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尸魔

我一拍手:“好!”

我们二人出发了,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德生和布吉来送我们。

“二位先生你们一定要抓住那畜生!”布吉依然哀恳道。

我们应了一声:“你们放心吧。”于是便绝尘而去。

这个国家的面积很小,分为十几个州。车子不过行了半天便到了xx州,该州是最近一个向治安报告,说是有一个少女失去踪迹的。

我们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向着一个依山而建的小村子出发。

路旁是那种山坡,山坡里生满了茂密的树木,如此茂密的树林,真的令人想入非非。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天已经朦朦地变黑,我打开了车灯,向前艰难地行驶。

就在这时,前面陡然一个转弯,我的车子急打了一个方向,终于拐了过去。我的车技一直都是很高的,可是此时我真的吓得一身冷汗,因为鼎鼎大名的卫斯理就在我的车子上,如果出现了意外,我可是千古罪人。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卫斯理依然一副淡然的表情,不禁十分佩服。

我开始变得更加小心,仔细地看着路,生怕有什么意外。也就在这时,我的别灯陡然照了什么——照到这东西,我的头皮登时一炸!我确信我看到的是一团血肉!

我把车子停住,口张着望向卫斯理:“卫叔你看!”

卫斯理早已拿着手电筒跳出了车子,他径地直走向那一团血肉。

我也下了车子,跟在后面,走向了血肉,这真是一团血肉,比之我上次看到的莲丝的血尸还要恐怖诡异,令人犯呕。

这团血肉可以看出是一个人,他的胸前的肉已经不剩多少,露出了一根根肋骨,胸腔、腹部的心、肝等物,全都空了。

脑袋——天哪,我该怎么形容,连头骨都不剩多少!那简直就是把脑袋生生啃了的!剩下的半个脑袋里,也是空空如也,脑浆呢?根本没有脑浆!

又是那僵尸!我突然想到了这个怪异的情形,那僵尸把这人的脑袋喝干了!

我的声音接近呻吟:“这是……”卫斯理道:“应该是!”我惨然地叫了一声:“真够残忍的。”

也就在我说完话时,我突然看到旁边丛林里黑影一闪,我大喝了一声:“卫叔,有人!”

不待我喊出来,卫斯理已然脱兔般窜进了丛林,我也急忙跟了进去。

卫斯理的动作非常的迅速,他的身体显得很轻,真的有点像是传说中的轻功。我的身手自然不慢,也跟的紧紧的。

卫斯理向我喝了一声:“快,飞刀!”

我以最快的速度掏出了一柄飞刀,觑着了一个最佳的角度,根据听风辨形,此为飞刀最高境界——那应该是大腿,当然不是脑袋,若是一个人被我射死了,那我岂不是犯了大错?

但听得“嗖”的一刀射了出去,这一刀蓄足了力量,可以说是我得意之笔。两只手电的光齐齐照去,可是前面那“人”却丝毫无影响。我确定我射中了!我却待再射,卫斯理止住了我:“不必射了,我想前面那个未必是人!”

我的心“突”的一跳: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我望着卫斯理:“难道是……尸魔?”这里“尸魔”说的太过准确,如果雨果的尸体发生了尸变,并且还会吃人尸体,这简直就是“尸魔”!

卫斯理骂了一句:“臭小子不要废话了,我们快追!”

加紧速度,我们如飞。我二十多年的功力,卫斯理五十多年的功力,俱都在这一刻展现。

我们逐渐接近了那黑影,电筒的光芒已经可以照到那“人”的背影了,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定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

这时,那背影陡然停住,忽然定在那里。我和卫斯理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咋还停住了呢?

我们两个虽然错愕,但是步子却依旧不敢慢下来。

我们终于走到离他不过五米的距离,两只手电筒的光芒都照在他的背部,他的衣服在光的照射下显出了暗红色。

一抹反光射向了我的眼睛,我顺着那反光看去,是那把飞刀——直直地插在那人的腿上,腿上却没有流出半滴血。

我的心在敲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僵尸?我们怎么办?难不成叫他放下武器?可是一只僵尸如何听得懂人言?

说句实话,我还挺害怕的,毕竟没有见过什么僵尸,若真跟电影里演的,一转脸便是一张烂透的脸,长着青面獠牙,那才十分可怖。

卫斯理却大声喝道:“转过身来!”我疑惑至极,卫斯理咋和一个僵尸说话呢?

我暗自着急,别说这些虚的了,跟一个僵尸有什么好的大道理说的。咱们直接上吧!两个还怕他一个吗?一人抱着一只腿,还怕这厮不成?

可是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奇事终于发生了,那“人”果然转过了身子,当他转过身子的那一刻起,我才真的放松下来,刚才那些杂七杂八的思想,真的可笑至极。

这人不过四十多岁模样,嘴唇还有一些短而坚硬的胡须。最令我惊奇的是,他居然是一个九州人!

他转过身来,伸手拔掉了腿上的飞刀,放在嘴边吹了一吹,我坚信他可以听到精钢“当”的一声脆响。

他“嘿嘿”一笑:“好刀!”一口纯正的九州话,听起来十分舒服,比起该死的法语要亲切万倍。他接着道:“不知是哪位先生的?”

我当即道:“我!”我自然也是一口纯正的国语,他面露欣赏的神色,他居然自报家门:“在下李平,是一个私家侦探!阁下是?”

我道:“孟迅,无职业。”李平道了一句:“久仰大名。”说着他望向了卫斯理,虽然光线直射着他,他依然猜出了卫斯理是谁:“卫先生,天下奇人!”

卫斯理丝毫不吃惊道:“你如何认得我?”

“我当然不会认识你这样的大人物,但是你的书,每一本我都看过。”李平似乎对卫斯理还挺尊重的。

卫斯理淡淡道:“大侦探我不是没有见过,比如我的一个朋友小郭(郭大侦探是卫斯理系列里的一个人物,也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侦探,是世界十大侦探之一)……”

李平淡淡道:“可他跟你比起来,真是差的太远。”这一句马屁拍的不可谓不响,但是卫斯理却依旧淡然:“可惜我不是一个侦探。”

李平笑着道:“侦探有他妈什么用?”

卫斯理笑了,问道:“你为什么跑?”

“有人追我。”李平答。

“什么人?”我问。

“你们。”李平答。

我气的几乎吐血。卫斯理道:“你是来查少女失踪案的。”

李平道:“没错。”卫斯理道:“结果是?”

李平这个人说话极其简洁。

“绝非人为。”李平道。

“那是?”卫斯理道。

“尸魔!”

我“啊”了一声,他的称呼和我一样,并且他居然也查到了是僵尸所为。我不由得佩服起这个人来。

卫斯理微微笑着,把电筒收了起来。李平却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不错的餐厅。”

卫斯理道:“好的。”

我们便赶了回到那条坡路上,那团血肉居然不见了!

我疑惑地看着李平。

李平的脸色顿时变得严峻起来,这是我见他第一次把表情表现的如此严肃。

“尸魔就在附近!”

李平的话引起了我和卫斯理的警觉,我立时问道:“你怎么知道?”

“气味!不瞒你们说,刚才我就目睹了那尸魔吃这血尸……当时我就闻到了一股气味,你们仔细嗅嗅。”

于是我和卫斯理仔细地嗅了起来,可是起初除了那血尸发出来的腥味,我什么都没有嗅到,到了后来我聚精会神的嗅着,果然……我嗅到了类似于死老鼠的腐臭味。

“是不是那股腐臭味?”我问。

李平点了点头道:“没错,正是!”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尸魔就离我们不远处,我的心脏又开始莫名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就在此时,互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正是从我和卫斯理乘坐的车子所在的位置传过来的。

我们三个把手电筒(李平当然也有)齐齐射向了车子处。车子又接连发出了三声“砰砰”声,就像有什么重物砸在车子上一样。

我们相互骇然。李平大声道:“是尸魔!”

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正在挥动着,发出了类似于临死老人的“呼呼”声,实在难听,他猛烈的砸向我们的车子……

“这怪物破坏力极强,你们的跑车恐怕……”

不用李平说了,我们车子已经不成车形。

是那怪物!我们终于看见了!

他浑身上下都是血污,正像是从血液里走出来一样,十分的骇人!

“这怪物杀了一个女人,就会把那女人的皮剥下来,然后把那女人身上的血涂在自己的身上!”

我的头皮一炸,一股恶心感觉几乎呕了出来。如此残忍,令人发指!

那怪物还在肆意地破坏我们的车子,我也终于知道莲丝的自行车为何扭曲成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