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母子相会

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我愣在了当地,因为我发觉我的面前一片漆黑,而且万物一片寂静。

我轻声叫了一声:“蓝灵。”但是蓝灵却没有回答我,我又叫了一声:“马武。”但是马武也没有应着我,我的声音悠悠地飘去,我觉得四周空旷极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漆黑的夜置身在一个十分空旷的地带。

我当时真是疑惑,怎么突然之间,进入了这种情形?于是我立时掏出了身上的手电筒,我要打开手电筒,但是!是的,当我按向手电筒打开的那个按钮之时,我彻底傻在了当地,手电筒并没有亮!

手电筒坏了!

但是我立时困惑起来,这手电筒是陈同的设计——太阳能微型手电筒,质量十分之好,即便是从五层楼往下扔也不会有任何损坏,何以此时手电筒坏了?我真的有点恐慌了,于是我把手电筒放入了我的工具袋,掏出了身上的打火机,我希望凭着打火机的光芒使得我看清我到底是在哪里!

我不知我在何处!为什么会离开控制室?打火机的电子发出了清脆的“咔咔”声,但是打火机却一点火光也没有发出!我当时心头一颤:连打火机都坏了!

我气氛的甩了甩打火机,希望使得里面的气能够调匀,喜欢抽烟的同志,似乎都有这种经验。

“咔咔!”

手机的电子打火声音依旧十分清晰,但是却一点火光都没有!我的头皮一炸,这里究竟是哪里?何以我的手电筒和火机都不起作用了?我恨不得把手中打火机扔了,但是当我要扔的那一刻起,我收手了。

因为我想到了这里一定有着什么古怪,而使得一切能够发出光芒的东西俱都丧失了发出光芒的能力!

这里不需要光芒,只需要黑暗!我的心一动,忽然在心底想到了什么,当然也只是一闪念之间,接着一切都归于无。

我确实有些恐慌了,因为我不知我身在何处,当然这或许让我怀疑我早已进了地狱!至于地狱是不是如此,我当然不得而知。

我摸了摸腰带上的五柄飞刀,俱都别在腰间,我的心一宽,我发挥了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如果在如此黑暗的世界里,万一有着一个什么鬼物陡然出现,那我可如何是好?

我慢慢地走着,不停地叫着:“有人么?”

但是我的声音只是幽幽地发了出去,并无一点响应,我在思考,我到底到了哪里?我的船被鬼船所撞,我只是体会到了零点零一秒的“飘”了一下的感觉,何以一下子便到了这里?我沿着一个方向不停地走着,希望可以到得这个地方的边缘,这种空旷的地带,我不是没有经历过,在《先知》这个故事里,我就曾到了一个地下外星人基地,而且那个基地全部都是由银质构造,显得无边无际,当然在这里的感觉比之当时要显得可怕的多……

外星人?

我想到了外星人!

这里会不会又是外星人的一个基地呢?我的想象力一直都是十分跨越、超脱的……

此时我正是联想到了外星人的基地,如果这里真的是外星人的基地,那么岂非便有外星人要与我见面?

但是……

我的念想到了这里,被一个词打住了,撞击我们的是一艘鬼船,若然真的有什么把我劫到这里,也只能是鬼船上灵魂做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愕然,如果是被鬼船上的灵魂劫走的,那么太可怕了,我居然被鬼劫持了!

这船上的鬼魂不知死了几千几百年,俱都是可怕老鬼,不知道该怎么折磨我!想到这里,我的脊背生出了阵阵的寒意。

便连手心都冒出了汗水,我当然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但我又转念又一想,这不对,如果我真的是被鬼劫持了,但这鬼也一定不想伤害我,若然想伤害我,也早已伤害了!何以会让我在这里无穷无尽地徘徊。

想到这里,我的心头不禁一宽,显得很是放松,我不打算向着四周任何一处走去了,我坐在了地面之上,盘着腿,这是一种很舒服的坐姿,同时也是一种很好的训练方式,我从小受到了严格的九州武术训练,这种盘腿的坐姿当然不能和武侠里所说的打开什么任督二脉这种夸张的说法相比,但是却对于浑身的气息调节,和精神集中大有好处。

此时我突然觉得很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饿,因为我距离吃饭时间才不过两三个小时,两三个小时怎么会饿?当然到了后来,我就知道我为什么会饿的原因了!我盘腿而坐,集中精神,使得自己的气息变缓,这样我能够暂时忘却饥饿,而且可以使得自己足以撑住三天的饥饿感。

我集中了精神在一个点,这是一种定力的训练,当然这也是九州传统武术关于“内功”的一环的训练。

我大约这样“打坐”了几个小时,一定有几个小时,此时我觉得我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境界——忘我的境界。我感觉我的身子开始变得轻飘飘的,像是我的灵魂从我的身子离体一般,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有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我觉得我的身子在黑暗中慢慢的飘荡着,虽然是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到,但我的身子移动却可以分明的感受出来。我飘飘忽忽地向着一个方向行去,我有些身不由已之感。

我不知道我在黑暗中飘荡了多么长的时间,因为本就没有时间的感觉,我觉得我应该飘荡了几个小时。到得后来,我的身子逐渐地加快,而且像是飞的一般。

终于,我的身子停了下来,但是我依然有着凌空之感,这种感觉就像是站在云端的那种感觉。

接着我的身子开始向下落着,我觉得我的脚站在了地面之上,我以为我该醒了,但是此时我的耳畔却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当真是呢喃细语,让人听起来颇有些如沐春风之感。

这声音我听过!正是那外星女子的声音,我当时激动至极,立时大叫了一声:“是你么?”

那个声音道:“是我。”

我激动至极:“你终于……肯见我了,我有无数个问题要问你,但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个声音道:“我想你该知道的。”她说出这话几乎有些颤抖,这完全是人的情感,外星人有着这种情感,这当然令得我感到无比的讶异。

我的心头忽然升腾起来一阵颤抖,我大叫着:“你!你……真的是我的妈妈么?”那个声音叫着:“是的,迅儿!”

我“啊”的大叫了一声,心头一时五味杂陈,几乎要晕厥过去,我当然惊喜万分,这种惊喜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的!这是第一次!

迅儿,这是多么地球化称呼,正是一个地道的地球人母亲叫自己孩儿的方式,我一时由于激动,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我觉得我的脸上流满了泪水,是的,我哭了!我只觉得这么多年的一切委屈都在此刻冲击了出来,我立时跪在了地面之上,发出了“砰”的声音……

是的,我也听到了我母亲的哭泣声,母亲的哭泣声显得十分微弱,但是却也是由于万分的激动。

母亲说着;“你怎么又哭又笑的?”

我道;“不!我是高兴,我从未这么高兴过!”

母亲的声音也是一阵颤抖:“我证明了一切!我的孩子是那么的优秀,我的孩子是那么的俊俏,我的孩子是那么勇敢!”

母亲在赞誉我,我的心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受到家长夸奖那种喜悦:“不,妈!孩儿愚笨得很!”

我这一声“妈”一叫出来,便连我自己都觉得万分的感人,我第一次这么敢于叫一声妈,二十多年,我从未叫出过这一个字。

我又叫了一声:“孩儿今天要见见你!孩儿盼着这个愿望已经二十多年了……”即便我再大,即便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但是对于母亲的依恋依然十分强烈,我希望看看我的母亲!

但是我的母亲却只是停了一下道:“不,你不能见我。你……你跟你爸当年真的一模一样……”

我大叫着:“妈!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吧,爸和妹妹都一定十分想念你!”

母亲的声音忽然迟疑了一下:“不,我不能回去,我一旦回去,给你们造成的只会是灾难!”

我大声道:“为什么是灾难?我便连见你一眼都不可以么?”

“孩子……你不能见着我……”

“为什么?”我声嘶力竭道。

“因为人类的眼睛不足以看到黑暗之中的一切……所以你见不着我……”

我打大叫着:“我不懂是什么意思。”

母亲叹息了一声。

我道;”只要这里有光,你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就一定可以见着你……”

“不,我不能在光里面出现。”当母亲说到这里,我立时惊叫了一声,我明白了,老华曾在日记写过,说父亲和一个妖孽在一起,而这个妖孽不能够在白天出现,而只能在晚上出现。此时我明白了,我母亲亲自告诉了我。

母亲道:“孩子,你想的十分复杂……我知道的。只要有光,我就会消失,而且根本不会为你所见。”

我疑惑不解,立时大叫了一声:“这是为什么?那我父亲为什么能够见着你?他怎么和你在一起的?”

母亲又是一声叹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看到我。”我道:“既然父亲可以看着你,我也可以看着你!”

母亲叹息一声道;“不,你不能够,我在你面前出现了多次,你也没有看见我,我知道的……”

我愣在了那里。

母亲继续道:“你父亲其实也并不能看到我,只是……”

我大叫着:“只是什么?”

母亲道:“只是他可以摸得到我。”

我“啊”的一声叫着,忽然又明白了何以老华会在偷看我父亲书房之时,见着父亲抱着一个人的样子。直到此时,我却才明白一切,我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当年要唯独弄出一个房间出来,其的原因就是要和我的母亲在一起,而我的母亲却只能够在黑暗中出现,但是在有光的地方,却不能为人所见,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

但是直到这时我忽然也想到了一点,就是马武曾称他自己见到过海面上的一个女子,而那女子居然和孟嫣一样。想到这里,我大声道;“妈,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是说那位马先生何以会见得到我?”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

母亲叹息了一声:“那根本不是我。”我疑惑着道:“为什么,按照马武的描述,你根本就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和……妹妹就和你很像。”

母亲道:“那个真的不是我,那只是马武想象的一个幻象!”

我大叫:“不可能。”

母亲道:“你以为我不想你见到我么?那位马先生本就是一个热衷幻想的人,当时我确乎是在月光之上,我并不认为他可以见着我。”

我大叫:“我不信!”

母亲道:“你为什么向你父亲一样固执?”

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此时我必须说一下,我所听到的母亲的声音,俱都是从黑暗之中传来的,我根本就是感到她的声音,而不是听到他的声音。

我当时真的是心念电转,因为我一旦和外星人交流,就一定要集中精神,使得自己的注意力达到一个峰值,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和我的母亲交流。而其实还可以理解成,是因为母亲运用自己的能力,刺激我的脑袋,使得我的脑电波足以接受到她的声音。

但如果母亲用她的能力刺激我的脑部,而我凝神去思索,是不是可以“看”得见她呢?想到这里,我立时大叫了一声:“妈,我知道怎么能够见得到你了。”

母亲疑惑着:“我知道你刚才的脑袋活动很是频繁,却不知你想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