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令人发指

“可是,我的愿望并没有真正地实现啊。”熊美玲哭喊道。

“不,你刚好说反了。实际上,直到今天,你的愿望才真正地实现了。”朱理望向一旁的秦丹:“你也是。你们俩的愿望都在今天同时实现了。”

朱理对熊美玲说:“你仔细想想,你许的愿是什么?”

“让我的脸变得跟明星张紫妍一样美丽这有什么不对吗?”

“作为张紫妍的忠实影迷,你不会不知道,2009年3月8日,张紫妍因抑郁症而在家中自杀了。之后,她的遗体被安葬在全罗北道的井邑地区,距离现在已 经有一年多了。”“别说了,别说了。”熊美玲因恐惧而全身颤抖,“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脸。变得跟坟墓中的脸一样?”

朱理黯然道:“恐怕就是这样。”

“可是,我是要变得跟张紫妍一样美丽啊”?“我之前也说过,美是没有固定标准的,特别是对于地狱里的魔鬼而言。”

朱理望向秦丹:“现在你也明白了吧?你希望比你的朋友漂亮——这个愿望也实现了。?熊美玲猛地将头扭过去地望向秦丹,那眼光使秦丹不寒而栗:“原来是你在搞鬼。是你许愿让我的脸变成这样的。”

“不,不。”秦丹流着泪,恐惧地朝后退着,“我只是希望变得比你更美,但没有说要你的脸毁掉。”

“你要是不许这种愿,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熊美玲咆哮着,完全丧失了理智,像发疯的野兽一样朝秦丹扑了过去。

杜玫参加完一个老同学的聚会,晚上十点钟回到家。她在门厅换好拖鞋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女儿尹丽拉的房间,看看女儿在干什么。

杜玫推开女儿的房门,看到她坐在电脑面前。丽拉回过头来跟妈妈打了个招呼:“回来了,妈妈。”

“嗯。”杜玫走过去,双手温柔地按在女儿肩膀上。她注意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数学试卷,问道,“你在做网上的数学题?”

“是啊,我,想多练练,提高数学成绩。”“怎么样,题难吗?”“还好吧,不是很难。”

杜玫盯着干净的书桌和电脑上空白的试卷看了几秒,浅浅一笑,俯下身去微笑着对女儿说:“丽拉,给你一个建议——下次要想成功掩饰的话,别让试卷停留在第一页。而且应该摆点儿杂志、零食什么的在桌子上。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多一些干扰会分散别人对某件事的注意力。”

“妈,妈,妈。”丽拉的脸一下就红了。“我才刚刚?”

杜玫伸出手掌,示意女儿不要再辩解下去了。她盯着女儿说:“丽拉,记住——你妈妈是一个心理学家。永远不要在我面前说谎。”

丽拉紧咬着嘴唇,显得十分尴尬。

“好了,一点儿小事而已。”杜玫做出轻松随意的样子。“妈妈并不是完全反对你上网娱乐一下,只是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丽拉的手紧握着鼠标,低着头说:“我知道了。”杜玫拍拍女儿的肩膀。“那好,我去洗澡了。”转身离开。

丽拉盯着妈妈离开的背影,长长吐出一口气。“真要命。”她点击鼠标,把那张试卷关闭了。屏幕上显示出一个QQ聊天的对话框出来。

丽拉迅速地打着字:今天晚上不说了,改天再具体商量,好吗?

跟她聊天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头像:好的。但是,这件事不能拖太久。丽拉说:“我知道,我会尽快跟你联系的。”

中年男人说:“你现在能不能确定具体时间?”丽拉说:“什么时间?”中年男人说:“我们什么时候处理尸体?”丽拉浑身抖了一下。她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还好,妈妈已经进浴室去了。她敲打着键盘:我得看哪天有空才行。好了,真的不能再说了。

中年男人说:“好吧,尽快跟我联系。”那头像几秒后变成了灰白色。丽拉随即也下线了。她坐在椅子上,臂肘支在扶手上,若有所思。

杜玫洗完了澡,穿着睡衣走进卧室。她用手指梳理着才刚刚吹过的长发。心中思忖着,我该再到丽拉的房间去提醒她睡觉吗?也许,我该给她更多的信任和自由空间。

作为专业的心理学家,杜玫深知该怎样跟孩子相处——对于读高一的女儿,她尤其注意。这个时期的孩子正好处于逆反期,他们叛逆,敏感,追求新鲜和刺激。他们开始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

丽拉也是这样,最近,杜玫总有种感觉。女儿似乎瞒着自己在做一件什么事情。

尽管在心里说了一百遍,不要过多干涉女儿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什么,杜玫对于女儿最近在做的那件事情,总是感到隐隐不安。她希望这是种错觉。

自从离婚后,杜玫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自己的心理咨询中心。现在,跟丽拉之间竟渐渐出现了隔阂。杜玫开始反思——也许,该找个时间跟女儿好好沟通一下了。

三天后,杜玫一早来到自己的心理咨询中心,发现门口等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那中年女人看到杜玫后,立刻迎了上去,问道:“请问,您是心理咨询师杜玫女士吗?”

“是的,请问您是?”“我是来找您做心理咨询的。我姓谭,叫谭翠西。”

“您好,谭太太。”杜玫和她握了下手。“您之前预约了吗?”

“啊,没有,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要预约。”杜玫抬手看了一下表。“我预约的客人九点半会到。现在才8点40分。如果您要说的事情不是太长的话。”

谭翠西赶紧说:“好的,没问题,我相信50分钟的时间应该够了。”

杜玫还没有吃早点,她在路上买的面包和盒装牛奶还装在皮包里。但是,她从这个中年女人的眼中读到了焦虑不安的情绪,意识到这个女人可能正面临着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情。“好吧。”杜玫用钥匙打开门,“请进。”

进入心理咨询室,杜玫请谭翠西坐在沙发上。她打开饮水机,问道:“谭太太,您喝茶还是白开水?”

“您不用麻烦了,杜医生。说实话,我什么都不想喝。我只想立刻告诉您我遇到的事情,希望得到您的建议和帮助。”

杜玫倒了一杯白水递给谭翠西。“别着急。我能看出您有比较急迫和重要的事。您慢慢说,一会儿那个预约的客人来了,我也可以请他等一会儿——他是我的老朋友,会理解的。”

谭翠西接过纸杯。“谢谢,杜医生。”杜玫坐到谭翠西面前的皮椅上。“那我们开始吧。”谭翠西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说正题。“杜医生,您这里的收费,是多少钱一个小时?”“一小时150元。”“好的。”谭翠西说,“我付给您一小时500元。”

杜玫愣了一下。谭翠西穿着一件深绿色纯棉上衣,配着宽松的长裤和样式大众化的棕色皮鞋,拎着一个毫无光泽和质感可言的普通女士皮包。她身材发福,脖子或身上 的任何部分都找不到一件首饰——不管从任何角度看,她都绝不像一个有钱人。杜玫感到奇怪:“谭太太,您为什么要主动付给我这么高的费用?”

谭翠西搓着手,有些局促地说:“我只是希望,我们接下来的谈话,您能够做到绝对保密。”

原来是这样。杜玫笑道:“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严格遵循保密原则,本来就是我们的基本职业道德。这一点您完全不必担心。”

谭翠西听到杜玫这样说,显然安心了许多。她说道:“杜医生,我来找您,是因为我儿子——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令我十分困扰。”

杜玫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儿子今年15岁,读初三。他是个内向、不爱说话的孩子,最大的爱好就是上网和看漫画。我和他爸爸的工作都比较忙,平时少有和儿子沟通,交流。我们,显然对他缺乏了解。”谭翠西说到这里,垂下眼帘,显得有些后悔。

杜玫没想到谭翠西所说的,正好是自己这段时间也在困扰和反思的问题。看来现在的家庭中,这种情况十分常见。她对这个话题充满兴趣,十分愿意和面前这位女士探讨。她问道:“您是怎么发现自己不够了解儿子的?”

“事情是这样的。”谭翠西开始叙述。“我们家每周都有个钟点工会来打扫卫生。但是上周星期天,那个钟点工说她生病来不了了。于是我只有自己打扫。当时我儿子出去了。我打扫他房间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他的床下藏着很多漫画。

“我感到很奇怪,漫画书不是应该放在书柜里吗?为什么要藏在床下?我把那一大摞漫画拖出来,随便翻了翻,我,惊呆了。”

“色情漫画?”杜玫猜测。

“不,不是色情。或许也有一点儿吧。但主要不是色情,而是充斥着残忍,血腥画面的漫画。”一大摞全部都是?”

“全部都是。起码有50本。”谭翠西以一种夸张的语调说道,“你没有看到那些漫画,全是些关于分尸,酷刑和吃人的画面,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