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回 血色婚礼

爱情不是生命里的唯一,婚礼一人一生中也可能不一次,但所有的婚姻都是神圣的!也是难忘的。

杨浣纱终于在皇宫里见到了聂飞,两人是在武后为太平公主举办婚礼的凤舞殿外相遇的。

身材高挑,曾经羞于穿低胸宫装的侠女聂飞现在也穿着一袭粉红色宫装,里面穿着白色的裹胸,露出了白嫩的胸部,上面悬挂着一条镶嵌了翠绿色宝石的金项链,在一个老宫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宫殿外。

杨浣纱是跟着上官婉儿一起过来的,她丰满的身体和圆润的脸庞能够使她倍加可爱,一袭浅绿色的宫女装很普通,但穿在了她的身上,就更有韵味。

此时宫女和公公都在忙忙碌碌的准备这婚礼和婚宴的用具与摆设,但她两人不用做事,只是学习,她们二人都还在学习阶段。

杨浣纱一眼就看到了显眼的聂飞,便上前去叫住了她,聂飞见到她后,也非常高兴,两人就偷偷溜出了凤舞宫,躲到了殿旁不远的凉亭里,坐了下来,亭外,一株杏树正飘舞着枯黄的叶子。

聂飞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也到皇宫里来了,我都不敢相信是你?还以为认错了人呢?”

杨浣纱道:“先不说我,你在皇宫里怎么样?我一进宫后,就想打听你的消息,但是又没有熟悉的人可以打听。”

聂飞道:“我一进宫,一切都被那位老宫女安排的满满的,每天都要学习很多东西,我都感觉只见都快被逼疯了,幸好今天是太平公主举行婚礼,太后要我过来观礼,我才能偷会懒。你怎么会来皇宫的?”

杨浣纱道:“那日和你们一起进了皇宫,为我兄长在太后面前申冤翻案,太后就看中了我,于是就派人将我接进宫里来,跟着上官大人学习,上官大人也是女人,她很有才华和才能,太后的旨意都是她拟制的!”

聂飞道:“我也听说过上官婉儿,还听说她本来是死囚的女儿,她父亲和爷爷都是朝廷里的大臣,只因为反对太后,就被太后处死了!”

杨浣纱听后立刻惊讶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老师竟然还有如此悲惨的身世,不由道:“这么说太后就是杀害上官老师一家的凶手了,那她又怎会在仇人手下做事?”

聂飞忙示意她低声,道:“负责教导我的那个老宫女说这种事情只能闷在心里,千万不要说出来,不然就会惹祸上身,对了我现在住在正阳宫的房间里,在御花园东边那个宫殿,里面从大门进去右边第二间就是,你住在哪里啊?”

杨浣纱道:“我在上林苑和太平公主一起住,我就住在她隔壁房间,不过公主今天就要结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那里继续住?”

聂飞又低声道:“听说太平公主这已经是第三次结婚了,第一次是和她的驸马薛元绍,第二次是和太后的侄子武承嗣!”

杨浣纱听后大吃一惊,道:“这个武承嗣还真是受太后器重,就连太平公主都嫁给了他!”

聂飞继续低声道:“不过在新婚之夜,太平公主逃婚了,并没有和武承嗣入洞房!”

杨浣纱更加惊讶了,道:“想不到太平公主居然敢逃婚,她可真勇敢!”

聂飞道:“谁让人家是她公主呢?她母亲就是大唐最有权的人,她不喜欢武承嗣,所以就又挑选了太后的另一个侄子武攸暨结婚,听说武攸暨原来已经有老婆孩子的,但他原配的老婆却意外死去了!”

杨浣纱道:“这个我也知道,那个死去的原配就是崔公子的姐姐,从此之后,崔公子的前途就毁了!”

这次轮到聂飞惊讶了,她没有想到杨浣纱还有这层关系,便道:“那你和崔公子的婚事怎么样了?还有希望吗?”

杨浣纱摇了头,这时一个老宫女匆匆赶来,道:“我的大小姐啊,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还躲在这里闲聊,等下我们还要学习婚礼礼仪呢!”

聂飞只好先告辞离去,杨浣纱也起身往凤舞殿赶回,只见上官婉儿只是在记录着什么,也不在意她,只是她的姑姑杨彩衣匆匆过来,低声对她道:“我现在正全力保护公主,皇宫里看似安全,但也有危险潜伏的,你不要乱跑,记住要始终在我的视线里!”

杨浣纱点头应了,站在了上官婉儿的身后,看着她挥笔书写和记录。聂飞在不远处,跟着那个老宫女,偷偷的向她招手示意。

公主大婚,自然是要先诏告天下,然后婚姻双方先下聘礼和回礼,不过对与表妹嫁给表哥这种近亲结婚,这一步就改成了太后向两人赐礼,然后到了婚礼这一天,在宫内大摆宴席,招待各国使节和众文武百官,最重要的是宴请两家亲人。

李婉儿的亲人所剩不多,活着的也大都无法参加她的婚礼,所以主要招待的还是武氏的子侄。

凤舞殿里宴请的都是武氏的子侄,坐与首席的自然是武承嗣,他的三个儿子坐在了他的下首,与他对面而坐的是武三思一家,其他武氏子侄以及其家人坐的稍远一点。

上官婉儿低声向杨浣纱介绍着武氏子侄,那个老宫女也将聂飞带了过来,一起聆听上官婉儿的介绍,因为武氏家族的人实在太多,所以就只简单介绍了主要的几家。

武承嗣强颜欢笑,两眼中仍有倦意,他的长子武延秀则是两眼布满血丝,老而武延庆盯着美丽的宫女和公公,武延文则惊奇的发现了聂飞和杨浣纱,不断的向二人抛媚眼,两人却视如无睹!

武三思一脸欢笑的用眼神向堂兄堂弟打着招呼,武崇训坐在了他身边,他的女儿武女婿以及外孙坐在了离他稍远一点的地方。

在武后主政的时期,女性地位得到空前的提高,女人不仅可以当家,还可以做官,主要是内宫里的女官,还可以与男子(同族或一家)同席。

在距宴席的末端,坐着一个四十靠上的男子,他的表情自然,衣服朴素而不奢华,笑看眼前各种人。这人就是武攸鱀的堂兄武攸绪。

现在聂飞和杨浣纱站在了一起,两人的眼睛随着上官婉儿的介绍扫过武氏家族的众人,这些人现在都是大唐的名门望族,已经替代了先前的五大名门望族,二人的眼睛同时落在了武三思的女婿身上。

只见这是一个三十左右身着青色官服的男子,留着短须,面皮白净,两眼有神,聂飞暗自惊讶,心道:“这不是莫显声吗?他怎么也来参加太平公主的婚宴了?怎么还是和武三思坐在一起?”

杨浣纱也是满心疑惑,这个夜里去探望太平公主的男人怎么也在这里,而且还是武三思的女婿?

上官婉儿介绍道:“这位就是武三思大人的女婿莫显音,他曾经生擒了沙漠飞狐,现在任武昌监察使!”

聂飞立刻明白这人和莫显声不是同一个人,而杨浣纱则认为自己当时看到窗外的男子就是莫显音。

为了确保婚礼的正常进行,凤舞殿外的黄门卫增加了许多,就连酒宴上的饮食都有御医在亲自测验检查。

到正午时,客人到齐,宴席开始,身着低胸装的宫女如鱼贯般托了木盘上菜。菜大都是羊肉,鸡肉和鸭肉,还有蒸鱼。

杨浣纱和聂飞二人都已经饿了,但她们却不能食用,因为还没有为她们安排位子。她二人和上官婉儿以及其他宫人一样,现在只有看的份。

当皇宫里的钟鼓齐鸣时,喧闹的凤舞殿登时安静了下来,负责上菜的宫女也都退在了客人身后,这时从武氏宗祠祭拜归来的武后和太平公主以及武攸鱀已经乘马车回来,进入了皇宫中,沿着皇宫大殿向前来祝贺的各国使节以及文武百官示意。

当钟鼓声停下时,三人到了凤舞殿外,小原子公公立刻尖声吆喝道:“天后携一对新人驾临!”

宫殿内的众人立刻起身,向门口望来,只见武后身着紫色华服,缓缓的向里面走来,身后跟着一袭大红丝绸宫装的李婉儿,只见她头戴凤冠霞配,画着西施妆,显得格外年轻俏丽,旁边的是她的第二人丈夫武攸鱀,也是身着银色丝绸长衫,一脸镇定。三人都走的不急不慢,跟随在武后后面向武氏诸人打着招呼。

走了一柱香时间,他们三人才走到了殿内,宫女梅花扶了武后在大屏风前坐下,一对新人跪在了她面前。

上官婉儿向武后用眼神请示了一下,得到允许后,便朗声道:“吉时已到,天赐良缘,太平公主李婉儿与驸马武攸鱀喜结连理,现在一对新人向天后跪拜谢恩!”

夫妇俩便向武后叩了四个头,武后道:“平身吧!”

二人便站了起来,在上官婉儿的指引下坐在了下首的席位上,一个老太监尖声吆喝道:“开席喽!”

武后站了起来,手里举了一杯美酒,邀在席的众客人同饮,饮过此酒,就可以开始用酒菜了。

太后因为还要去见其他各国使者,所以只是稍微吃了一点饭菜,就退席了,在尚帮主和老太监的陪同下自后门离开了凤舞殿,向招待外国来使的宫殿赶去。

宴席持续了一个时辰,众人酒足饭饱,不重要的客人就要离开了,这时武攸绪也要起身离去,武三思便起身去留他,道:“堂兄,你可是新郎官的兄长,驸马爷的家人,怎么能这么早就离去呢,等下送新人入洞房还要全靠堂兄呢?”

武攸绪摆手道:“我身体不佳,一听到喧哗声就两耳啼鸣,头晕脑胀,可能是不胜酒力,就先告退了。”

武攸鱀带了妻子也过来相送,武承嗣过来,道:“我也不胜酒力,就先行告退!”武三思道:“其他人都可以走,你怎么能离去呢?这婚礼只举行到了一半,重头的部分还在后面呢!”

李婉儿也道:“是啊,表兄,你不能走,我们夫妻俩还要仰仗您主持拜祭天地呢!”

武承嗣坚持要走,但武三思和李婉儿却一直全力挽留,武攸鱀也发了话,道:“我们兄弟平日来往不多,今天是我大婚,你怎么能如此早就离去呢?”武承嗣道:“我昨天遇袭一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的心很乱!”

李婉儿道:“那我们就不再饮酒了,我这里有番邦进贡来的红茶,饮后可以提神醒脑,还可以延年益寿!咱们坐下聊聊!”

他们几人便离开了凤舞殿,在杨彩衣的指引下,到了凉亭里,宫女早就准备好了坐垫,又上了茶品,武承嗣揭开了白瓷碗,只见里面是暗红色的茶水,茶香扑鼻。

李婉儿举了茶碗,请他们饮用。武三思品了一下,道:“先闻其香,再观其色,后品其味,此茶色香味俱佳,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武承嗣听后,也举碗品尝,这时只见一道光亮闪过,他眼中一惊,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过后,他手里的茶碗已经破碎,热茶洒了一手,破碎的瓷片也划破了他的手。

武承嗣立刻站了起来,丢下了破碎的瓷碗,抖落手上的茶水,鲜红的血液和殷红的茶水融在了一起,杨彩衣立刻下令手下道:“不好,有刺客,立刻保护公主!”

她手下的凤羽卫立刻将亭子围了起来,武承嗣的护卫也立刻向四周搜索而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紧身皮衣的男子从凉亭外的杏树上显出了身来。

李婉儿暗吃一惊,其他人也大吃一惊,但见此人却在凉亭前停下不前,武承嗣的护卫田挡立刻手一扬,两枚毒镖便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