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回 巧取密信

当权者自然要心狠手辣,只要能维护只见的利益,会不惜一切手段,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有的时候就需要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甚至是小部分人的性命。

而侠者,则是舍己为人,甚至牺牲自己性命,去救无辜良善之人。

武红叶出来为丈夫提心吊胆之外,别的事情她也帮不上,就抱着儿子去父亲面前求情,希望父亲能够看在她母子份上,营救自己的丈夫,武三思便劝解女儿道:“如今这世道,太后姑母重用你承嗣叔父,还不是因为你叔父手下有一大群酷吏小人,可以借这些小人之手,铲除异己,遇到这种事情,要看开一些,能保住的就保住,保不住的就赶快放弃,不然反而会被惹祸上身!”

武红叶哭哭啼啼的道:“可我丈夫是无辜的啊,父亲大人和承嗣叔父也是知道的,他们虽然是同胞兄弟,但早就没有了任何联系,显音他真的是无辜的,希望父亲看在女儿和您外孙的份上,去救出显音!”

武三思道:“这个莫显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连姑母太后都刺杀过,现在又冒出来行刺你叔父,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谁敢去求情?”

武红叶不明白的问道:“可爹爹你也是太后器重的人啊,而且您和承嗣叔父平日关系也很好!”

武三思道:“女儿你怎么就这么傻呢?要知道太后发起狠来,就连太平公主的驸马都敢处死,承嗣堂弟也有这股狠劲,一旦翻脸六亲不认,以我看,这事就先放着,如果能抓到凶犯,将其处死,打消了你叔父的气,说不定就会放了显音。”

这时,莫星月又开始哭闹起来,红叶忙抱他回房去。

武三思立刻铺纸挥笔写信,写完后用火漆密封了,叫来了儿子,吩咐道:“你务必要将此信亲手交给你承嗣叔父亲启,看着他读完,然后劝他销毁后再回来!”

武崇训接过密信,也不多问,便离开了堂屋,到门房叫了自己的小厮高成忠以及一帮护卫喽啰,上了马,便往诏狱赶去。

到了诏狱门口,正要下马闯入,却被门口守卫的兵士拦住,高成忠立刻嚷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我家公子可是太后的侄子武三思大人的公子,你们也敢拦!”

这两个士兵忙拱手道:“原来是武三思大人的公子驾临,失敬失敬,不知武公子光临诏狱,有何贵干?”

武崇训不耐烦的道:“谁没事喜欢来你们这鬼地方啊,我有要事需要求见你们的主管大人!”

这个兵士忙道:“公子来的真不凑巧,我们主管大人专程下令,任何与嫌犯莫显音有关联的人都不能放进去,尤其是公子您!”

武崇训听后,立刻大怒,道:“岂有此理,我是来给我叔父送信的也不能进去吗?这封密信可是我爹爹专门交待我要送给我承嗣叔父亲启的!”

这个兵士听了便道:“那武公子就更不用进去了,因为我们主管大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这时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稽捕正要从门内走出,听到他们的谈话后,忙停下脚步,侧耳聆听。

武崇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进去了,你们主管大人去了何处,我好去找他?”

这个兵士忙又道:“主管大人去向,又岂是我们这些下人所能够询问的?”

高成忠便问道:“公子,那我们该去那里找武承嗣大人啊?”

武崇训道:“这岂能难的住我,咱们现在就去我叔父的府邸找他,就算在那里也找不到,我就找延文堂弟,让他帮着我找!还怕找不着承嗣叔父?”

于是这一群人又调转马头,改往东大街武承嗣的府邸清平坊赶去。这个稽捕忙也从诏狱内走出,牵了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便紧追而去,这个稽捕就是李且,他以找洛阳五虎问话为由,混入诏狱,秘密见了自己的徒弟和受到牵连的洛阳五虎。

此时天色已近正午,正跟了这一群人,却见他们在一家酒家前停了马,闯进了去,向店家要了酒菜,一个客人立刻从店内走了出来,李且见到这个客人,眼睛一亮,便策马上前,拦下此人。

不料这人见他便逃,可双脚怎快的过四条腿的马,这个家伙见自己被追上,忙又迅速转身,调转方向,继续逃跑,李且从马背上跃下,拔出幽冥剑,便搁在了这人脖子前,冷声对他道:“你继续跑啊,看是你跑的快,还是我手里的剑快,要是抹了脖子,我就说你是自己撞到我的剑刃上的!”

只见这个中年男子忙跪下磕头求饶道:“大人就饶小人这次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且道:“你见了我跑什么啊?”

这个男子叫孟君,道:“大爷你是公门中人,小的见了您不逃,难道还要请大人吃饭不成?”

李且道:“你要请我吃饭,好啊,前面就是饭铺,咱们进去吧!”

孟君立刻露出了一脸苦笑,道:“小人倒是有心请大爷吃饭,可小的囊中羞涩,店家又不肯佘欠!”

李且立刻对他道:“眼下我可以给你个赚大钱的活,看你敢不敢做?”

孟君立刻问道:“什么活啊,你是知道小人没有什么本事的!”

李且道:“这件事对你来讲轻而易举,也是你的老本行,你最拿手了,如果做好了,这锭金子就足够你花一阵子的了!”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锭金子,孟君见到闪闪发光的金子,两眼也发起了光,李且收回了宝剑,对他道:“怎么样?做不做?”

孟君疑问道:“不知大人要小得做什么事啊?”

李且道:“你看到刚刚那个进酒肆里去的那位年轻公子了吗?”

孟君点头应了,道:“嗯,派头挺大,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哥?”

李且道:“呸,这人是番邦派来的奸细,我们已经跟踪他很久了,现在他身上带有一封非常重要的密信,你去替我取来,这锭金子就归你了,你也算为大唐做了一件大事,立了一件大功!”

孟君听了大喜,就要伸手去接金子,不料李且却将金子又放回了口袋里面,道:“金子我不缺,只要你将此人身上的密信取来,金子就归你!”

孟君便道:“好,大人在这里等着,小的这就去为大人取那密信!”说着便往酒肆中返回,但到了酒肆门口,见到了武崇训那群人,立刻又吓的退了回来,在外面的李且忙将他拉到了旁边,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孟君疑惑的问道:“大人,你不是在耍小的吧!,那群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而且人数还那么多,我一旦失手,可就惨了!”

李且道:“怕什么,有本大人在暗中保护你,你是不是没这能耐啊?”

孟君立刻道:“本事我倒不缺,可万一这群奸细认出了我来,那就麻烦了?”

李且看出了他的顾虑,便道:“你不用担心,你只需将那密信偷出,让我阅读后,你再偷偷还回去,不就没事了!”

孟君听后,点头应了,便伸出了手来,李且问他:“干啥呀?”

孟君道:“给钱啊,我总得进去买些酒菜,这样才能骗过那群番邦的奸细,不然店家都不让我进店!”

李且无奈,只好从口袋里取了一贯钱,交到了他手里,孟君又道:“大人可随身携带有酒?”

李且从马鞍代理取了一皮囊的酒丢给了他。孟君接过酒,仰头痛饮了一大口,然后又往脖子和胸口洒了一些,丢下酒囊,摇摇晃晃的就进了酒肆里,李且忙躲在外面注视着他!

孟君手里握着铜钱,大摇大摆的进了酒肆,口中嚷道:“店家,给我来二斤清酒,一斤羊肉!”说着便往高成忠身前靠去。

高成忠立刻跳了起来,骂道:“你小子眼瞎啊,没看到我在这里!”孟君听了,忙往后退,故意又踩到了另外一个小厮的脚上,这个小厮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孟君吃了两个清脆的耳光,立刻大嚷道:“你怎么打人,”说着身子一个趔趄,就往武崇训身上倒去。

武崇训放下了筷子,一把抓住了他,用力去推开这个酒鬼,孟君忙又往后退去,不料后面的高成忠上来又往他的屁股上踹了两脚,这下孟君彻底站不住,立刻向前扑倒,一下子丢出了手里的铜钱,同时抓住了武崇训的右臂,顺手取了对方袖内的密信。

他刚才先是抓住了武崇训的胸口,就是在触摸看密信是不是藏在了对方胸前口袋里,感觉没有,就又借机去抓这人衣袖,最终从对方袖袋里偷出了密信。然后迅速藏在了怀中,紧接着爬了起来,口中叫道:“别打了,小的知道错了,小的这就走!”说着又去捡起了掉落地上的铜钱,狼狈的逃出了酒肆。

到了店外,李且一把拉住了他,问道:“怎么样?拿到密信了吗?”

孟君回头见无人追来,便亮出了密信,李且伸手就去拿,对方却又迅速收了回去,道:“为了那这封密信,我可挨了不少打,你看我脸都被打肿了!”

李且明白,便将金子塞到了他手中,孟君也交出了信来。

李且立刻躲在马侧,小心的拆开了密信,读了起来,只见信里写着:承嗣堂弟,闻知你派人将小婿莫显音连同他的手下洛阳五虎一并抓入诏狱审问,虽然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但莫显音却是凶犯的兄长,此事令我十分的痛心疾首,都怪当时愚钝,误将女儿嫁给了逆贼的兄长,现悔恨不已,不过事已至此,堂弟既为朝廷要员,就不必顾及我的情面,可对小婿任意处置,即便失手错杀,亦无所谓,我也可为小女另觅佳婿,望尽早抓获凶手,堂兄三思,于八月十六书。

这封书信的落款处还加盖着武三思的私章,李且读后,面色大变,忙又将信文放回信封内,将封口的火漆用力按压封好,道:“这个老狐狸,居然连女婿都出卖,真够狠的!”

再去找孟君,发现早就不见了他的踪影,不由骂道:“这个小狐狸,害的我要亲自还回书信!”说着便往酒肆走去,却见武崇训一群人已经走出了酒肆,就要上马离去。

李且暗道:“不好!”忙上前朗声道:“诸位大人可见到一个酒鬼?”

高成忠见他身着稽捕的制服,以为是肃正司的差人,便道:“不错,不过已经被我们赶走了,你找那个酒鬼何事?”

李且便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那个酒鬼是个惯偷,刚才被我遇到,见他鬼鬼祟祟,见到我便逃,慌乱中丢下这封书信,小的便捡起一看,原来是给我们主管大人亲启的,定是那个惯偷偷来的,我见他从酒肆里逃出,想必失主就在酒肆中,所以顺便查问,诸位请过目,看是不是你们的失物?”

高成忠立刻接过了密信,交给了主人,武崇训见状,脸色大变,忙去查看密信的封口,只见封口完好无损,才放下了心,然后揣进了怀中,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任职?”

李且道:“下官只是肃正司下的一个小稽捕而已,不足挂齿!”

武崇训却道:“成忠,你记下他的名字部门,然后再去核实一下,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