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官渡的路上。
“快快!”袁绍道。
“主公,我先头大军于辰时上路,这天现在已经过了正午了,后军才刚刚出城,前后相连近百里啊,主公啊,像今天这般倾巢而出的大军,是潮水般涌动,真是今古罕见,海内奇观啊!”许攸道。
“我想曹操已知道我部所向,但愿他不要望风丧胆就好啦!”袁绍道。
“主公,此处距离那曹操的首府许昌,一百三十多里,距离官渡八十里,据哨骑探报,曹操将沿途的车帐,兵马,辎重,全部收入了许昌,由此事可见他已有所准备啊!”许攸道。
“传令,军至官渡下寨扎营,分扎三座大营,形成相互策应之势!”袁绍道。
“诺!”许攸道。
许昌,曹操府内。
“袁绍于冀州誓师歃血祭天祭地祭祖,举水路大军七十万,于三日前向许昌而来,袁绍的三位公子都率军助战,并争着做先锋,他们粮草充足,攻城器械无数,哨骑探报,袁军陆路连绵百里,水路连绵五十里,其先锋已于今日抵达官渡前线。”曹仁道。
“列位可能没见过这么多的甲士和兵马!也没听过这么大的阵势,袁绍有一句话说的很不错,‘此战将决定今后五百年的历史,决定皇朝天下归于谁手!’大伙说说吧,是战是和!如果战,那么是急战,还是缓战,如果是和,那么是议和还是求和!列位尽可直言!”曹操道。
“丞相,袁绍势打,其兵锋也正劲,在下建议,避战而言和,迁延时日,关机待变,以谋后发制人!”文官道。
“在下复议!”众文官道。
“臣主站,丞相非战不可,而且是力战,急战!”荀彧道。
“为什么呢?”曹操道。
“我不懂兵,但我痛切知道袁绍的心理,他此次进军是非取许昌不可!丞相要和,他也不会和,此外袁绍军势虽大,那也是徒有虚名,请问各位将军!区区一个关羽,就敢在再三日之内连灭颜良和文丑!难道你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虎将,连一个关羽都不如吗?”荀彧道。
“战,与袁军拼死一战!”众武将道。
“某将愿为先锋!”一人道。
“丞相,某将愿领二万精兵,定能打破敌军。”另一个人道。
“我在二十岁左右的时候,还是相当的崇拜袁绍老兄的,为什么呢,因为他祖上是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而我的祖父是个宦官,我自愧不如,颇受袁绍取笑啊,三十岁上下,我和他同朝称臣,我外表尊敬他,内心里已经瞧不上他,为什么呢,因为正是他请董卓引军入京的,造成了天下大乱,而我早就告诉过他,这样做只能是引狼入室,必将自取其祸,四十岁左右,我与他各霸一方,我简直开始蔑视他,为什么呢,因为他身为人主,却心胸狭隘,器识浅薄,外宽内忌,刚愎多疑,身为统帅,却有谋而无断,色厉而胆薄,兵多而指挥不一,将骄而政令不明,身为人父,却听任几个儿子拥兵自重,争夺世子大为,用亲不用贤,由此可见,我这位袁绍老兄,无论是为人主,为人父,还是为统帅,都是外表庄严,内力平庸,这场战役,其实八年前我早就预料到了,我和他们几个诸侯,相继破袁术,灭吕布,即使现在吕布还活着,迎天子,收徐州,雄踞中原,早晚必将和袁绍有一场最终的决战,所以,八年来我无日无夜,不为此战做准备,今日我且直言,八年前,袁绍佣兵三十万,我想,我怎么也得有二十万兵马,才能战胜他,三年前,袁绍已经佣兵五十万了,我想,我怎么也得有十万兵马,才能战胜他,现如今,袁绍已经佣兵七十万,天下州郡,他一个人独占了四个,可谓声势浩天了吧,可是我现在想,如果要战胜袁绍,我只要精兵七万即可!”曹操道。
“为什么袁绍用兵原来越多,反而丞相用兵越来越少呢!”荀彧道。
“因为兵不在多,在于精,将不在勇,在于谋,如果要比将兵多寡,我永远也比不上袁绍,可是要比起精悍和智谋,三个袁本初绑一块,也比不上我一个曹操,曹仁!”曹操道。
“诺!”曹仁道。
“把我为袁绍准备的兵马,说给大伙听听!”曹操道。
“诺!列位,主公在八年前,相继把各部的青壮猛士,都抽调与兖州境内,在哪里日夜练兵,现在主公已练出了七万精甲,他们全部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士,全部都是勇中之勇,精中之精,其中四万骑兵,一万长枪壮士,八千重装甲步兵,其他的都是弓弩手与霹雳车!”曹仁道。
“这七万精甲,就是我们的剑首,矛头,它一击之下,定能刺穿袁绍的三军,大伙可能会问,我们不死还有二十万人马吗?他们干什么,我告诉你们,这二十万人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待袁军溃败之时,放手让他们追杀,直到把袁军斩尽杀绝!”曹操道。
“诺!”百官道。
“这场战役,实际上只有一站,就是首战,首战胜,袁绍兵败如山倒,天下归我,首战不胜,我们丧家失所,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七万精甲全部入首战,一站定乾坤!”曹操道。
“诺!”百官道。
城门外。
“丕儿啊,我只留给你八千老弱驻守许昌,你守得住吗?”曹操到。
“父亲放心,儿定能守得住,或许这八千兵勇都还多了!”曹丕到。
“为什么呢!”曹操道。
“荀大夫说过,主公精兵所向,袁绍无暇他顾!”曹丕道。
“好,你要多想荀彧学习,方能成大器!”曹操道。
“孩儿明白!”曹丕道。
“丞相,在下认为,袁绍兵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粮多,闻听袁绍为此战,准备了二百多万石粮草,而且主公只有十五日之粮,此战断然不可延误!”荀彧道。
“回回征战我都是为粮草操心,这回又是,十五日之内必须结束战事。”曹操道。
官渡战场。
“丞相,禀丞相,大军距离官渡还有二十里,袁军已在山坡下扎助阵脚!”侍卫道。
“袁绍大军面朝何方,”曹操道。
“背东朝西!”侍卫道。
“好,待会我要袁绍吃杯茶,布阵吧!”曹操道。
“诺!许褚!”侍卫道。
“在!”许褚道。
“你速领四万骑兵!绕袭袁军后路!”侍卫道。
“诺!”许褚道。
“夏侯惇,夏侯渊!”侍卫道。
“在!”二人道。
“你们领霹雳车守护我部中军。”侍卫道。
“诺!”二人道。
“曹洪,乐进!”
侍卫道。
“在!”二人道。
“你们领长枪兵为前军!”侍卫道。
“诺!”二人道。
“于禁!”侍卫道。
“在!”于禁道。
“你领弓弩手射住袁军阵脚!”侍卫道。
“诺!”于禁道。
二军阵前,阵中曹操搭起了个茶亭。
“禀大将军,曹丞相请你喝茶叙旧!”飞骑道。
“那曹贼一向诡计多端,主公不必理睬他,即可传令,令三军掩杀过去就行了!”许攸道。
“不,今日之役,必为青史所载,传于后世,我军天威浩荡,胜券在握,我可以堂堂正正取曹操的首级,又何必要偷袭呢!令三军待命,弓弩引而不发,我倒想要听听他都死到临头了,有何话说!”袁绍道。
“主公,不可大意啊!”许攸道。
“看我如何戏他!”袁绍说罢,过去赴宴。
“本初兄,别来无恙啊!”曹操道。
“多谢孟德挂念!本人一日好过一日,一年胜似一年!”袁绍道。
“本初兄请!”曹操道。
“你不是朝廷的丞相吗!何必相让!”袁绍道。
“人家说我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本初兄年长自当为尊,坐吧!”曹操道。
“多谢了!”袁绍道。
“咱们俩的交情啊,说起来话长啊,从小咱们就是亲密无间,我记得想当年,兄台领着我们是玩遍了洛阳城,白天架鹰打猎!晚上寻欢作乐,那日子正是痛快,我有时候想,你说这人要是永远不长大,那该多好啊!”曹操道。
“那些丑事,孟德还好意思说!”袁绍道。
“人不能够忘本呐!不能因为,你我现在是朝廷重臣,国家栋梁,就讳言以前的丑行,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曹操道。
“孟德,我不是来和你怀旧的,你有什么话赶紧说,我那三军将士已经不耐烦了!”袁绍道。
“怎么说呢,兄台,你此次举兵七十万来讨伐我,实在是贤明之至,讨伐的好!”曹操道。
“此话怎讲!”袁绍道。
“因为此战如果在推迟五年,君必败我必胜,可是现在,我不是你的对手!”曹操道。
“我早就料到了,我岂能等你五年!孟德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胜负已定,不如干脆归降于我,免得你那万千将士,跟着你送死!”袁绍道。
“可是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是宁死也不愿意投降的!”曹操道。
“那你我还废话干吗?”袁绍道。
“兄台,我虽然不愿意投降,却愿意和兄台请和!”曹操道。
“请和?”袁绍道。
“或者说是乞和,求和都成,随你高兴!”曹操道。
“曹阿瞒啊,凭你那三寸刁舌,就想骗我撤军?”袁绍道。
“不敢,不敢骗你,乃是请和,兄台,如果你此刻愿意退兵的话,我愿意,让出徐州六郡,只保留兖州一地,而且我发誓永远不和兄台争天下!”曹操道。
“此话当真?”袁绍道。
“为了表示我的真心,我此番特意带来了请和之物!”曹操道。
“哦?”袁绍道。
“请看,看见了吗!”曹操道。
“你所说的请和之物,竟然是大汉天子!”袁绍道。
“他不配吗?难道他不是兄台朝思暮想之物吗?兄台如果此刻退兵,就请把天子带走,此后,朝廷就安在冀州了,挟天子令诸侯就是你袁大将军!天子搁在我手里是个包袱,因为你比我强,你会讨伐我,可是如果天子在你手里,没人敢讨伐你,说白了,那跟兄台自个当皇帝有什么不同呢,而且还免除了蹿逆之名,兄台如果现在不愿意进大位的话,今后无论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废帝自立!你看如何!”曹操道。
袁绍军中。
“许攸军师,父帅跟曹操在那儿说什么呢?他们有那么多话可说吗?”袁谭道。
“我家主公与那曹操奸贼,可是少时顽友,彼此之间有着说不清的恩恩怨怨,不过,那曹贼一向心术狡诈,且诡计多端,他如此的拖延,肯定是别有用心!”许攸道。
“什么用心?”袁谭到。
“这个许攸一时也说不清楚啊!”许攸道。
茶亭内。
“你为了讲和?单单献出天子是不够的,你还必须割让许昌城!”袁绍道。
“许昌是我的首府,割让了许昌你让我何处容身呢?”曹操道。
“你不还有兖州五郡之地吗?这足够让你独霸一方了!难道连个容身之处都没了吗?”袁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