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微服私访
再说那法正,他一个人吃完之后,带了两个护卫,他们并没有直接就大模大样的到处溜达,而是到僻静处改换了衣襟。三个人都脱下官服,换上便服,像是爷仨。这法正因何要这样做呢?原来他在梅邬县就是通过这种私访获得了从官道永远都不能得到的东西。说话这是两天前了,法正,糜威,和张召来到梅邬县,也是钱沿带队,带着邬俸和其他各县官员来迎接,程序都是今天在子虚是一样的。
述职之后,他们来到梅邬县用餐,然后下午参观市场,晚上看了些歌舞就休息了。第二天,当地的特色早饭,饭罢去参观风土人情。中午又是换个馆子接着吃,下午接见各行各业代表并接受他们的献礼。本来他们是打算第三天一早就离开此地去子虚的。可就在这天晚上,糜威偏偏闹了肚子,可能是什么吃的不合适了,还是怎么回事。他们便决定在此处再多呆一日,让糜威养养身子,后天再去子虚。也就是多呆的这一天,法正在外面兜了那么一圈,才发现了原来很多事情。这一天早上,他也是带了两个侍从,乔装改扮,打听到一处最热闹的酒楼,想在这里多多听听民情民意。他们来在酒楼的二楼坐下,要了几个菜,点了一壶酒,吃着。
一个侍从把店小二叫来,“小二,我问你点事儿”。小二客气得很,“是了,爷,您尽管问,我知道都告诉您,不知道的,我包打听”。三个人都乐了,那侍从道:“我们爷仨是外地来的,只因为知道你们这里做买做卖的不少,想看看这里境况如何。既然碰到小哥你了,我就跟你打听打听,这梅邬县里做什么最发财呀?”。小儿乐了,“爷,我跟您说,在我们这地方,做什么都发财。您瞅着我们这就楼没,我们东家就发狠了,这之前不过是个小酒肆而已,如今,还得了啊”。侍从点点头,“恩,真是一方宝地”,
正说呢,看见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人一个一个包房的进去,不多久又出来。是从就问,“小二,这位老爷子跟走马灯是的,进进出出是做什么呢?”。小二一看,“哦,您说这位呀,可别小看了他。他以前是我们梅邬县里的三老,可是个有学识的人呐”。法正一听,此人是三老,可居然在酒楼不停地穿梭,不知所谓何故,问道:“小二,我来问你,”。小二一看那个家长模样的人发话了,忙接着,“是了”。
法正道:“你既说此人乃是你县的三老,他因何在这酒楼里进进出出,全然与他身份不配,倒也似个酒保”。小二道:“爷,您是不知道呀,他呀,以前是三老,如今啊,就是我们这里的,不能说酒保吧,可也差不多,就好比唱小曲的,给客人听,是逗个乐子,他这,虽说是写写画画,可也是给客人逗乐子,所以也差不多吧。不过我们谁也没干轻慢他”。法正越发听得糊涂,“他因何要来此做酒保呢?”。
小二解释,“爷,怎么着,您说他来做酒保还辱没了他不成?告诉您说吧,有些人想来还来不了呢。我听说有几个里长什么的,也想来我们这里混饭吃,可东家没要”。法正道:“他们因何放着体面的事情不做,要做这,做这”。小二道:“爷,瞧您,我说句不客气的,您知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是什么意思吧。一看您几位的穿戴就是做大买卖的,不愁吃不愁喝,哪能知道我们下面人的心酸呀。别看这三老什么的,说起来有头有脸的,其实一年拿几个钱呀,听说现在又是什么俸钱自给,他们不做点什么,拿什么自给啊。那有本事的,有关系的,也能倒腾点什么,赚几个。没关系的,不就得抛头露面,给人逗乐子吗?”。
法正与两个侍从一听,真是大吃一惊。法正又问:“他们是如何取悦客人呢?”。小二道:“哦,倒也不算不体面,就是客人当场出题,要他立马给做个诗词,或什么好听话儿之类的。不过呀,多半都是些风月的事儿,就是把他这大学问都用在个无聊的诗词上,可惜了他了”。法正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想那一县的三老本是教化他人,受人尊重的人物,怎会为了一点小利,而连脸面都不要,去做这等下人的行为。法正对小二道:“小哥,你去看看他现在要是得空,请他到我这里来做上一赋”。小二道:“好嘞,我这就去问他”。
不多时,小二领着那人过来,小二道:“几位客官,既然想要行令作赋,不如上里面找个清静点的”。侍从道:“小哥真是会做生意,叔父,我们进包房里吧”,法正点点头。小二带着四个人来在一个雅座包房。坐定,一个侍从对小二道:“小哥去忙吧,有事再唤你”,小二退出。法正对那个曾是三老的人言道:“我来问你,你姓字名谁”。那人一听像问案子似的,他抬头看法正时,发现此人气质不凡,不像是个布衣之人。那人道:“这位客官,恕在下不恭,可否不要提及我的姓名,也免给我的先人丢脸”。
法正听罢,言道:“哦,如此敢问你的祖先是?”。那人道:“在下的祖先乃是本县世代的三老。倒不是世袭,而是个个为人师表,受人敬仰”。法正点点头,“哦,如此敢问先生如何要在此,恩,恩”。那人道:“客官,唉,不瞒客官说,我原为,原本也是本县的三老之一”。法正道:“哦,原来先生是三老,失敬失敬”。那人低头摆手,“客官不必如此。如今在下就是在这酒肆间给人吟诗作画而已,客人点什么我就做什么,尽是些不堪之辞,唉”。法正问道:“敢问先生,如何要来此酒肆为人吟诵不堪之辞呢?”。
那人抹抹眼角,“客官,人不伤心不落泪呀。在下原先是大唐并州河东郡梅邬县的一员三老,除处理本县民风教化之事,还在县办和乡办的学馆授业。本是子承父业,一派祥和。可是自从汉人来此,就全变了”。法正道:“怎么,你是不服那汉人之束?”。那人摇摇头,“客官,小人乃是一介书生,不懂国家政治之事,只求做本分之职,并不管是唐是汉呐。可是汉人来了都干了些什么呀”。法正问道:“怎么,我看这里不是一派盛世嘛,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