重,现在已经没有流血了,血液已经开始凝固,可能的确是刚才太过紧张所致。

土木看王帅出去了又回来,他刚才听到妹妹在说话,但不知道在说什么,连迷迷糊糊说的话都是汉话,这让这个哥哥有些难过,这个时候最亲的就是自己这个哥哥,但她却和一个奴隶说汉话。难道自己在妹妹心目中的地位还比不过一个汉人奴隶吗!

王帅也尴尬地看着土木,因为土木已经撕开了红线受伤处的衣服,一块浑圆洁白的臀部沾染着鲜红的血液和冰凉的箭头,土木正在用刀割掉碍事的兽皮,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屁股上的皮肉暴露了更多出来,连中间那条分瓣都露了出来。王帅抱着非礼勿视的态度,不想去看,但那触目的血液和箭头却不能移开王帅的眼睛,王帅却见箭头处不但白,而且白里透着青,挨着箭头的皮肉都已经泛黑。

“红线,中毒了,这只箭有毒,少族长,赶快把箭头拔下来,再这样耽搁,红线会死的。”原来红线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却昏迷不醒的原因是这箭有毒,但这毒似乎并不强,泛青的地方并不大。

王帅见少族长还是小心翼翼割开衣服,“他难道是色盲,看不到皮肉上的变化吗?”

王帅不再顾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用力一下拔下箭头,并不用止血药物,而是让血尽量流出来,并且为了加快周边含毒的血液流出,王帅用力地挤压那一团模糊的血肉,就差俯下身去用嘴吸了。

土木被王帅的动作彻底激怒了,他一把推开王帅,顺手抽出腰上的刀,恶狠狠地朝王帅扑过来。

王帅被推在地上,加上自己腿上不方便,自己根本没法躲开。

就在这个时候,红线嘴里又咕哝地喊道,“哥哥,王帅,快,我好冷!”这次土木楞了一下,因为红线说的话王帅没听懂,但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王帅简直要被语言不通所气死。要是红线有个三长两短,他何以自处,在这个世界,他就对这个女孩最有好感,也只有她对自己还过得去。再说,要是红线死了,自己肯定陪葬。

这毒本来并不厉害,但红线中毒后一直提着一口气狂奔,加速了血液流动,幸好发现的还算及时。

王帅顾不得少族长的刀子了,他对少族长指着红线屁股上黑色的血,血液又要开始凝固了,王帅赶紧俯下身去用嘴用力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了一口青色的血,从红线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已经没有那么黑了,吸了几口过后,渐渐的,血已经恢复了鲜红的原色,伤口周围那种暗青色的血管也恢复如初了。

土木也终于明白了,这箭有毒,刚才王帅并不是故意要轻薄自己妹妹,他赶紧把刀收回自己刀鞘里,待血恢复鲜红以后,用了一点白药敷在伤口上,血很快也就止住了。

王帅也如释重负一般,瘫坐在地上,如果不是红线刚才那声呼唤,自己肯定已经过了鬼门关去跟阎王报道了。

王帅看红线紧锁的眉头也似乎舒展了开来,那种笼罩在眉目间的阴气也消散了很多。红线在梦中似乎已经不那么痛苦了。

王帅刚才只顾着救人,现在才回想起来,那可是人家姑娘的屁股,自己又揉又啃的。唉,事急从权吧。希望红线不要怪自己最好。

土木把从援救的队伍那里拿来的一块麻布系在了红线的臀部,再看看王帅,没有说话,也坐在了地上。王帅看着少族长,一脸的苦笑。他们就这样相视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因为谁说了对方也听不懂。

最后还是王帅站了起来,他想起红线现在需要喝水,需要吃点东西,等她醒过来这一切都在身边准备好。王帅到外面营地里取来一袋水。已经有人在烤肉了,王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要不是因为箭上有毒,这点伤应该不会太严重,红线应该会很快好起来的。现在毒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红线应该就要醒过来了。

王帅又走到外面搬了两块燃着的木头,在帐篷里点起了篝火,很快,整个帐篷就温暖了许多。这毕竟是冬天。

“王帅,陪着我,不要走!”红线怎么还在说梦话一般,王帅看看红线的脸色,已经没有了那种毒气笼罩的样子。

现在红线俯睡着的这个样子,根本没法喝水,王帅用水打湿了自己的手指,用手指在红线的嘴唇上抹了抹。

土木看妹妹可能还得再休息一下,他作为少族长,当然不能只顾自己的妹妹,还有几个族人也受了箭伤,他看看王帅,就走了出去,去另一个帐篷看其他人治伤的情况,还好,几个男人身体素质本来就要好一些,中的毒也没有红线那么深,所有人基本上都是清醒的。土木对他们问候了一下,查看了一下,并亲自撕下烤好的野鹿肉递到他们手中。

土木又撕了三块大肉,走进帐篷,递给王帅一块,王帅看着这个刚才还想把自己杀掉的少族长,他接过那块肉,那就意味着,从此刻开始,少族长已经真的拿他当自己人了。他默默地吃着肉,并注意查看着红线的变化。

因为屋里暖和了许多,半夜里,红线似乎慢慢清醒了起来,等她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块地面,“王帅,我们这是在哪里?我们死了吗?”

王帅跪在红线的正对面,看着红线睁开的眼睛,知道红线终于醒了,“主人,你终于醒了,我们没死,我们都好好的,我们得救了。”

王帅赶紧拿过水袋,凑到红线嘴唇边,红线咕隆喝了一口。她想用力撑起来。

“主人,你就这样躺着吧,你受伤了,现在刚醒过来,休息一下。”王帅安慰她,让她不要随便乱动。

“是啊,我受伤了,”红线也记得自己是受伤了,而且伤的那个地方,“是你帮我治的伤?你都看到了?”红线想用手摸一下自己那个地方,确定是不是裸露着,但感到浑身无力。

“不是我,主人,是你的哥哥,少族长。”王帅当然不好说自己才是治伤的主力,不但看了,还……

“哥哥,哥哥!”红线转过头,发现哥哥正充满关切地看着自己。

“哥,我只不过受了点点箭伤,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妹妹,幸亏发现得及时,再晚一会儿,哥哥还怕见不到你了,你中的箭有毒,因为你一直提气奔跑,毒已经慢慢扩散了,所以你会昏迷不醒。”土木爱抚地摸摸妹妹的头,让她安心,现在一切都安全了。

红线也知道中毒是什么状态,以前和父亲一起打猎,自己的小腿被蛇咬了,父亲马上就用嘴吸出了毒,自己倒是好了,父亲的嘴却肿了好几天。

“哥哥,我的命是你救的!谢谢你!”

“傻妹妹,你是我妹妹,我宁愿让自己代替你受这伤。要是让父亲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哥哥,我现在没事了,伤口已经有麻疼的感觉了,毒应该都清除干净了。箭伤并不重,几天就会好的。”

所有人都在这里露营了下来,王帅从红线的帐篷里出来,和大家一起坐在火堆旁,经过这次生死战斗,部落的人也没有把王帅当一个奴隶对待,也都乐意和他坐在一起,不过因为彼此语言不同,王帅只好独自看着篝火出神。想到刚才的危险性,想到红线对自己的好,他不禁后怕起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人是红线,这么些天一直和红线相处,红线简直成了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人,要是没有了她,王帅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样。他就这么一个朋友,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他不能失去她,不能,坚决不能。至少在自己目前当奴隶这段时间不能。因为她,自己虽然为奴隶,但却并不像奴隶一样的活着,还有着做人的更多的尊严。

第二天,红线状态明显好多了,而王帅却开始有些迷糊。队伍要开拔,但红线不能骑马,也不能走路,王帅给红线说,让他们给做一个担架,简易担架不过就是两根木棒,中间套一块兽皮,王帅本想自己来抬红线,他作为红线的奴隶,抬自己的主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但他觉得自己似乎走路有些晃,昨天肯定没有睡好。就让族里另外两个人抬着红线,王帅在旁边照顾她。

红线侧脸看着王帅,“王帅,你怎么了?”

王帅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怎么了?“我怎么了?”

“你,你的嘴唇似乎有些发肿!”红线突然想到父亲给自己吸毒的事情,“王帅……昨天是你给我吸的毒?”红线问出这句话,自己就先晕了过去。

王帅还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状况呢,经她这么一说,他发觉自己嘴唇的确是有些许轻微的中毒迹象。难道是自己去吸那一下就中了毒。

王帅本想一直对她掩盖着这个事实,但没想到自己嘴唇不争气,一下子就暴露了出去。

“主人,主人!你没事吧!”王帅看红线脸上满是红晕,悠悠醒来,然后圆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昨天,少族长开始没发现主人中了毒,我给他比划讲解半天他也没听懂,所以……主人,我冒犯了你,我任你处置就是了。挖眼,割舌,我毫无怨言。”

红线能拿他怎么办,自己还是处子之身,少女的隐秘部位就这样被这个男人看在眼里,而且,还用嘴……红线不敢往下想了。虽然自己是异族女子,但少女的娇羞,少女的尊贵还是要有的。就这样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对待,那自己以后如何见人。虽然当时当刻,救人是第一要务,可是,自己的心里怎么一点也不愤怒,反而还多些忐忑呢。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救自己。

可是,就这样便宜了他吗,该看的,不该看都被他看了。

红线只是怔怔地瞪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主人,我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什么也没想,就想把你救过来,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你待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让你受到伤害。”王帅想到昨天主人昏迷不醒的时候,自己确实只是想全身心救人。

红线也不知道该打还是该骂,不管怎样,人家确实是为了救自己,“这事,回头再找你算账。”

王帅见红线似乎并不因此责怪自己,心里放宽了一下,一路上就给红线讲故事,笑话,红线的汉文水平并不高,再加上对汉人的文化了解也不多,许多王帅认为非常好笑的笑话,红线只是痴痴的看着他,不明所以,王帅觉得自己讲这个笑话讲得很是失败。好在,给红线解闷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