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隐隐与野,大隐隐于市。都市里隐藏反而最不容易被察觉,对于高手,都市的高楼大厦丝毫束缚不了自由,反而如鱼得水。
聂飞正在房间里换衣服,房门却被打开,进来了一群身着罩衣的小吏,为首的还是杨浣纱见过的王聪,这个不到二十的年轻小伙现在却在肃正司混的很不错,凭借他的小聪明以及阴险毒辣,做了不少诬告陷害忠良的事情,受到了来俊臣和周兴的重用,现在他已经被任名为缉捕司缉捕,官从六品,官小,但权大,手执了武承嗣颁发的缉捕铁牌,可以擅自进出私宅。
现在他连朝廷的驿馆也敢闯了,他从洛阳城西门酷吏牛洪哪里得知清一风进了京城,但忙向上级周兴回报,周兴不敢擅自做主,就立刻又向武承嗣回报。他之前已经得到来自玉门关的战报,得知就是这个清一风带了一群江湖乱党与他作对,来俊臣虽然从玉门关逃了回来,但一进京城,就被他监禁了起来,此次出师不利,就连浮云道人都被重伤,太后很生气,必须要找个人问罪,来俊臣就是顶罪之人,太后了派又浮云道人的师父赤霞道人前往玉门关配合孔均调查此事。
武承嗣立刻签发了搜查令,命周兴带了肃正司的公人去搜查。
周兴跟这些江湖人打过交道,还差点死在了这些人手里,所以他不想去冒险,便以清一风见过他为由,不方便亲自出马,以免打草惊蛇,就派王聪前去,又委派了几个高手与他同去。王聪见立功的时候到了,便欣然前往。
这时天已经黑了,但他手执搜查令,径直闯入永安坊来抓人,金豹要拦他们,却被聂天行止住,王聪就闯了进来,杨浣纱见是他,有些害怕,聂飞却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本小姐闺房,赶快滚出去!”
王聪不仅自己进来,还带了几个高手进来,盯着她直看,聂飞立刻怒了,放开了手,便抓起了飞雪剑,拔出道:“你再继续看,我就挖出你的眼睛!”王聪得意的道:“本官奉周兴大人致命起来捉拿朝廷要犯清一风,而你就是和他一起进城的,快说,他在哪里?”
聂飞听后,脸色变的铁青,握紧了长剑,就要一剑刺他个对穿,金豹忙道:“聂小姐可是代替我大唐与突厥国和亲的,你们如果冒犯了她,被突厥国使者得知,势必引起两国交战,到时候你的脑袋可担不起这责任!”
王聪继续盯着聂飞,道:“我们只是搜查一下,如果没有发现清一风就立刻走!”聂飞道:“我不想在见到你们!”说着便走出了房间,杨浣纱忙也跟着她离开了房间,张妈忙对他们道:“你们搜就是了,千万不要弄脏衣服,也不要弄乱房间!”
王聪道:“不就是几件衣服吗?弄脏了再洗洗就好了!”金豹冷声道:“衣服脏了可以洗净,心眼脏了,可就不好洗净了!”王聪听了就要发怒,但还是强忍住了。
聂天行道:“我们先用晚饭,明天还要进宫面见太后呢!”王聪听后暗吃一惊,他的小聪明立刻使他不敢再继续搜查了,便道:“那贼人清一风一定是收到风声逃了,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但我们还会再来的!”
一家人入了席,聂天行道:“朝廷的公人就是这个样子的,飞儿,你没有受惊吧?”聂飞道:“没关系,我只是为父亲担心,朝廷怎么会养了这些家伙?”金豹道:“如果他们去了雁门关,就有他们好看的!”聂飞低声道:“封将军战死了,黒齿常之接替了封将军的职位!”聂天行听后,呆住了,道:“封将军为国殉职,我大唐又失了一位良将!”他便倒了一杯酒,沥与地上,以祭奠封可畏。
聂飞便问道:“那清波波呢?”聂天行忙示意她不要在问,道:“女儿,明天进宫之前,你丫的要装扮好自己,另外不要多说话,给太后一个好的印象,以往翻身去和亲的女子,都会被临时侧缝为公主,最差也是个郡主,在你之前,太后已经封过应该非皇族的郡主了,就是孔均大人的女儿!”
聂飞听后,暗吃一惊,原来老板娘说的没错,当时在玉门关客栈,楼上住了一个吐蕃国的公主,无论身份是真是假,都是公主,这个公主对面住了个郡主,就是孔霏,而她自己也要被封为郡主了。
聂飞低声问道:“那太后怎么不让孔霏郡主去突厥和亲啊?”聂天行疑问道:“你怎么知道孔均大人的女儿叫孔霏,难道你已经见过她了?”
聂飞点头应了,道:“孔均带了他女儿和他弟弟一起去了玉门关,也住在客栈里,我听客栈的老板娘说的,孔小姐那么漂亮,太后为什么不让她去和亲啊?”
聂天行道:“孔均是先帝留下的顾问大臣,威高权重,而且武功又高,但他只有一个女儿,平日机器宠爱,怎会舍得让他女儿去和亲呢?太后也不能勉强,就只好委屈我的女儿去和亲了!”
聂飞又低声问道:“爹爹可知道莫显声这个人?”聂天行听后,身体一震,放下了筷子,道:“认得,怎么了?”
聂飞道:“听说他武功极高,是真的吗?”聂天行道:“你听谁说的,我看未必,武功比他高的多了去了,否则他也不会逃到天山去!”
饭罢,聂天行又清杨小姐过了一起喝茶,聂飞便低声询问道:“那清伯伯去哪里了?”聂天行道:“他维持了他的任务,走了,你暂时不要再提他,至少在京城里不要提他!”又对杨浣纱道:“杨小姐,你一直居住在洛阳城,对贵族子女的装扮和礼仪习惯都非常熟悉,麻烦你临时教一下聂飞,我常年在外镇守边疆,很少有时间教她!”
杨浣纱应了,当夜两人便住在了一间房里,两个女孩的私房话已经无人得知,当夜也无人再来打扰。
第二日一早,两人先起床穿衣服,张妈立刻再外面敲门,道:“小姐,你就不用穿衣服了,等下要沐浴!”聂飞应了,只穿了贴身的衣服,杨浣纱道:“要去见太后,我心里也很紧张!”
她开了房门,只见张妈命两个中年妇人抬了一通热水进来,往黄杨木浴盆里道了,又试了水温,道:“你们先沐浴吧!记得等下把内衣换了,着是我作业新为你赶制的!”说着取了一套新制的衣服放在了屏风内。
两人沐浴罢,便换上了新衣服,聂飞船的是一套白色的长裙,杨浣纱却换上了绿纱衣,这是张妈又带了一个夫人进来,道:“小姐,这位就是从内宫出来的化妆师,曾经为太后妆扮过的!”
聂飞便在铜镜前坐下,这个妇人道:“小姐个头太高了,奴家站着也够不着小姐的头发!”聂飞道:“那就请夫人坐在高椅子上,我坐地上就是了!”
杨浣纱忙为她搬来了带靠背的椅子请她坐下,聂飞坐在了地上,这个宫女为她梳了元宝发髻,道:“聂小姐的身材高挑,这种发型可以使你的身材匀称一些!”然后取了金钗玉坠为她戴上,又以棉线绞尽了她脸上的毫毛,道:“你现在转身面向我,我现在为您修整眉毛!”
聂飞便起身,道:“这样装扮起来好麻烦啊,也太费事了!”这个宫女道:“聂小姐是要去超贱天后,岂能随随便便,更何况还是要代表大唐会见突厥国的使者,就更不能马虎了!”
聂飞又面对她坐了下来,这个宫女取过一只木炭,为她描了柳叶弯眉,并用一把精致的镀银镊子钳去了多余的眉毛,痛的她直呲牙。眉毛修正完毕,又涂上了上好的苏州产的胭脂,妆扮好后,聂飞忙对镜子里看了自己的摸样,发现自己与以前判若两人,就连被晒黑的面容也被遮掩起来了。
杨浣纱道:“这下聂小姐就更像郡主了!”这个宫女也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然后又坐了下来,对杨浣纱道:“按照聂将军的意思,杨小姐也要装扮一番,过来坐吧!”杨浣纱忙道:“我只是陪衬聂小姐的绿叶,简单装扮下就可以了,”说着便被聂飞拉到了镜子前坐了下来。
她的个头就低了许多,这个宫女只好让她坐在了凳子上,为她梳了丫鬟常留的环形发辫,也上了淡妆,做完这一切后,就到了中午时分,张妈来请她二人用午饭,却没有见到聂天行。
聂飞便问道:“怎么不见我爹爹呢?”张妈道:“聂将军去见太后了,只怕到晚上才能回来,你们先在这里休息!”聂飞道:“怎么今天我们不见太后啊?那为何还要这么急着梳洗妆扮?”张妈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是将军的意思!”杨浣纱道:“聂小姐一定要急着,在宴席上千万不要多讲话,也不要大吃大喝,否则会有辱斯文!”
聂飞听后哈哈笑道:“有辱斯文,我又不是读书人,装什么斯文?”杨浣纱道:“我是说要举止优雅,否则会让人笑话的!”聂飞道:“可我去突厥国,见他们的男女老少吃饭饮酒,无一不大饮大食,一点都不优雅!”
杨浣纱拿她没办法,只好道:“聂小姐先忍几天,等你嫁到了突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聂飞道:“不说了,我好饿啊,怎么吃饭吧!”说着便夹了才,大口食用,张妈看到后,也摇起了头,道:“都我我教育不周,没让聂小姐养成良好的习惯!”杨浣纱道:“算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饭后,聂飞道:“咱们来了京城,为何不出去看看呢?听说京城非常热闹繁华!”杨浣纱道:“我自小就在洛阳长大,这洛阳是很热闹繁华,但也就这样,而且现在酷吏横行,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吧!”聂飞却道:“我可是第一次来京城,你在洛阳长大,自然无所谓了,有我在,你不用怕那些酷吏小人,我们还是出去转转吧!这里好闷好无聊啊!”
杨浣纱道:“可聂将军让我们留在这里等他回来啊!”聂飞道:“你没有听张妈说我爹爹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一下午时间不能白费了,况且以后我就没有机会再来洛阳游玩了!”杨浣纱听她说的有理,但仍在犹豫,他们二人出去的确很不安全,游玩京城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出了事情,就危险了。
这是从门外走进一人,穿着夹袄,一副老仆装扮,聂飞忙向众人看去,道:“伯伯,你怎么穿成这样子了?”
只见来者正是清一风,他不仅换上了虾仁的装扮,就连面孔便染黑了许多,低声道:“现在武承嗣正在缉捕我,我就只好穿成这样了,不然就没法见你们了,急着我现在是你聂府的老仆阿庆,陕西北汾人,今天才来京城的。”
聂飞和杨浣纱点头应了,清一风取出了路引,道:“这是你爹爹从太后那里特别开具的路引,他让我领你们在洛阳城里转转。”聂飞听后道:“太好了,我正想去我们转转呢,开始杨小姐却不放心!”
清一风道:“聂小姐就要被封为郡主了,若是对京城一无所知,岂不露陷,但聂将军祝福了,不得让你们露面,你们只能在马车里看,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去采购!”两人应了,便跟着他出了房间,只见一辆精致的马车就停在门外,而且是两匹马拉的,赶车的是聂天行的一个亲兵,身着铠甲。
两人上了马车,便出了永安坊,然后顺着东大街开始转悠。这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去年公子领了一群仆役骑着马在街上转悠,看到了这辆马车,便命手下仆役上前,拦住了马车,聂飞忙放下了马车的窗帘。
赶车的兵士忙道:“你们要做什么?”这个公子哥策马上前道:“这是那位府上的马车啊?居然要兵士赶车,好大的阵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