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莫的背影消失在了教室门口,林以宣靠着回然的桌子,缓缓舒了口气,她又凝神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开始收拾书本。
“嘿!然,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高芬芳转身对回然发出邀请。
回然礼貌地笑了笑说,轻声应道:“也好!”
林以宣心想:原来回然这么随和。
回然对林以宣笑了笑,和芬芳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这个情景让林以宣感觉心头怪怪的。
收拾着心情的林以宣听到了余劼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真是的,那个刘莫,长得那么好看,让人感觉温柔可爱,上课却像个母夜叉,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以宣听了不知为什么的有些生气,便出去与他理论。
“余劼。”林以宣的口气不是很好。
“干吗?”余劼的语气明显是不耐烦,他连看是谁都懒得看。
“你为什么要说老师的坏话?”
“我说你这人……”余劼不耐烦地转过头去,“是你啊!”余劼的恶作剧因子又在心中蠢蠢欲动,反正将来的恶作剧只会多不会少,我得趁然还没跟你在一起,先让你习惯习惯!余劼一脸沉重地说:“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林以宣想了想,觉得他也没说错,可她就是不想听到有人说刘莫的坏话:“老师这样,也是为了大家好,严师出高徒!”
余劼有些不屑笑了笑:“严师出高徒?”他故作狐疑地盯着她,“我看该不会是…该不会是你也喜欢她吧?”然后他吃惊地张大眼睛,“你是Gay?”
“你胡说些什么?”林以宣生气地嚷到。
余劼则是一脸无辜:“我像开玩笑吗?我有胡说吗?每次你见到刘莫后,反应都很反常,这种事情可是逃不过我四只眼的。”
“四只眼?”林以宣不解地反问,她纳闷地想着:他又没戴眼镜,怎么会是四只眼?
“是啊!你真笨啊,连我戴隐形眼镜都看不出来。奇怪了,像你这么笨的人,怎么会拿到奖学金呢?”余劼故作姿态思索了一会儿,“你果然是和刘莫有一腿,还说你不是Gay?”
“你……简直不可理喻!”林以宣瞪了余劼一眼后便转身跑开了。
余劼望着她的背影自问:“这小妮子,不会这样就受不了了吧?”
“然…”走进教室,本想叫回然一起去吃午餐的余劼发现教室空无一人,他嘀咕着,“不就去个洗手间嘛,也不等等我。”
前往食堂的余劼与一脸懊恼的高芬芳撞了个正着,情绪低落的高芬芳借机发泄……
“谁啊?走路没长眼睛啊?”高芬芳又亮出了她的大嗓门。
“喂,姓高的,到底谁走路不长眼?”余劼毫不客气地回到。
高芬芳听着声音耳熟,抬眼一看发现是余劼,态度来了个360度大转变:“劼,是你啊!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余劼最瞧不起这种装腔作势的人,他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径自走进了食堂!
高芬芳盯着他的背影自语:“如果你不是然的好朋友,几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一个身影在回然面前坐了下来,回然抬眼一看,看到了一脸怒容的余劼。
“怎么了?”回然淡淡地问。
“哼!怎么了?要不是你扔下我自己跑来吃午饭,我也不会和那个林以宣闹别扭,拖到现在饭都被抢光了,我只能啃面包、吃泡面了。”余劼开始兴师问罪起来。
回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是芬芳同学约我一起吃午餐的,这怎么能怪我,说是我害你没饭吃呢?”
“说到芬芳……”余劼眼里的火焰就快要熊熊燃烧起来了,“要不是你见色忘友,我又何必让高芬芳白撞了一下呢?”
“等一下……”回然感觉不对头地问,“你刚刚说你和以宣在闹别扭,你们在闹什么别扭?”
“跟你说那么多干吗?”余劼不以为意地边啃面包边说。
“好,那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还在教室吗?”回然问。
“你管她在哪呀,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不会丢的!”余劼依然不着边际地说着。
回然拉下他手里的面包,认真地说:“问题是我呆在食堂这么久了,还没瞧见她的影子!”
“那…你的意思是…她现在饿昏了?”余劼这才发现存在的问题。
回然仰天长叹:“我怎么会交到你这样的损友?你只要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她…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啊?她一生气就鞭鞭声地跑走了。”余劼纳闷地说。
“生气?跑走了?啊劼,快告诉我,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回然不安地问。
余劼将经过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一遍,而后补充了一句:“我只是跟她开开玩笑嘛!”
“余劼,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我好不容易遇到她,你第一次见就要把她气走,以后你是不是要把我给气死啊?”回然无奈地看着这个喜欢恶作剧的兄弟。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只是开开玩笑嘛……”余劼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撅起了嘴。
“算了!你慢慢吃吧,我去找她。”回然说完便起身寻佳人去了。
找遍了半个校园,回然终于在教学楼后面的桃花林里找到了林以宣。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说:“对不起!”
林以宣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他说:“这是我替啊劼说的,你接受吗?”
“她跟我妈妈长得很像。”这一次换林以宣见到了回然疑惑的表情,“我指的是刘老师。”见回然明白地点了点头后,她又继续说,“我从没见过我妈妈,她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因此我从没见过她。我爸爸总是将她的照片随身带着,我妈妈长得很漂亮,所以我印象深刻,刘莫老师长得和我妈妈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难怪你一见到刘老师就爱发呆。”回然说,“原来你是单亲家庭!”
“我妈妈因为我难产而死,我爸爸便肩负起了当父又当母的责任,我们家很穷,我爸爸为了照顾我和哥哥,他每天白天工作,晚上回家就当起了保姆,要做一切的家务,还要陪我们玩,我们玩累了,他还要哄我们睡觉。”
林以宣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她哽咽着说,“我爸爸好不容易凑够了钱供我哥上学,我见我哥去上学,也吵闹着要去读书,和我爸强了一个月的脾气,为此,他整整瘦了一圈,他本来就快瘦得不成人样了,我真是不孝。
“后来,我爸爸还是实现了我的愿望,起先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那些钱的,直到最后才听哥哥说,我爸把我妈那些珍爱的饰品全部变卖了,就连他们的结婚戒指也都变卖了……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可以选择,我真不希望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这样我爸妈他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这样…”
林以宣哽咽着发不出声音。
“以宣!别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回然情不自禁地将林以宣拥在自己怀里,“以宣,我会陪着你的,我一定会陪着你的!”回然不自觉地说,或许这是承诺。
悲痛之极的林以宣没有发觉此刻正躺在别人的怀抱,此时对她而言,那是她温暖的港湾:“我被余劼说成什么样都不要紧,可是我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刘老师的坏话,因为我感觉那样好像是我妈妈被说了坏话一样!所以我……”
“阿劼他不是有心的,他只是跟你闹着玩,却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痛苦,真的很对不起!”回然加紧了他手臂的力道。
林以宣安静着,没有说话!
不远处,一双纤纤玉手正粗鲁地揍在了学校教学楼的墙上,他们不知道那双手的主人眼里充满了愤怒,可是,这些景况,却全落入了一个人眼里。
平复好了情绪,尴尬地离开回然的怀抱,林以宣微红着脸说:“谢谢你陪我!”
回然亦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客气!”
……
“你饿坏了吧,去吃些东西?”一阵沉默后,回然开口说。
林以宣点了点头,她已经觉得全身乏力了,但依旧尽力保持走路平稳。
回然发觉到她脸色的苍白,于是,帮她挑了一堆全与营养有关的食物,还要她都吃完,搞得林以宣哭笑不得,只得慢慢地吸收那些“营养品”。
一整个下午,林以宣完全感觉不到高芬芳的异样,的确,高芬芳的“包装”技术很高,致使无人察觉得到她恼怒的心情。
一个下午平静地过了,林以宣向高芬芳请求到:“芬芳,我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忙?”
“晚自习我可能来不了了,你能不能……”
“当然了,你有事就去办吧,可是,千万别让老师瞧见你在外头哦!”高芬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芬芳,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林以宣感激地说。
高芬芳讲义气般地拍拍她的肩说:“我们俩姐妹,客气什么呀?”
林以宣回以她感激的笑容。
晚上
高芬芳生气地想:难道林以宣是和然去约会?为什么连他也没来自习?
“劼!然他怎么没来自习呢?”高芬芳转身问余劼。
余劼头也不抬地回答她:“他出去办点事,要不要罩他随你便,反正点名的是你!”
“罩,当然罩了!他……他是不是和以宣一起的哦?”
“不知道!”余劼懒懒地说,其实他很清楚,回然绝对不是为了和以宣一起,才没来晚自习的,本来他自己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是为了监督某个心肠坏坏的女孩,他这个四只眼就不得不出现在这里了,算是对那个过分玩笑的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