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为何要出五千两?”
“自是为了救出儿媳。”沈如芳故作羞愧的低下了头。
实则心里将老太太骂了个遍,什么五千两,侯府分明只出了二千五百两,剩下的是她老娘和女儿出的。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你既然知晓,那还有交说头,你若是不愿贴补,那这个家就别当了,清歌给的那几个铺子就痛快一些叫出来罢。”
沈如芳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娘,儿媳当了这十几年的家,从未有过疏漏,您怎可因……”
老太太一个眼神瞪了过去,沈如芳顿时就没话了。
沈如芳的确是没有底气的,生怕老太太旧事重提,这才短了底气。
见她老实了,老太太的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但仍旧是那个话。
沈如芳没法,只得屈服。
凤清歌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如此憋屈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祖母,您还是别难为夫人了,说实话,她准备的衣裳首饰,我可不敢穿也不敢戴,万一她在衣裳首饰上动了手脚,那我跟丽云妹妹不就要当众丢人了吗?”
老太太“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喝道:“她敢!”
若是沈如芳再不老实,还想着折腾什么幺蛾子,那这个媳妇不要也罢。
娶妻不贤祸三代,她可不想侯府败落在沈如芳手里。
沈如芳的确被吓得瑟缩了一下,“母亲息怒,儿媳不敢。”
她确实闪过这样的念头,但也只是一瞬,一想到自己的把柄被凤清歌捏在手里头,她就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
凤清歌噘噘嘴:“祖母,清歌如今手里不缺银钱用,商号在京城的铺子亦有涉及衣裳首饰之类的,还是让清歌自己准备吧!自然,丽云妹妹的,我也会替她准备妥当。”
老太太一想也是,与其让凤清歌提心吊胆的防备着,倒不如让她自己准备安心些。
“好,都依你的意思。”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之后,老太太便让沈如芳回去,单独将凤清歌留了下来。
“刘妈妈,你将那些儿郎的画像取过来让清歌掌掌眼。”
“是。”
趁着刘妈妈去找画像的功夫,老太太又将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
“接风宴,各家的千金小姐要赴宴,世家儿郎也要出席,你正好趁此机会瞧瞧,挑一个喜欢的,不拘对方是何等家世,祖母定请媒人上门去为你说亲。”
凤清歌勾了勾唇,状似无意般提起:“照祖母这意思,清歌不必忌讳,那怕瞧上的是燕王,祖母也会尽力为我说成这门亲事吗?”
老太太面容一僵:“清歌,此前我就同你讲过,燕王……”
“祖母何必惊慌?清歌不过是说笑罢了。”凤清歌理了理衣袖,将手搁在了膝上。
老太太看了凤清歌几眼,一时不知她这话是真是假了。
凤清歌随她打量。
刘妈妈将画像取了过来,凤清歌看了一眼,大概有十来卷,看这样子,老太太到的确是上了心的。
只不过,她暂时还没有选夫婿的兴趣。
“祖母,这画卷我就不看了,等接风宴上,若是有看对眼的,再回来指给您看,如何?”
只怕那个时候,老太太都没这个闲心了,说不定还要将她逐出家门呢。
老太太没应:“你若不事先瞧瞧,如何得知那是哪家的儿郎?”
这话说得有理,叫凤清歌一时没了话。
老太太便一挥手,不容拒绝,道:“让刘妈妈同你说说,祖母都是用心挑的,必不会埋没了你。”
至于那个燕王……老太太心里是真的希望凤清歌是说笑的,虽位高权重,可到底是个瘸子,更何况侯府如今跟岑王是一条船上的人,再跟燕王扯上关系的话,宫里那位怕是要容不下永昌侯府了。
自古脚踏两条船的人都容易阴沟里翻船,她虽不识什么大道理,却也知地基要稳扎稳打才牢靠。
凤清歌淡声应是,“祖母活了这大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自是不差,只是清歌暂且还不想成婚,其实一辈子在祖母膝下承欢也是使得的。”
“休要胡说,身为女子,哪有不嫁人的?前几年你虽荒唐了些,但改过自新仍是好姑娘,如今你执掌商号,外头谁不说你有本事?”老太太虎着脸说教,“之前在寿宴上,各家夫人皆见过你,个个都称赞你谦逊有礼,确有世家之女的风范,所以你万不可贬低自己。”
凤清歌很想说那些话不过是大家看老太太高兴,说几句讨巧来奉承一二罢了。
不过,看老太太那满脸高兴,甚至有些与有荣焉的模样,她便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祖母说得是,清歌受教了,不过是看几张画像,我看便是了。”
“如此甚好。”
是以,老太太硬是逼着凤清歌将画卷看完后才放人。
等凤清歌回到幽兰院时,小兰都回来半天了。
“小姐,你不是说最近不宜出门么?怎的又出尔反尔了?”
“我自是不想出门,但拗不过来请人的刘妈妈呀。”
“刘妈妈?不知老太太请您过去作甚?莫不是又要说和吧?”
小兰有些替自家姑娘不值了,老太太明知沈如芳心如蛇蝎,也亲眼见过凤清歌遍体鳞伤的模样,怎地还一心想着和稀泥呢?
凤清歌执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了才道:“不是,那日我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了,祖母不是糊涂之人,自然晓得我心意已决,必不会再逼我,让刘妈妈来请我,只是为了让我看看她寻罗的几个好儿郎的画像罢了。”
“老太太要为您张罗婚事了?”小兰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凤清歌睨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兴奋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相看一事,不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吗?”
“奴婢原是以为老太太恼了您,怕是不会再为您的事上心了,如今看来的确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凤清歌撇撇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改口问:“话可带到了?春桃如何说?”
提及这个,小兰立马点头:“已经将您的吩咐说了,春桃让您放心,她明日就去,必不会让您失望。”
“失不失望的,得明日见真章了。”凤清歌心里也没有把握,只是翻看过燕驰的律法,暂且让春桃在这上面试试看。
若是不成,那便只能另想它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