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雪夜叹息

年底应该是一年最热闹的时候,合家团员,享受着家庭的温暖,但是鲁天却一个人回到了老宅。

这里立时出了一个问题,鲁天为什么一个人回到老宅?如果说平时回去,也就罢了,为什么快要过年了,鲁天要回到老宅?

我当即提出了这个疑问,他说:“我祖宗先辈的灵牌都在老宅,逢过节了,我要回去祭祖。”鲁天的回答不是没有道理。

鲁天一个人在第一个院落的其中一间厢房里住,老宅并没有通上电,到了黑夜,鲁天只是点了一根蜡烛,室中太过黑暗,一切都显得阴森森的。鲁天已经习惯了这里,所以也并不以为意。

鲁天据他自己说,他正在欣赏一块先秦的白璧,白璧极白,几乎毫无瑕疵,色泽圆润。

对于玉器我只是了解一点,如果这块玉真的先秦的宝贝,那么一定没有陪过葬,诸位都知道玉器一旦入土难免会变色,有一些土中的元素进入玉中。

在这里我不厌其烦的介绍鲁天的遭遇的细节,因为他的细节与这个故事有着微妙的关系,希望读者诸君有些耐心。

鲁天不停的把玩那块玉璧,直到深夜越有十一时左右,他突然觉得有些胸闷,在之前他从来没有这种症状,他站了起来,打开了那扇老门,外面的雪很大,但是没有风,只有雪落到地上发出的“沙沙”声。

鲁天看着雪,突然觉得心胸开阔,他不由得赞叹了一声:“雪花是多么的自由快乐。”鲁天突然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那自由快乐的雪花。

在这里我不得不说一句,鲁天有点民国文人的派头,他的用语和状态几乎让我怀疑他是“辛亥革命”后的残留的诗人。

雪花飞舞,除了那“沙沙”声,一切显得万籁俱寂。

鲁天非但用眼去欣赏这雪景,他还要用耳去听自然的喃喃细语。

可就在这时,鲁天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苍老、幽怨、绵长,鲁天浑身打了一个颤,鲁天以为这是风吹的声音,但是她转念一想,这根本不是风声,这分明就是一个叹息声,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一个女子的叹息声。

想到叹息声,鲁天浑身一震,于如此深夜,他怎么会听到叹息声?鲁天猜想,莫不是有人闯进了老宅?他努力镇定自己的恐惧感,侧着耳朵再去听,以验证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过了许久,鲁天在也没有听到什么叹息声了,鲁天开始怀疑自己是真的听错了。

他关上了门,走进了房中,蜡烛发出了昏暗的光芒。

鲁天躺到了床上,可是一时睡不着,因为那个叹息声总是在自己的脑海里飘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听错了?鲁天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夜无事。

第二天,雪依然未停。鲁天拿着一把伞,走到三重院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什么异状都没有。鲁天怀疑是不是有人闯入了老宅,可是这一检查,并没有什么,他登时安下了心。

又是一个夜,鲁天一直都有迟睡的习惯。鲁天拿出了几只清朝的紫砂壶研究到了大半夜。

他突然又觉得一阵胸闷,他自己也奇怪,自己怎么现在会有这个毛病?他轻轻放下紫砂壶,信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门外天宇被雪映照的一片灰白,雪花也不似昨日的凶狠,但“沙沙”细声依旧。

鲁天几乎要刻意听听还有没有那个奇怪的叹息声,但是过了许久,他也没有听到,他摇了摇头,怪自己实在多想了,于是他就要关上门退回去睡觉,就在他欲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陡然像是触电一般。

鲁天他又听到了那一声叹息声,这一声叹息声比昨天的声音要大的多,而其中充满的幽怨、无望要更加强烈的多。

鲁天不是没有听到别人的叹息声过,但这一声叹息声实在的令人心碎、骇然,鲁天当时想,如果一个人发出如此的叹息声,他该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伤心事?或者说他该有着怎么样的无望?

这一声叹息持续了大约五秒钟,鲁天浑身僵硬在那里,他至少需要五分钟才使得自己从刚才的情景中回复过来。

鲁天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他拿着手电筒,因为他分明听到那一声叹息,就是从院落里传过来的,鲁天虽然害怕至极,但是无限的好奇心,促使他要探个究竟。

他拿着一只手电筒,这手电筒的光线并不强烈,只能照到三米以内。也亏大雪反照出了光,才使得鲁天能够看清一些东西。

鲁天的脚踩着雪地,发出了“咔嚓咔嚓”响声,他走的很慢,虽然说鲁天的胆子极大,但在如此情境之下,心也着实跳的够快。

鲁天在第一个院落里并未发现什么,雪地上除了自己的脚印,不会有第二个脚印,但是鲁天听到的叹息声,分明就是从这里传过来的。

没有一个脚印,只能说明没有一个人来,那么这个叹息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呢?

但或者并不是叹息,只是听错了而已?

鲁天怎么也想不通,于是转过身子就要回房。可是,这时又一声叹息传了来,叹息声几乎就在自己的身旁,鲁天用手电筒四处照去,四周一片白茫茫,哪里有什么东西。

鲁天骇然达到了极致,声音分明就在这里,但是并不见有任何东西。他浑身上下发僵,只从口里挤出了几个字:“你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如此静寂的夜,显得尤为响亮空旷。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因为这里并没有人,没有人怎么会回答鲁天的话呢?

虽是如此寒冷的夜,鲁天的身上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跑回房间,紧紧的关上房门,然后又上了一道锁,他胆子即便再大,但是在这种老宅里空身一个人,让人一想,也觉得害怕。

我听到这里,已经浑身发毛,这完全是三流的鬼故事情节,如果剧情仅限于此处,那么这简直就是八流鬼故事情节。

我道:“你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我的吗?”

鲁天低声道:“现在还不算是,因为不可思议的事还在后面。”

鲁天此时的表情已经从灰白变为惨白,他是经历者,他讲到这里自然显得很激动。

我陡然兴起了极大的兴趣,叫他快点说,他则露出了一个无奈、困惑、惊恐至极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