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生命无休无止

这个人确实是一个传奇人物,而在他的记叙里,有着无数的与外星人的遭遇(这个人是倪匡科幻的一个传奇人物)。

那个人似乎在沉吟了一声道:“卫斯理……我似乎曾听过星际朋友说过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出色的地球人。”

我本待再要说两句这人如何的出色,他忽然止住了我道:“好了,我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事了。我只想告诉你,这里的一切跟你都没关系了,你和你的朋友可以离开了。”

我道:“不,我没有打算离开,你们到地球上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

“骗骗三岁小孩子而已。”我冷哼一声。

“地球人对于我们来说,恐怕连三岁小孩子都算不上!地球人实在太落后了,落后到我们看你们就像是你们看猿人那样。”这一句话彻底把我激怒了,他们自视甚高,而彻彻底底地贬低地球人,我如何能忍,我的不满情绪一下子被他捕捉了:“你显得很不满意?”

我厉声道:“你们鬼鬼祟祟,藏匿在这里,不知意欲何为,这又算什么‘先进’?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在‘落后’的地球上也是一种低级行为!”

我这一句话充满了揶揄味道,自然也把我的愤慨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那个声音初时轻哼一声,表示不满意,但随即就“呵呵”一笑,那笑声显得万分怪异,就像是用手指甲去挠瓷器一般。

那个声音忽然道:“你很有意思。”

我道:“过奖过奖。”

那个声音道:“我们的星球人十分热爱和平,并不喜欢用武力屈服别人,故而对你这种地球人到也无可奈何,说说吧,你怎么才能离开?”

“知道这里的一切。”

“不,无可奉告。但如果你换一样要求,比如要一颗巨大的宝石,在国际市场上,可以卖到一亿英镑,都能够满足你的!”

我吸了一口气,冷笑一声道:“这算是贿赂我么?”

“不,只是希望你不要干扰我们,我们的一切行为都不会危及地球人,你放心吧。”这话我十分不满意,我立时道:“鬼鬼祟祟,谁知你们在搞什么,还说不会危及我们?”“你太固执了。固执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么?”

那个声音显得万分无奈,遇上了我这样一个固执、倔强的人,任谁都是难以想象的。

此时我看来闲的蛋疼万分的被动,这种被动使得我处于一种劣势的地位,这种地位是不利于和他们对话的,我必须得保持我的主动地位,我必须“攻”!而不能一味的防守。

我的思想顿时显得十分平和,那个声音道:“你在思考怎么攻?”

我“啊”的叫了一声:“这有用么?他可以知道我的思想,而我却不能知道他们的思想,这样……”

“是的,你想的是对的。”

可是我转念一想,知道我的思想过程,这也没什么,我只要攻,就好了!于是我道:“尼克斯跟你们什么关系?”

那个声音立时寂静了下来,不发出一言,我大约等了一分钟,再也难忍,可是我的思念电转,这种沉默足以说明一点,那个尼克斯和他们是有关系的,若然没有关系,他也不会沉默下来。

“一个地球人被你收买了?”我故意这样说,这样才能够此际于他,果然我一这样说,看来这个外星人毫无机心,立时道:“不,我们是合作关系!并不是……”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一下,我“哈哈”一笑:“果然在这里!”

那个声音显得十分不满意,嘴里嘟囔了一声,发出了一阵刺耳“嘶嘶”声,刺得我的耳膜发出了一阵耳鸣,这种感觉十分不快,我相信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自然是源于他的愤怒。

“阴险!狡诈!地球人!”这个外星人居然说出了这两个词,他是在指责我的阴险、狡诈套出了他的话。

我立时道:“不,这不是阴险狡诈,这只是简单的辞令。”跟这外星人短暂的交流,我大约可以可以推断出这种外星人的脾气十分温和,而且十分的单纯,跟地球人确实有着本质的区别,如果他们有这样的缺点的话,那么对付起来,确乎十分简单了。

“说实在的,我只是好奇,好奇于你们躲在这里做什么,我并不是有意为难你们……或许正如你们说的,你们的能力足以使得我们灰飞烟灭,但是你没必要这么做!”我这几句话说的十分坦诚,若想取得别人的信任,你总得说几句坦诚的话,来使得对方信任于你,此时我正是运用这种方式,看来我的话是十分有用的,因为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声音居然沉吟了一声。

我静静地候着。

那个声音忽然道:“不是不可以说,因为这对于人类来说实在是……太先进,先进到你们根本不能理解的地步……况且,这一切也是用地球语言,难以描述的。”

我的成功又进了一步,我知道这外星人的心地十分之“软”,于是我道:“或许我可以尝试去理解一下。”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既然和外星人交流过,或许可以理解其中的玄机,我和你说了也不算什么。”我拍着手道:“这样太好了,坦诚的态度,我最是喜欢。”

接下来我便和这外星人交流了起来,其中精彩部分都在说话里。

我问:“你们来自哪里?”

那声道:“来自很远很远的一个星体。”

我问:“那有多远。”那声道:“出了银河系,大约八十光年的距离。”

我吸了一口气,这简直是太骇人听闻了,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只得以喘息声代替,光年当然是一个距离单位,这个单位意义就是用光的速度行程为一年的距离,各位不妨算一下,光的速度为30万每秒,而从地球上射出一束光束到太阳上,不过八分多,而这个外星人居然说自己的星球在八十光年开外,这当然是骇人听闻的。

可是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立时有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我立时想起来的,于是我道:“按照地球人的猜想,如果是八十光年的距离的话,从你们出发,即便用光的速度,也要八十年?”

“若是用光的速度正是八十年。”

我又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唾沫:“那你们的行程岂非走了……很久很久……”

那个声音忽然道:“很短。”

“很短?”我困惑至极。

“按照地球人的速度来算的话,不过才……才五百年的时间。”我“啊”的大叫了一声,思维瞬间混乱,我听到了陈同站在一旁,怪异的看着我,想问我到底有什么遭遇,我摆了摆手:“我会和你说。”于是我又镇定心神,这太可怕了,他说他们的星际航行是五百年的历史,那么他们的生命岂非太长了?

那个声音立时道:“我们的生命是无休无止的……”

无休无止的生命,而人类的生命至多百年,他们的生命是无休无止的,那么岂非和神仙是一样的?神仙才会具有无休无止的生命……当我想到了这里之时,我彻底地怔在了那里,这一切太可怕了。

我立时问:“何谓无休无止的生命,我不大明白。”

他道:“这很好理解,不存在死亡这个概念。”

不存在死亡这个概念……而人类呢?而人类只是须臾百年,和他们比起来,岂非差的太远了,我不禁有一种泄气之感。

那个声音发觉我的思想此时显得很是沮丧,立时问:“你很沮丧?”

我挥了挥手道:“自然很是沮丧,地球人确乎落后了,地球人长的也只是须臾百年的生命,对于你们的无休无止来说,真的是……”

那个声音忽然笑了,这种笑声当真是万分的诡异,那个声音道:“不,你错了,你不该如此沮丧的。”

我呻吟一般的声音:“为什么?”

“其实地球人的生命也是无休无止的……”

我又是“啊”的一声大叫:“不,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人类会死!人类到了一定的年龄身体机能就会老化,然后走向死亡……”

我沉重地说着这个,只因我也是一个地球人,当一个地球人谈及自己的生死之时,自然是万分难过的,苏轼当年还不是有着同样的感慨?苏轼说:羡长江之无穷,哀吾生之须臾。

古人有这种叹息,何谈是我?

那个声音忽然笑了,像是有一种嘲讽在,我反问:“你觉得很是好笑?”那声道:“难道不好笑么?”

“是……好笑。”被一个外星人嘲笑,我居然说好笑,这当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可是那个声音居然道:“你……我早已说过,我不该和你说的……”

“不,你说的我都懂,我没什么不懂得到得目前。”

“你说,你懂了什么?”

“我……”我立时怔在了那里,是的,我懂了什么,于是我把我纷繁的思想表达了出来。

那个声音忽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