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袁崇焕,一个忠心耿耿为国戍边,却遭奸人陷害,皇帝不信任,全家受戮,受此极刑,他的心里该有多么的痛!一个忠诚的人,为何没有好的下场!
他的哀痛、惋惜完全已经化作成大明的哀痛、惋惜。终于,他完了,大明也跟着完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十分的沉重,这样逼真至极的蜡像,让人看了如此的震撼人心。我的头沉重地转向老板,老板的表情同蜡像的表情竟然有那么几几分相似,他根本也已经融入到了当时袁崇焕行刑的现场。
“他就是袁……”我低声的,并未说完这一句话。
老板也终于发现我在看着他,他的声音缓慢至极,道:“是,他就是……”
我抿了抿嘴,发出了一声实在不是很好听的闷哼声。
“这只是第一个,下面还有。”老板向我道,“你是第一个看了这个蜡像能够说出他是谁的。”
我苦笑了一下,也许其他人看到这个蜡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根本就不会想到这是什么人。怪不得老板要提醒观者,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大可离去。
老板说这是第一个,第一个已经这样让人难以承受,那么下一个呢?
老板向着旁边的观者道:“你们还要看下一个吗?”那几个人强自镇定,点了点头。我也点了点头。
这座房间的后墙又一扇门,当门打开的时候,出现的根本不是一间房子,而是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外面其实已经十分黑了,只是因为路旁有几只小电灯,才把小路照的昏黄一面。
老板带着我们走了出去,门“吱呀”的关上了,这条小路不是很长,不过当我们走在这条小路上的时候,觉得有点鬼气森森,让人的脊背发毛。
说着,我们又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门依旧关上,门被老板打开,我们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里面依旧漆黑,门被关上。
可是一股血腥味直接扑鼻而来,这次的血腥味实在的浓烈,这种味道,我该怎么形容呢?由读者想象吧,我也不大能够形容的来。我也是竭力忍住自己,才没有呕吐出来,我不知他们会怎么样。
灯忽然被打开,过了差不多一秒钟,那几个小年青(当然我也是),忽然像是痉挛一般摊倒在地,比刚才那两个中年人要严重的多。我不及细看他们。
我当然看到了眼前的蜡像,我已经做好了十二分的准备,可是到看到眼前的一切我还是陡然间身子晃了一下,我真希望我不要看到眼前这样的景象,但是我看到了。我的心灵几乎从未受到过这等震荡!
蜡像塑造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这两个人都穿着衣服,衣服的材质竟然是麻布,这当然是作者为了追求逼真,刻意为之,但是也就是这两件衣服已经十分破烂。
我先说明两个人受得刑法不是什么十分残酷的刑法,而是我们最为熟悉的斩首。
斩首对于刚才我们看到的极刑(凌迟),根本就是小儿科。可是令我震撼的是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无疑是古代人。
两个人紧挨站着,先说右边这人,右边这人,确切说应当是个年纪极轻的小青年,他的个子极高,但在他的脸上却是一股稚气的坚定。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不卑不亢,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远方,他究竟在望着何物?
此时一把刀已经砍入了他的脖子,那把刀竟然是真的行刑的刀,但是那把刀并不是一下子把他的脑袋砍掉,而是只深入了一半而已,头依然在脖子上,但是却有一半已然和身体失去了联系。
血,鲜红的血……“骨骨”地从脖子处流出来,把他的衣服全部弄湿,这太逼真!导致我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孟迅写到这里的时候,尚要平复一下。
再说左边这人,左边这人显然是个中年人,他的头发痉挛到了极致,他的胡须也已缠绕一堆。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刑法,是的还没有轮到他。
他的头侧向年轻人的一边,他的双眼看着年轻人,从他的双眼里你只能看出了无限的痛苦,这种痛不是因为他自己就要死去而痛,而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而痛!他的两颊也因为咬牙高高地鼓起。
我的心一颤,我也终于知道他们是谁了。
他,不过一幼龄,就上阵杀敌,立下奇功,云云十载,塑造了他年青但赫赫雄风!
他,百万敌兵,不曾使他眨一下眼睛;但是眼前这个年青人,却让他痛不欲生,因为他在此时仅仅只是一个父亲,这种让儿子惨死在父亲的脸前,还有一种刑法比这更折磨人吗?而且聪明的国人,不是让他的儿子立时死去,而仅仅是把一刀分成两刀,既折磨了儿子,又折磨了父亲,看看国人有多么的聪明!这,简直是惨绝人寰!
他的一腔热血,却只为报国,收复失地!他梦想的痛,他此时的痛!一切都化作……
我不愿继续描述,我只要报出他们的名字,就可以代替了一切。
是的,他是岳飞!
是的,他是岳云!
通明的房中只剩下我和老板了,老板的眼睛又是仅仅地盯着蜡像,他的脸上竟然也是那种难言的痛!
寂静。
过了不知多久。
“你……是个勇敢的人。”老板在和我说话。
我的脸僵硬至极,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不必向老板描述我的感受,因为老板像是早已窥探了我的心灵。
“继续看下一个。”老板竟然用的是陈述语气。
我缓缓点了点头。
“目前只有两个人可以把所有蜡像看完。如果你可以……你就是第三个……”
“那两个人是?”
“他的创造者和我……”
我陡然间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地又看了那蜡像几眼,此时我真的怀疑这根本就不是蜡像,而根本就是岳飞父子当时的再现。
门被打开了,我随着老板走了出去,外面又是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我胡思乱想,几乎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过那条小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