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冰释

我与我的父亲终于止住了哭声,父亲看着我,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拍着我的肩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辆车子上的?”

“我……”我支吾着,我不知道我说出来,他会不会信,或者说,这根本就不足以让人相信。

“爸,这太不可思议,我恐怕你不会接受。”

把眉毛一动,说道:“爸知道,对你有好多的误解,以前对你……”说着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要道歉一样,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苦笑了一下:“也不必说了,这个都过去了。我所说的不可思议是我怀疑我能够预知到未发生的事!”

父亲闷哼了一声,我的一些遭遇和思想对于他来说,都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他有这种表现,我当然见怪不怪。

我不想瞒着他,于是我把我经历的能够猜出霍云姑男朋友的事(顺便介绍了一下霍云姑),还有刚才撞车前,我的脑袋里的影像,当然最后就是那张怪脸,也就是我父亲的脸,于是我跑着向市中心去看父亲到底怎么了,路途遇到了这辆面包车,发生了打斗的事。我特地补充了,当我打开了袋子看到父亲的脸和我脑袋里出现的那张脸竟然无所不同。

当我说完了这一切的怪现象时,父亲几乎把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你说的……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我真的难以接受。”父亲说道。

我道:“我知道你难以接受,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事实是一切都发生了。”父亲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出了一段让我十分感动,也几乎不相信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我以前总是说你不务正业,整天胡搞,可是后来我才意识到你做的事情都是十分有意义的,比如你帮助国家摧毁了‘魔鹰’组织,帮助北非洲某个国家杀死了僵尸(虽然他不信有,但是该国的媒体这样宣传过,当然不会错)……都得到了极好的名声,被称为‘冒险王’,希望你能够对得起这个称呼啊(我当时被说的豪情万丈,不停地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的肯定!)。甚至卫斯理先生还把他的紫水晶戒指送给了你,我不知道你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咦”了一声:“你也知道卫斯理?我还和卫斯理一同冒过险呢……”

他笑了一下道:“我在十几岁的时候,也就喜欢读他的书,尤其是他写的他遇到了各色各样的外星人,比如那个蓝血人(详细见卫斯理《蓝血人》一书)、再比如比细菌还小的外星人……都令我十分痴迷!”

他说到这里,我几乎因为吃惊张大了嘴。

他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是好奇的,同样的,我也是,当初我就想当一个冒险家,但是后来……我乘船出了海,自经历了那件事,骇破了胆,便再也不敢了!”

我被父亲的话深深吸引,他从来不和我说他的过去,原来他年轻的时候,居然也有冒险活动,这不由得让我十分的惊奇。

“‘那件事’……到底是哪件事?”

“不说也罢,总之以后我们父子会长聊的,我会把那件事告诉你的。”

我“嗯”了一声,我们的对话缓和至极,也十分舒服。

他又道:“后来我经商,商场的尔虞我诈,也让一个人变得现实,一些好奇心也被磨了个完全……”

说到这里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眼神里都是无奈。

可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也就是我的父亲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居然被捆在一个黑袋子里。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绑架。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绑在这辆车子上?”

父亲叹息一声,像是极不愿意吐露一些东西,他挥了挥手,脸上充满了疲倦,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疲倦,他每一次给人的感觉就是自信满满,仿佛天下就在他的胸中一样,而此时的他居然露出了疲倦神色。

“是不是有人暗中指使?”我猜测道。

他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道:“这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爸会处理的。”他当然是怕我搅进一个旋窝中,这个旋窝可能会十分可怕。

“不,爸,你告诉我,我知道里面会有特殊的情况……我希望帮你解决!”我坚定道。

我看出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眼神,可过了半天,他还是叹息一声道:“你开车吧,我们回家。”

“你为什么不愿意说?”我又问了一遍。

他低着头不愿意看我,又说了一句话:“你开车子吧。”

我无奈,只得驾驶着车子,向着家行驶去。

这一路上父亲跟我聊了很多,但是一提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他就含含糊糊过去了。

车子开的不是很快,此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也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阵阵清脆的警笛声。警笛声从公路的前方和后方传来,我估计至少有四辆治安车,向着面包车的方向奔来。

过了三分钟,我看到两辆治安车拦住了我的去路,警笛声刺耳,闪耀着令人目眩的光芒。我可以看出这两辆轿车正是要拦住我的面包车,此时我的后面也已经停了两辆治安车,我恐怕被包饺子了。

我的车子陡然停下,只见从前面两辆治安车上迅速下来两个公安,他们手中拿着手枪,靠着车子,手中的枪正是指着面包车的方向,我想后面也差不多,一定早有公安把我拦着了。

“我们是九州公安,面包车里的人迅速出来,你们被包围了,如果再不出来的话,我们将采取特殊手段!”扩音器里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起初暗自纳闷,为什么公安局的车子会包围这辆面包车,他们一定是以为这车子里还是绑匪。

我和父亲走了下去,扩音器登时喝道:“把手举到头顶!”

我真想骂这一群笨蛋,当真是敌我不分,我中气提了起来,说道:“我要见你们的这里最高长官!”

扩音器里依旧是:“你不要太过嚣张,把手举到头顶!”

我父亲生怕造成什么误会,忙道:“公安同志,你们误会了……”

“别废话,把手放到头顶。”我父亲迅速把手放到了头顶。

我安慰父亲:“没事的。”

我当时真的有些哭笑不得,我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但应该是一张委任状,这是赵警官(国家特别案件侦查的最高领位,我和这个人有着特殊的遭遇)向国家给我申请的特别的委任状,他的官职是国家特别案件侦查顾问,这当然是一个虚的再也不能虚的官职。但是,每月照领国家俸禄,着实是一个美差。

“这里面有点东西,请交给你们这里最高长官看一下。”

说着一个公安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用手枪指着我,我看了看其他的几个公安显得很警惕,我却显得很放松:“同志,小心别走火,在下的命不是那么便宜。”

“保持沉默,把东西扔在这里。”他指了指距离我较远的地上,他生怕我采取特殊的措施。

我把委任状朝那一扔,那位公安火速地戴上了手套,捡起了那张委任状,跑到了后面。

我的父亲看着我疑惑的模样,低声说道:“我们跟他们说清楚我们不是绑匪。对了,你给他的是什么?”

我安慰父亲道:“那是一张比圣旨还灵的东西,你放心吧。”

我的父亲还是一脸惊疑,也就在这时,从后面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一个声音道:“快放下枪,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原来是孟先生啊……”

那几位公安疑惑地收起了枪,显得很疑惑。

说着,便见着一个年龄在二十七八岁的公安走了过来,他走起路来居然拉着风,他走到我的跟前行了一个军礼,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道:“本埠公安局直属特别中队中队长冯海,孟顾问好!”

我也有模有样地回了一个礼,就这样看得其他的公安简直有些莫名其妙。我的父亲看了也是暗暗发笑。我虽然是虚职,但是我的职位要比他大多了。

他看了一眼我父亲,忽然脸色一变,忙道:“请您把手放下来,您不是……本埠的船王,孟……先生吗?”

对了,我的父亲有一个外号:船王,在本埠人们都叫他“船王。”

父亲笑了一下和冯海握了一下手,道:“冯先生,在下是孟蠡!”我父亲的名讳就是孟蠡。

冯海急忙和我父亲握手:“真是幸会,真是幸会!您……”冯海看着我,又看着我的父亲,脸上充满了疑问。

我笑道:“这是家父。”父亲笑道:“这是犬子。”

冯海像是傻了一样:“怪不得说,虎父无犬子,您二位才真是很好的例子。”

我和父亲相视一笑,这个比喻无疑满足我的父亲,我也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我和父亲同时道:“您过奖了。”

冯海舒了一口气道:“我们接到报案,说是本埠船王……当然也就是孟先生您出事了,所以我们立刻出警,看来您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