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隆中的途中。
“外面世界混沌不堪,这里却仿如仙境,真乃高人隐居之处啊!”刘备道。
“大哥,这诸葛亮,比徐军师如何啊!”张飞道。
“徐庶说了,孔明胜他十倍!”刘备道。
“他吹牛,这世上岂有胜过徐庶十倍的人,那不成了仙了!大哥你别信这些,那些文人啊,这读了几年的诗书,懂了些礼数,就变得假惺惺的了,这狂起来啊,是狂的要死。这谦虚起来啊,又谦虚的要命,怪不得人们管他们叫腐儒呢,腐儒是什么啊,那就是腐烂的臭豆腐,大哥,你千万可别拿臭豆腐当宝贝了!”张飞道。
“三弟说的痛切,当浮一大白!”关羽道。
“那是!”张飞道。
“我们三兄弟进山访贤,犹如登高拜天,要有一片诚心,你们二位莫要讽刺挖苦了!”刘备道。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樵夫道。
“此歌意境深远,听来仿佛清风拂面,明月当空啊!”刘备道。
“瞧瞧瞧瞧,这哥哥又犯傻了,就这等歌童谣啊,那遍地都是,这有撒稀奇的!”张飞道。
“徐庶早就说过,民谣所唱所指,往往是民心所向,得民心者,距离的天意也就不远了,那位樵夫!”刘备道。
“哎!”樵夫道。
“请你过来,在下有事请教!”刘备道。
“客官啊,有何吩咐!”樵夫道。
“刚才所唱民谣,是何人所作!”刘备道。
“是卧龙冈上的卧龙先生所作!”樵夫道。
“卧龙先生?就是诸葛亮!”刘备道。
“对,正是!”樵夫道。
“那请问卧龙冈离此处有多远啊!”刘备道。
“由此往北,十几里外就是!”樵夫道。
“多谢了!”刘备道。
“不用谢!”樵夫道。
“二哥你听见没有,那刚才樵夫说什么,卧龙冈上的卧龙先生,这诸葛亮这胆可真大,敢自称自己为龙,还是卧着的!”张飞道。
“是啊,天下大乱,风起云涌,大家都在争权夺利,你说,他不卧着他能干什么啊!”关羽道。
“他没事呗,死睡!”张飞道。
“你们两个说完没有!没听到刚才民谣所唱吗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诸葛亮在乱世能够持重守节,泰然高卧,天下几人能够做到。”刘备道。
“是啊!”关羽道。
隆中茅屋前。
“请问卧龙先生在此吗?”刘备道。
“请问,客官是谁?”门童道。
“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玄德。”刘备道。
“客官名字太长了我记不住!”门童道。
“就说,刘备前来拜访孔明先生!”刘备道。
“知道了,你叫刘备,刘备先生,我家先生,说了近日会有贵人到访,所以他出门远游了!”门童道。
“什么?小哥能再说一遍吗!”刘备道。
“先生知道会有贵人到访,所以他出门远游了!”门童道。
“那请小哥留话,待孔明先生回来时,就说刘备专程来拜访!”刘备道。
“记住了!”门童道。
“请在告诉孔明先生,数日后,刘备还会再来拜访!”刘备道。
“也记下了!”门童道。
“刘备告辞!”刘备道。
“客官慢走!”门童道。
“二位怎么了!”刘备道。
“大哥,你都听到了,诸葛亮明明知道你要前来拜访,他却故意出门远游了!”关羽道。
“无妨,过几日我们再来!”刘备道。
“哥哥,你可是大汉皇叔啊,专程来看这厮,你这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这厮却好生无礼!躲着不见,岂有此理!下次不来了,那个娃听着啊,俺是张飞,等诸葛亮回来啦,立刻叫他到新野城拜见我大哥!”张飞道。
“不可!”刘备道。
“否则,大军到这、、、”张飞道。
“放肆!走!”刘备道。
“哥哥无妨,我唬他一唬,下回,保证他是,乖乖的老老实实的,来拜见哥哥!”张飞道。
回新野路中。
“敢问阁下是卧龙先生吗!”刘备道。
“请问阁下何人!”崔州平道。
“新野刘备!”刘备道。
“久仰将军,但我并非孔明,我乃孔明学生,博陵崔州平!”崔州平道。
“崔州平,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刘备早已久仰,崔先生,刚才,我刚刚去过卧龙冈,孔明外出云游去了,先生如有暇,我们可否叙谈一番啊!”刘备道。
“甚好,在下平生喜欢交友,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随身携带长笛一杆,茶炊一副,以备高朋雅士所需,如将军不弃,我们就在那溪畔烹茶如何!”崔州平道。
“好极好极!二弟三弟,你们,我去与崔先生叙谈一会,你们二位去那边草坪暂歇片刻!”刘备道。
“行,大哥你只管谈,我也当回卧龙,睡觉去了,大哥,只是别耽误了晚饭就成!”张飞道。
溪畔。
“敢问将军何以要见我师孔明啊!”崔州平道。
“方今天下大乱,奸雄并起,纲常沦丧,民不聊生,我想拜访孔明,求取安邦定国之策!”刘备道。
“将军向拯救乱世!好极了,果然是一片仁义之心,不过自古以来,有治就有乱,治与乱相辅相成,此起彼伏,永不休止,我高祖斩蛇起义,诛灭暴秦,天下由乱入治,之后太平了约两百年,可见治与乱。互为因果,乱世必然,治也是必然,不乱反倒可笑了!”崔州平道。
“先生所言,果然振聋发聩,高见高见,但刘备愧为帝胄,胸间流淌着皇亲血脉,既生于世,就该当平乱求治,匡扶大汉啊!”刘备道。
“将军大致,在下敬佩,州平也盼望着,这乱世越少越短则越好,盛世越多越长则更佳,如果世上多谢将军这般英雄,当然是苍生之福,朝廷之幸啊!”崔州平道。
“先生如此大才,何不出山来,助我戡平乱世,辅佐王业!”刘备道。
“在下山野之人,早已无意于功名大业,还是临流而坐,抱膝品茶的好,世上没有神仙,但是却有神仙般的日子,岂不快哉!”崔州平道。
“连孔明的学生,都如此高深莫测,真不知孔明又该当如何啊!”刘备道。
“将军过谦了!”崔州平道。
草坪处。
“这又是个腐儒,这一坐下来,就卖弄这臭酸,二哥喝酒!这光说管个屁用啊,这不顶吃,不顶喝的,这连个鸡腿都不值,管甚用啊!”张飞道。
新野城。
“孙乾!”刘备道。
“主公!”孙乾道。
“已经是隆冬腊月了,诸葛亮出游也该回来了吧!”刘备道。
“在下每隔五日,便遣人去卧龙冈打探消息,截至昨日,诸葛亮还没有回来!”孙乾道。
“中原处处战乱,他独自出游,我担心他的安危啊!”刘备道。
“主公,你与此人平生素未相识,甚至脸面都没有见过一次,何止如此啊!”孙乾道。
“虽然素未平生,却有生死相依,不瞒你说,昨夜,我与他梦中相会,彼此大发豪情,纵论天下!”刘备道。
“竟有此等奇事!”孙乾道。
“主公隆中传来口信,说诸葛亮云游回来了。”侍卫道。
“真的,他几时回来的!”刘备道。
“昨夜!”侍卫道。
“孙乾,快请关张兄弟来!”刘备道。
“诺!”孙乾道。
“快去快去!”刘备道。
“二弟三弟!”刘备道。
“大哥!”张飞道。
“大哥,唤我等何事啊!”关羽道。
“诸葛亮回来了,你们随我前去拜访,立刻就去!”刘备道。
“大哥,为何如此心切,外面下着大雪,为何不等雪止了以后再去!”关羽道。
“不碍事,不碍事,待我们走到路上,这雪就止了,外面一路走一路欣赏雪景!”刘备道。
“哥哥,你要是进山打猎,我去,若是见那孔明,我就不去了吧!”张飞道。
“为何!”刘备道。
“我要射狍子啊,那个腐儒,哪比得上狍子有趣啊!”张飞道。
“听着,拜访诸葛亮事关重大,你我兄弟三人,少一人便是失礼,你非去不可!”刘备道。
“好好好,罢了,那我可得带上酒肉啊!”张飞道。
“随你!”刘备道。
去隆中途中。
“天地美景,江山如画啊!”刘备道。
“这腐儒,整个一匹夫,他不来拜我们,我们却要去拜他。哥哥上回已经拜过他一次了,这依礼啊。这次应该他上门求见才是,这厮却竟敢不来,应该叫几个兵,把他抓来见面就是了!”张飞道。
“三弟不要发牢骚了!”刘备道。
“哥哥,骂他几句啊,心里舒服,要不然亏得慌啊!”张飞道。
“前面有一酒肆,上次来可还没有啊!”关羽道。
“真的啊,快走快走。那里啊,一定有美酒野味!”张飞道。
“你不是带酒肉了吗!”刘备道。
“早就吃光了!”张飞道。
“大哥,天色尚早。不如吃盅酒再走吧!”关羽道。
“对对对!”张飞道。
“壮士功名尚未成,呜呼久不遇阳春!君不见:东海者叟辞荆榛,后车遂与文王亲;八百诸侯不期会,白鱼入舟涉孟津;牧野一战血流杵,鹰扬伟烈冠武臣。”店里传来。
“好啊,二弟三弟,那店里必有高人。走我们去拜访一下!”刘备道。
“好,我们陪着哥哥去啊,走!”张飞道。
酒肆里。
“又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楫芒砀隆准公;高谈王霸惊人耳,辍洗延坐钦英风;东下齐城七十二,天下无人能继踪。二人功迹尚如此,至今谁肯论英雄?”老者道。
“请问二位,谁是卧龙先生!”刘备道。
“客官何人啊,为什么要见卧龙啊!”老者道。
“在下新野刘备,拜见卧龙先生,为求治国安邦之策!”刘备道。
“幸甚幸甚,我们都不是卧龙,只是卧龙的朋友,我是颍川石广元,他是汝南孟公戚!”石广元道。
“都是荆襄高士,刘备久仰了,二位如有闲暇,敢情能否前往卧龙庄,与卧龙先生,共同叙谈一番如何啊!”刘备道。
“谢谢将军相邀,我等俱是山野无赖之徒,贪杯好酒之辈,在说,今天我们并不想见诸葛亮啊,将军轻便!”石广元道。
“那在下告辞了!店家,这两位的酒钱算在我身上。”刘备道。
“这倒好。卧龙没见着,却让卧龙的朋友吃了我们一道。”张飞道。
卧龙庄门口。
“小哥!”刘备道。
“刘将军!”门童道。
“小哥,请问竟日诸葛先生在家吗?”刘备道。
“先生正在堂上读书,将军请进吧!”门童道。
“好!”刘备道。
“鹏奋飞于北溟兮,击水万里;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览经纶于天下兮,酬志未已;聊寄傲于书琴兮,以待天时!”一人道。
“好诗文,好志向!刘备久幕先生,今日总算一睹真容!”刘备道。
“将军莫非是新野刘玄德!”那人道。
“正是!”刘备道。
“将军今日前访!是想见见家兄诸葛亮吧!”那人道。
“难道先生不是卧龙先生!”刘备道。
“在下万分抱歉,在下乃是孔明之弟诸葛均,我们诸葛家中有兄弟三人,长兄诸葛瑾,次兄诸葛亮!”诸葛均道。
“那么,卧龙先生何在?”刘备道。
“将军来的不巧,家兄外出游玩了,至今未归,在下也是昨日晚些时候,才回隆中的!”诸葛均道。
“敢问卧龙先生往何处游览!”刘备道。
“这可不好说!或架舟游于江河,或访僧侣游于山岭,或邀朋友坐于村落,或携棋琴坐于洞府,总之行踪不定,在下替家兄向将军致歉!”诸葛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