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在冯栏面前打戴桃的主意,就是狗嘴里抢食。
狗不会答应的。
即便是鬼也不行。
我一提醒,冯栏明白过来,圆乎乎的小脸蛋气的铁青,他霍然站起来,怒道:“别他吗做梦了,让你儿子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上次骗我们的账还没跟他算,你也开始了是吧?”
有鬼撑腰,黑胖爹很无所谓的说:“没骗你,这是我娘提的要求,她就在里面,不然你就进去问她嘛!”
“少来这套,老子能把她弄回来,就能把她弄回去,再把她弄死一次也不是问题!怪不得领了一群死鬼回来,吓唬我,是吧?你告诉你那死鬼老娘,最好别惹我,否则用不着天王老子,我一只手就把她收拾了!”
冯栏跳着脚叫骂,喷了黑胖爹一脸口水,而他并没有避讳任何人,声音很大,屋里院外都能听见。
顷刻间,死鬼们发怒了,屋里传来老太太撒泼哭嚎的声音,就听她惨嚎道:“没天理呀,现在的小后生太不通情达理了,我家大宝这么好的孩子,那小姑娘必须嫁给他,否则我死也不瞑目,我...我...我把你们都带走...”
老太太发疯,却没从屋里冲出来,与此同时,院中狂风骤起,将摆在院角的两框子纸钱,吹得漫天飞扬,而那两扇破旧的院门,被院外的一众死鬼拍的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进来,将我和冯栏撕成碎片。
冯栏彻底怒了。
他伸手解衬衣的扣子。
我以为他又要脱衣服,秀肌肉,亮出背后的纹身符咒。
可他并没有,他只解了领口的一个扣子,然后活动活动脖子,掏出别在后腰皮带上的辟邪匕首,挥臂一掷,匕首嗖的飞出,噔的一声,插进院门一寸有余。
凄嚎肆虐的阴风和疯狂的砸门声,顷刻消失。
冯栏冷笑:“一群刁民,活着的时候没有出息,变成鬼还是一群废物。”
砸门声消失后,又显出黑胖奶奶哭天喊地的声音。
冯栏嘟囔一句给脸不要,便大步走到门前,脚抵着门将匕首拔下,转身朝屋里走去。
屋里,黑胖奶奶正在哭闹撒泼,是张老汉带着两个壮儿子拼命将她抱住,黑胖三叔在旁边拉扯张老汉三人,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
而那小黑胖则规规矩矩坐在一旁,却笑容满面,用那期待的眼神盯着他奶奶。
冯栏抓着匕首走到门口,阴森目光扫过屋中几人,屋里顿时安静,黑胖三叔一溜烟跑到墙角蹲下,黑胖死死低着头,不敢与冯栏对视,闹得最欢的黑胖奶奶也不敢造次,缩着脖子,眯眼看冯栏。
冯栏大步上前,隔着一张方桌,问道:“老太太,你刚才叫唤什么?你再叫一遍试试!”
张老汉领着儿子退开,交给冯栏处理。
黑胖奶奶咽口唾沫,可能想到自己是个鬼,胆子又大了起来,挺直腰,趾高气昂的说:“我要那个小姑娘当我家的媳妇,我知道是你让她跑的,你把她给我叫回来,否则...”
话说一半,黑胖奶奶猛然住口。
是冯栏将匕首插在桌上,双手勾成古怪的姿势,正是个打鬼驱邪的铁叉指诀,铁叉指对准黑胖奶奶,冯栏表情肃穆,大声念诵:“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死老太太,继续叫呀!你不是叫唤的挺带劲么?”
黑胖奶奶嚎啕大哭,嚷道:“我喜欢那个小姑娘,大宝也喜欢,就想让她进我家门,你干啥欺负我们...”
冯栏不跟她啰嗦,继续念咒:“上呼玉女,收摄不祥,左扶六甲,右卫六丁,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眼看这茅山杀鬼咒就剩最后两句时,黑胖奶奶呲溜一下蹦起来,躲到张老汉身后,无比委屈的哭嚎道:“不要了不要了,我家不要那个小姑娘了!”
冯栏这才收了手诀,顺手将插在米碗里的三根线香撅断,留下一句:“三分钟交代后事,交代完了给我滚蛋,否则让你连鬼也做不成!鬼,咱们走!”
黑胖奶奶泪眼婆娑道:“去哪?”
我借着冯栏的威势,过了一把骂鬼的瘾,说道:“谁叫你了?脸皮真厚!”屁颠屁颠跟着冯栏出门。
接连忙碌好几天,出门后,冯栏没有停留,直接回宾馆休息,黑胖家的事明天再说。
路上说起黑胖奶奶,冯栏还是一肚子气,本来觉得这老太太挺可怜,没成想也是个自私自利的鬼,一开始回来应该是放不下孙子,想交待后事,可能黑胖遇见戴桃后,求奶奶保佑,这老太太就不管不顾的帮他圆梦了。
也就是戴桃跟着我们来的,若是黑胖看上其他没冯栏罩着的姑娘,指不定被这死鬼老太太欺负成什么样呢!
我问冯栏,灭灯掉棺,都是老太太不肯安息,折腾出来的?
冯栏道:“灭灯是,掉棺跟老太太无关,这就是一种不吉利的征兆,看你怎么理解了,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意之前,棺材落地,再死一人,我觉得是老太太要回来向儿子索命,既然她不记恨儿子,那就不知道会出啥事了,反正棺材一落地,最好的处理是就地掩埋,否则再次起灵,就带着家里还要再办丧事的晦气。”
宾馆休息一夜,第二天我开冯栏的车独自去开村找黑胖爹,他家的事,我们不关心了,我是给冯栏要法事费用的,本以为他家会赖账,因为老太太后来不肯走的原因,与我们有关。
倒是没想到黑胖爹存了打发瘟神的念头,早早包好三万块钱,就等我上门。
离开他家,我又去找张老汉道别,也是听他说了一嘴,黑胖家如此痛快的原因,是挖了老太太留下的半包袱首饰,光金饰就值个几万块,也就不差冯栏这三万块钱了,何况没有冯栏,他们也不知道院里埋着首饰。
宾馆接上冯栏,又跟罗哥联系,等他一天后,我们一起回太原。
老何全身百分之六十烧伤,无比凄惨,还在医院半死不活的躺着,经罗哥解释老何被烧的原因,刘萧二人后怕不已,罗哥趁机劝说,他们也愿意去自首了,当然,他们最希望的还是金盆洗手,可冯栏不答应,罗哥便跟我们回去处理一下仓库和灵车。
一趟晋南之行,冯栏办个冥婚五万,招了只鬼三万,短短几天就赚个满盆钵,他给我一万块,算是这两笔生意的提成,若是戴桃的栏目组守信用,我还能再赚一万。
回家休息一天,联系戴桃。
因为冯栏办的冥婚有几个灵异场面,不能放进片子里,栏目组决定把他剪了,便只有我一个人给戴桃补落入法网的画面,忙完正事,我又细说了黑胖家的情况,戴桃后怕不已,要请冯栏吃饭表示感谢,顺便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闲言不赘。
几天后,冯栏打电话,说是有一笔好买卖要介绍给我。
搬尸的前车之鉴让我不那么相信他了,问道:“不会又让我卧底吧?我卧不动了,得躺会!”
“不卧,我带你去北京见个著名导演,你好好打扮一下,弄得帅点,说不定你就出道了!”
我好奇道:“拍啥的导演?不是三纟及片吧?我没那大的尺度!”
“呸,你想得到美,有那好事我会介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