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看工地的大爷

张瑾安顿好狗子之后便离开了,离开之前,我还特意缠着他,让他将后背掀起来给我看了一眼。

那副纹身,已经长出来四分之三了,很快,便要满背了。

张瑾笑着说别在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心里面却很难受,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狗子留在店里面休息,现在有九姨太陪着他,我也放心。

我一个人开车去了警察局,下午两点,会议准时召开。

给我们作指示的,是局长,但是具体负责这件案件的,是王头。

王头详尽描述了承恩桥的状况,现在消息已经被封锁,整座桥估计也会推毁重建,王头说了很多,也提到了一些关于当年建桥施工时候的情况,但是都是模棱两可的信息。

等到散会之后,余群和刘哥都围了过来,顶着黑眼圈笑嘻嘻的恭喜我的加入。

我曾经立志要当一名医生,没想到,现在却跟警察一起做事,想想,这可不可以算作是法医的范畴?

我自嘲的笑了笑,不被人说成是神棍已经万事大吉了,还想做法医?

“对了,刘哥,刚才会议上说,关于承恩桥的一些基本概况资料已经整合好了,是否能让我看一眼?”

关于老桥头的事情我暂时还没有报告上去,因为我直觉这老桥头,应该是我们阴阳行当里面的人,要对付他,得我想办法。

“哦,你跟我来,我们正好也要去看。”

刘哥和余群带着我去了办公室,资料是人手一份的,没想到,他们也给我印了一份。

我坐在拐角处,仔细的翻阅,资料一共就三页,并不多,但是我来来回回却翻了好多遍。

资料上显示,承恩桥是三十五年前建构的,当时图纸改了十多稿,最终确定了如今承恩桥的方案,只是并没有提到所谓的九龙柱。

建桥承办方是当时的老桥梁局,现如今,这老桥梁局基本荒废,新的桥梁局都是以公司的形式存在的。

老桥梁局的局长,当年年事已高,并没有直接参与桥梁的建造,主事的,是副局长,据说当年还不满三十,是最年轻的桥梁建筑工程师,现已退休。

当年承恩桥建桥并不太平,据说挖桥基的时候,挖上来不少棺材,都是那种腐旧不堪的,已经没有人认领的棺材,可能很久之前,那一片是个坟地。

桥梁局的人找人超度了一下,然后就地焚烧,之后,桥梁建了三个多月,开始频频出事,工地上老是有人离奇死亡。

整座桥一共建了一年多,奇怪的是,建成之后,桥倒安宁了,要不是这次大暴雨,根本没出过一点事情。

看到这里,我的脑子里面形成了几个问题:

第一,当年挖出来的那些腐旧棺材,处理是否得当?

第二,从建桥三个月到修成,这中间到底死了多少人,尸体去哪了?

第三,九龙柱上面的龙纹,是谁提出来雕上去的?意欲何为?

第四,这个最年轻的桥梁建造工程师现在在何处?

第五,老桥头,当年在这整个承恩桥建造过程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我将前四个问题跟刘哥和余群说了,第五个问题,我没说,倒是问了一句,当年建这桥的时候,请没请阴阳先生来看?

这几个问题一问出来,刘哥立刻上报,然后王头送来一张名片给我,对我说:“陈小师父,这张名片,是当年老桥梁局副局长的,但是从他六十岁退休之后,我们便很难再联系上他,据说是归隐了,这还是五年前的名片,希望你能想办法去沟通一下。”

我拿着那名片,点点头,现在这个案子中最关键的两个人物,一个老桥头,另一个便是这副局长了,只要能找到其中一个,事情便可以清晰起来。

虽然,我知道很艰难,但是还是得去做。

我拿着名片离开,回到店里面,狗子正在和九姨太说话,似乎是在讨论什么法术,这九姨太现在从了良,倒也安分,我感觉,她能这么服帖,估计八成是跟眉心间那个‘卍’字有关。

我回去之后,将那张名片交给狗子,让他想办法帮我追踪一下这个人的位置。

我记得,当时我第一次跟狗子合作的时候,他便根据一些细枝末节,追踪到了那个悬崖下的坟墓,我想,这名片应该也能成为某种媒介。

“这个时间太长了,估计有些难。”狗子看了看,有些为难,但是还是拿出他那宝贝罗盘,测了一会儿,摇头,“没办法,这名片离开主人身体太久了,再加上,对方似乎有意隐藏了行踪,我这罗盘测不到。”

我立刻失望了起来,这名片的主人叫做魏国栋,他今年应该有六十四了,四年前便已经退休,还选择了闭门谢客,这是一个有防备的人。

“名片可以给我看看吗?”九姨太在一边小声问道,我点头,“当然可以。”

狗子将名片递给九姨太,九姨太并没有接,而是雪白的小手在名片上面一挥,那名片立刻燃烧了起来,狗子手一抖,名片落在了茶几上。

那火焰很奇怪,有正常的红黄色火焰,边缘,却还跳动着几缕幽绿色的火苗。

九姨太手一握,便将那几缕火苗握在了手心,然后抛在了狗子的罗盘上:“现在看看方位吧!”

九姨太的话音刚落,那罗盘便不停的旋转起来,一个劲的往九姨太倾斜,九姨太啊呀一声,缩进了血玉里面,她的存在扰乱了磁场。

九姨太躲进血玉,罗盘的指针再次旋转,最后直直指向了东边,狗子大喜:“我们小九真厉害!”

额,小九,这个称呼真别扭,九姨太死去的时候,二十三岁,比狗子大几岁呢,更何况这都死了多久了。

我丢失的韭菜花精,徐哥也叫小九儿,这要是哪天见了面了,还不得误会?徐哥对小九儿的心,可还没死,说不定哪天便死灰复燃了。

“狗子,可不可以不叫小九啊?”我尴尬的问道。

狗子一愣,满脸的不解,血玉里面已经传来的声音:“啊呀,人家有名字的啦,人家叫吴语侬,你们可以叫我小语。”

吴语侬,吴侬软语,正适合九姨太风情万种的样子。

“那个,小语姐,这次谢谢你啊。”我客气道。

九姨太咯咯笑了起来,并没有多说,我和狗子便出门,跟着罗盘一直开,越开越荒凉。

“狗子,会不会错了,怎么感觉前面没有路了?”这一片,在城郊,很多地方都拆迁了,到处都是乱石头。

狗子摇头:“很奇怪,但是罗盘的确是指向这儿的。”

我们在车上看了一会儿,正好有一个大爷经过,那大爷牵着一根绳子,绳子后面系着一块大吸铁石,估计是来吸钉子之类的卖钱。

我和狗子下车,上前去递了根烟给大爷,大爷盯着我们看了一会,接过了烟:“年轻人没事瞎跑什么?”

开口一句话便将我们问晕了。

“大爷,这里不能来吗?”我小心问道。

大爷摆摆手:“也没什么不能来的,这一片都拆光了,除了像我这种看工地的,没人来。”

“哦,大爷,这一片拆之前,是什么地方啊?看起来好像不是普通的民房。”我继续问道。

大爷点了烟,抽了两口,指了指左后方:“那里,以前是老桥梁局旧址,拆了好几年了。”

原来这里竟然是老桥梁局的旧址,现在竟然成了这幅光景。

“这一片搁置这么长时间,没人来吗?难道没有重新规划?”按道理说,既然拆迁,那肯定是有人要用地,咋就拆了便没动静了呢?

“谁来啊,之前这一片总是闹鬼,这不,里面上班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据说这里风水不行。”大爷神秘兮兮的说道。

我心里一惊:“没好下场?他们都怎么了?”

“得病咯,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我来的晚,孤家寡人一个,看着这片地,就像是看着个坟场似的。”大爷这个时候倒变得无所谓起来,看来胆子够大。

“大爷,那您在这里看工地,就没遇到什么蹊跷的事情?”从这里拆迁开始,这大爷估摸着已经在了吧,如果我们还能找到什么线索,只能从他身上。

大爷却摇了头:“没有,我天生八字硬,鬼都不敢靠我,只是初一十五的时候,会有人来这里烧纸钱,其他时间,我就在这片找找钢筋铁片什么的,卖了钱维持生活。”

“烧纸钱?谁来烧?”这个信息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大爷就摇头:“不止一个呢,估摸着都是之前老桥梁局的人吧,我一个糟老头子,人家西装革履的,我也套不上近乎。”

“其中有没有一个,身体很臭的那种?”我紧追不舍。

大爷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心中一松,终于有线索了。

“哦,那是我一个失散多年的远亲,找了好久了,上天垂怜,终于要找到了!”我扯了个谎,实在是逼不得已。

大爷叹了一口气:“我估摸着,你们的缘分不深,那人啊,虽然我没看到过他正脸,也没跟他说过话,但是他给我的感觉,行将朽木,连我这把老骨头都不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