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是我占的位置,你怎么坐了!”一女生叉着腰,很愤怒的质问坐着的男生。
“这位子上写了你的名字?凭什么我就坐不得了?”男生若无其事的翻着书,都不朝女生看上一眼。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书上可是写了我的名字!”
“我又没拿你的书。”
“你……”女生有片刻的沉默,随即她爆发了,“你丫是个男的吗?你怎么和女生抢位子啊!”
“啊,不好意思……”男生突然换了一种语气,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出现转机了的时候,男生故作惊讶的开口了:“你是女生啊?我真没看出来,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不过,我有什么义务因为你是女生就把这位子给你坐?”
男生的表情又突然冷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
“你太不讲道理了!你怎么这样……”女生一直在男生耳边碎碎念,而男生却不再搭理她。谁都看得出来,男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自习室前所未有的安静,大家都在观察事态将往哪个方向发展。只有女生絮絮叨叨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说完了没有?”女生化身一只蚊子,“嗡嗡”的惹得人心烦。她锲而不舍的精神终于把男生逼出一句话来。
“我没说完呢,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占了我的位子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有你这样的吗……”
女生话没说完,男生就抢过话头,噼里啪啦开始了:“千万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死不要脸的资本,毕竟这不是一个人贱人爱的社会,你还是收敛一点的好。你想代言‘长舌妇’这个词,没人会拦你,但是也请你注意一下场合,这是图书馆自习室,是个安静的地方,浪费大家的复习时间,大家只会像看猴子一样看你,然后考完后在心里骂死你!”
大家都惊愕于男生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时,女生想反击了,可没等女生发话,男生又开始了:“别整天大妈样,出门就装B,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说话跟放屁似的,放屁还有味呢,你连味都没有!上帝造就你是他的创意,你能活在这世上是你的勇气。脑袋空不要紧,关键是不要进水。我也不想打击你了,你去动物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适合你,你这样在街上乱跑很容易被警察射杀的。”男生拿起摊放在面前的一本书,拉开座位,起身,推门就走。
“就这样,走了?”
大家还沉浸在毒舌男的精彩演出中回不过味来,女生也被骂呆了,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待她回过神来,男生又折返身,把门推开一道小口,探出个脑袋,不无鄙夷的说:“这位子算我让给你了,但是你还好意思坐在这里吗?呵呵。”
男生的脑袋收回得挺快,一下又不见了踪影。
女生又气又急,一张脸涨得通红,一甩胳膊,抱起桌上的书就往外跑去。
这下,世界是真的安静了。
两人走后,一个胖乎乎的同学抱着一大摞书摇摇晃晃的走进自习室,看到门边还空了一个位子,自以为是命运女神眷顾,窃笑着一屁股坐了上去。他不知道,因为这个座位,刚刚起了一场多么激烈的纠纷。
众人还都是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个“神座”,“胖乎乎”诧异的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不以为意的拿出一张纸巾,把椅子桌子擦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坐下,翻开书本。
学霸们收回目光,继续埋头在一行行文字一道道题目里。而沈临夏这群伪学霸们,四目相对,放着精光,不约而同,一拍即合,立马对此次事件进行了深入的剖析与讨论。
“太酷了!想不到那人竟然掌握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毒舌神功’!我要给他点赞!”雷刚大呼过瘾。
“哼。话说回来,这人也太不绅士了。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让人难堪。”苏晓对“毒舌男”的做法有些嗤之以鼻。
“此男做法,妥与不妥?这可以来个辩论赛了。”左梓青笑着说。
“辩就辩!”雷刚气势勃勃的。
“你声音小点!这是自习室啊大哥!”沈临夏没好气的瞪着雷刚。
“哦……我小声,我小声……”雷刚不好意思的降低了音量。
“你们辩吧,我们仨看着。”左梓青笑意正浓。
“座位本来就是那女生占好的,为啥会有个不速之客来抢座位?这叫不讲理!抢就抢了吧,还非得说些让人家下不来台的话,你说这不是不绅士是什么?”
“没错,那男生是不绅士,可是这社会还有几个绅士?座位本来就是先来先得,既然那个女生没有坐在这里,那为什么要让座位空着,却不让别人坐呢?这不是浪费资源吗?再说,一开始那男生没想骂那女生的,是那个女生太烦人才逼男生出口的,这是自找的!”
“在这种公共场合,那男生没理智吗?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难道不知道?那女生确实烦人,但也没必要那么口下无德吧?”
“他口下挺有德的啊,都没带脏字儿的。”
“那是暗箭伤人,来血更快!”
“反正我觉得他骂得挺解气的!”
“反正我觉得他不厚道!”
苏晓和雷刚一来一回,针锋相对,谁都不让谁。照这势头争下去,估计又是一场大战了。
这时候,林洛川出来打圆场了:“咱们也别争了,那男生骂人确实挺有水准的,但是这做法确实不男人。你们各有各的角度,没有对错之分。”
“可是……”雷刚还想说什么,却被沈临夏的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雷刚啊,你难道也想像那小子,那么不绅士?”
“那肯定不会,我可是大大的绅士!哈哈。”雷刚顿时洋洋自得,满面春风。
“说你胖你就喘!”苏晓笑道。
一个多星期的伪学霸生活就在这样的吵吵闹闹中过去了。
这些天,沈临夏和林洛川一直是斜对角的坐着,没说几句话,但是沈临夏觉得格外安心,说不出原因的,有种沉淀已久现世安好的感觉。让人想永远这样,那个人,一抬头,就看见了,嘴角上扬,却不自觉。此时此刻的沈临夏,并没有多想,殊不知,心中的那份感触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淀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