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酷吏兴起时,刑部便无人问津,周兴本是从刑部出身,但他早就忘了自己的出身。
所以清一风选择来刑部大牢作藏身之处。正好现在刑部的主事杜公检和他是故交,阴司鬼郎也是由鬼堡堡主结识了聂天行,然后又通过聂天行结识了杜公检,聂天行和杜公检是同乡关系。他二人都出身关陇贵族,一个是武将世家,一个是文臣后代,两家曾有过联姻。
清一风受到聂天行的请求,便同师弟火速赶往洛阳城,但在入城时,清一风被守城的兵士盘查,便让师弟先行进城,到刑部找了杜公检求助。尔后风飘零先去杨家遇到了刚被杨彩衣救出的杨氏夫妇,忙将他们带往安全之处。
清一风进来的晚了一步,正好遇到了师正业和杨奕,便出手救了他二人。因为不知风飘零的消息,还要安排好他救回来的两人,便先在刑部大牢等待师弟的消息,听闻有人来找他,忙上前去看。这人一开口却是女子的声音道:“前辈可是剑神清一风?”
清一风点头应了,取出了玄铁剑作信物,然后引着各女子进了班房说话,老贺忙去门口为他们把风。这个女子进了班房内,点头道:“我是杨右使的属下小莲,受华山风飘零前辈的委托前来向您传信,他们被来俊臣率人围困在了洛阳城东北方的武氏宗祠,那里有太后派出的御林军守卫,来俊臣一时不敢冒然带人进去搜查,但他守在了外面,我也是通过易容成了一个御林军兵士才逃了出来。”
李且在旁边道:“看来你师弟他们遇到麻烦了。”
小莲疑问道:“这位公子是什么人?”
清一风道:“他是我的在江湖里的朋友李且,是自己人。”
小莲点头问好,又道:“要不要告诉杨公子一声?”
清一风摇头道:“现在杨公子的伤还没有好,先不要告诉他,我这就去救他们。”
小莲道:“可现在那里被守卫宗祠的御林军和搜捕的来俊臣率的官吏双重把守,只怕连宗祠都进不去。”
李且听后道:“我倒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宗祠,你说是谁家宗祠?”
小莲道:“风飘零前辈他们被困在太后修建的武氏宗祠,就在洛阳城东北方。”
清一风道:“你说你能带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武氏宗祠?此话当真?”
李且道:“是的,不过夜晚效果最好,白天容易被识破。”
清一风道:“只怕我师弟他们挨不到夜里,有没有现在就可以进去的办法?”
李且低头沉思片刻,道:“有,不过需要你们等下,我这就去通知我徒弟,让他设法带咱们进去。”
清一风低声道:“你徒弟是谁?他这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李且道:“你先不要问这么多,你们先换成随从的衣服,去武氏宗祠外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的消息。”清一风点头应了,便请小莲在前带路。李且匆忙离开了刑部大牢。
当李且赶到了东大街万邦酒楼时,只见莫显音一家正从酒楼里出来,他立刻戴上了斗笠,上前道:“看这位官人面色红润,印堂发亮,定有大富大贵,要不要老朽为您算上一卦?”
莫显音听出来是他,便道:“哪有在大街上站着算命的,来旁边茶摊上说话。”
说罢便引他前往旁边一家幽静的小茶摊上,向老板要了一壶碧螺春。两人打开了话匣子,莫显音道:“先生请为我看下命相!”
李且用低沉的声音道:“官人这一年多来仕途不顺啊!”
红叶听了忙点头称是,希望他如何破解?李且道:“你本依附尊夫人上位,但你却极少去拜访她的父母和先人,故以致仕途不顺,不升反降。”
红叶听他说的非常对,忙道:“先生,你算的太准了,赶快说说破解之法!”
李且却故作神秘的道:“道破天机之事是要折阳寿的!”
莫显音立刻会意,从怀里取出了一定五十两的银子塞到了他手里道:“先生辛苦了。”
李且又道:“道破天机之事不能令第三人得知,否则也会折寿。”
红叶听了,看了丈夫一眼,便起身道:“那我先带星儿去外面走走,好了叫我。”
莫显音忙道:“也好,你们不要走远。”
李且也点头道:“还是尊夫人圣明。”
李且见她离去,便道:“你要尽快去祭拜你岳父家的祖宗牌位,祈求他们保佑你官运亨通。”
莫显音不解,李且低声道:“我刚才向你提到的杨氏一家人被酷吏来俊臣追捕,现在他们连同清一风的师弟风飘零一起被困在洛阳城东北方的武氏宗祠里,我们要设法去把他们救出来。”
莫显音听后惊讶道:“被困的有几人,都是些什么人?会不会武功?”
李且道:“这个我也不很清楚,有一个是华山剑神清一风的师弟风飘零,他的武功不弱,但武氏宗祠由御林军把守,而且来俊臣来率了大群的小吏守在外面盘查出入的可疑之人,现在只有你去祭拜最合适。”
莫显音道:“可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下午去祭拜祖先不合适吧!”
李且道:“合适不合适,我说了算,你们最好多带些靠得住的人。最好是你岳父府里的下人。”
莫显音道:“又要重返江湖了。”李且道:“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江湖中人。你赶快准备吧,越快越好。我会和清一风一起随你进去救人。”
莫显音道:“有剑神和师父出面,我就放心多了。”
李且故意大声道:“此事要赶紧去做,否则错失今日的机会,武家的祖宗就不会保佑你了!”说罢便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对红叶道:“如果你夫君能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定可以升官发财!”
红叶忙谢过了他,进去问道:“先生怎么说?”
莫显音付了茶钱,道:“算命先生要我们今天进去祭拜你家的列祖列宗。”
红叶听了大喜,他们一家人立刻回到了武三思府中,向老丈人说明了此事,又命下人先去准备香烛三牲等祭拜用品。武三思听后道:“你有心祭拜我武氏祖宗,可见你的孝心和忠心,但没有必要这么急吧,明天也可以去的。”
红叶道:“算命先生说事不宜迟,否则祖宗就不保佑我夫君了。”
武三思道:“我有事情不能与你同去。不然就让崇训(即武红叶的弟弟)与你们一起去。”
莫显音道:“也好,那就有劳岳父大人安排了,不知小舅可有时间?”
武三思道:“他只要少出去玩半天,时间就赶出来了。”说着便命下人去叫儿子回来。
下人把祭祀用品准备好后,武崇训也赶了回来,一听要去祭拜武氏祖宗,他便有些不情愿,但被他老爹强制的赶去。一行人乘着两辆马车往武氏宗祠赶去。莫显音故意坐在了头辆马车的口,向两侧观望。
他们很快就到了武氏宗祠外,却见外面守着大群的小吏,一个细瘦的汉子正指挥他们严加把守。莫显音立刻让车夫停下马车,他下车去上前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我武氏宗祠门外做什么?”
那个细瘦汉子忙盯着他疑问道:“你是什么人?”
莫显音道:“我乃柱国武三思大人的女婿莫显音,特来这里祭拜武氏的祖宗,你们又是何人?”
这汉子忙道:“在下游击将军来俊臣,奉周兴周大人的命令前来暗访谋逆之人。”
这时武崇训从马车里探出头大嚷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还不进去?磨蹭什么?”莫显音忙回过头道:“前面是来俊臣在暗访盘查谋逆之人,不让我们通过!”
武崇训听后,立刻气的从马车上跳下,大步走了上前,问道:“那个是来什么玩意的?”
来俊臣一见是他,虽然不是很熟,但从衣服装饰上可以看出是武氏的后人,忙拱手行礼道:“小的就是来俊臣见过武公子!”
武崇训立刻揪起了他的衣服,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大怒道:“你个狗一样的人,也不睁眼看仔细了,敢拦老子的路。”来俊臣又惊又怒,却不敢发作,他的手下见状,忙围了上来。
武崇训恶狠狠的道:“本少爷在此,我看你们谁敢上来!”
莫显音也道:“这可是武太后的侄孙武崇训大人,你们想进诏狱的尽管上来。”
这些小吏听了,吓的忙向主子望去。来俊臣哭丧着脸赔笑道:“小的有眼无珠,还望武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这时守卫武氏宗祠的御林军也围上前来看笑话。从旁边的树林里飞速跃出一道人影,钻到了莫显音的马车下,莫显音立刻明白是师父和清一风,他便道:“崇训,算了,来大人也是奉命行事,时间不早了,咱们抓紧去祭拜吧!”
武崇训将来俊臣推开,回到了马车上,莫显音让车夫把车往武氏宗祠里赶去,来俊臣看着他们,立刻叫了一个属下,低声说几句,这个属下忙飞奔而去。
进了宗祠里,莫显音扶妻子从马车上下来,让下人将三牲摆上香案,然后开始祭拜。清一风和李且以及小莲由马车混进了宗祠里,立刻往后面的碑林赶去,这碑林是武后命人将自己的祖宗名字刻在了上面,树在宗祠后面的空地上,制成坟墓模样。风飘零带了杨宏业一家就躲在碑林里。
他们见有人进来,忙提高了警惕,见是师兄清一风,忙低声叫他们过去,李且一算连上他们总共是八个人,四男四女,清一风道:“这里不可多留,否则来俊臣通过周兴的上级武承嗣便回派人进入这里搜查。”
李且道:“让杨家人先走。”
小莲也道:“只要能逃出这里,我的上级杨右使就会在外面接应。”
李且道:“你们先做好准备,我这就去告知我徒弟,你们做好离开的准备。”
他一闪身进了宗祠里,暗中叫过莫显音,低声道:“总共是四个人需要离开,都没有武功,你先设法带他们离开。”
莫显音点头应了,便道:“你让他们见机行事。”
说罢又回到武氏的灵牌前,道:“这里一定很久都没有人打扫了,这么脏,来咱们一起打扫下!”
说着脱下了外衣,放在了蒲团上,又对妻子和小舅子道:“你们先到偏房休息一下,等打扫好了我再去叫你们。”
武崇训道:“还是姐夫有心啊,那就辛苦你了。”
下人都学他脱了外衣,找了扫帚开始打扫卫生,李且带了杨氏夫妇一家匆忙进了宗祠,他取了莫显音的衣服套了上,趁下人不注意,便到了院内马车旁,对车夫道:“莫大人要我先带他们去买一些祭拜的三牲,先前带的不够好。”车夫忙应了。
莫显音也走出,让杨氏一家上了马车,他在前带路,到了门口道:“你快去快回,我等着用呢!”
李且忙应了。来俊臣见状,想让手下去搜马车,刚才那个小吏忙上前低声道:小的儿已经查清楚了,进里面祭拜的正是武三思大人的女儿女婿和公子
。来俊臣忙向莫显音点头示好,莫显音也道:”这些下人,也太不会做事,居然拿昨天宰杀的三牲来,幸亏被我即时察觉,否则武氏的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了,定会怪罪于我。来大人你说是不是呢?”
来俊臣听忙点头附和了,让手下小吏让开了一条道,请马车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