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脚步声

孙云山以为自己当面的拆穿会有一定的效果,他以为雷风云一定会跳出来,向着自己认错,但是他却错了,他说完了那句话,一切俱都杳然,哪有一个声音,更别说有人跳出来了。

孙云山叹息一声,继续走自己的路,心想明天一定要找到这个学生,然后批评他一顿,叫他们不要再搞这种低级的恶作剧了。

孙云山不由得又迈出了几步,他走得很慢,他的脚步声在地面发出了轻微的响声,这种响声是连绵的“啪啪”声。

但是当孙云山走出了十几步之时,他的心头一震,他觉察出了不对,因为他的脚步走得很慢,但很均匀,有一定的韵律感,但是就在他抬起了左脚,落下了右脚之时,只会发出一个落地“踏”声,但就在这时,孙云山觉察到了两个“踏”声……而且在前几步,他就有这种感觉,但是此时却是第一次详细的发现。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跟着自己!于是他立时转过头来看去,后面暗淡灯光下,小道显得愈发诡异,自然什么都没有。

他叹息一声,他知道这又是那一群学生在搞怪,索性给他一个不理不问,于是他又继续地向前走,这一次,后面的脚步声更加的明显了,显然有一个人跟着自己,孙云山再也忍不住了,他已经立定心意,这一次转过头来,一定要见着此人,或许把这个人抓住。

于是他打算在自己走的时候,能够迅速地转过身子,这样就可以知道后面的情形了。

他走得十分之慢,大约走了十几步,他想就在这时立刻转过头,于是他迅疾地转过头来,向着后面看去,但是……后面依旧什么都没有!孙云山有些恼怒了,他严厉的道:“雷风云,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么玩了,要是再如此的话,我将十分不欣赏你这种行为。”

说着他气愤地转过了身子向着自己的公寓快步走去,他的这几句话看来有了一定的效果,因为这一路再也没有人跟着他的脚步的声音了。

他的公寓是在一幢类似于别墅的小洋房的二楼,二楼自然不需要电梯,而且为了不影响别人,有着一个独立的楼梯直通二楼,他上了楼梯,打开了自己的门锁,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洗了一个澡,而后便躺在了床上,想着雷风云的恶作剧,他还是有一点生气。

他关上了灯,便躺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脑袋里再一次想了一下那个细胞的结构,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在他大约睡了一个小时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怪梦,这个怪梦正是自己走在一个孤寂的小道之上后面有着什么追赶,但是一转头却什么都没有……他惊醒了,他埋怨了一句。

但是这时,一声响声又传了过来,此时孙云山居然听到了有人上楼梯发出的声音,一个人爬上楼梯,自然会在楼梯上发出“咚——咚——”声,孙云山不禁有些厌烦,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来找自己,他能不烦么?他抱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叹息一声:“都什么人,半夜三更的不睡觉!”

他不闻不问,等到那人敲门再开门吧。

二楼的整个楼梯不会太长,也不会太高,孙云山知道那人已经走完了所有楼梯,下一步便是跨到走廊,而后便会敲门了,但见孙云山的预料却是错的,他并没有听到敲门声。

他又等了一分钟,依旧没有,几分钟之后,俱都没有,孙云山有些疑惑了,既然有人上了自己的楼梯,就一定是来找自己,因为整个二楼,就他一个人住着,如果这人不是来找自己还会找谁?

过了好大一会儿,那个人依旧没有敲门,此时孙云山居然怀疑他是小偷了,一定是躲在自己的门边,伺机打开自己的门要偷东西,孙云山虽然是一个科学家,但更是一个著名的富豪,他有这么多钱,但没人知道他的钱具体来源,但是人们还是一个信念,如此厉害的一个科学家,如果需要金钱的话,那自然不会缺少金钱。就在这间房间里,至少有几幅山水画,如果卖了的话,可以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一辈子的了。

孙云山不禁十分愤怒,偷东西居然偷到自己的头上!

孙云山此时已经暗暗立定了一个主意,他要当场捉住这个小偷,给他一点好看,他知道小偷也都是一些玩命之徒,于是他拿出了一只麻醉枪,这种麻醉枪像是真的枪,但是他的子弹却是麻醉剂,射中人体,自然不会令得人死去,却只会令得人昏迷过去,对人的身体没有一丝的损害。

他持着枪,并没有打开灯,他赤着脚走在地板上,自然不会发出一丝的声音,他逐渐地靠近那门,他终于靠近了门,他透过门镜向着外面看去,但是黑漆漆的一片,因为此时外面的路灯也都关上了。

他仔细倾听了一下,但是外面一点响声也没有,他决定立刻打开门,他采取行动了,用最快的方式的打开了门,而且身子一闪,已经用着枪指着外面,口中叫着:“不许动,我手中有枪!”

但是当孙云山看清外面的一切之时,他彻底地愣在了那里,因为走廊连接着楼梯这一段距离空空荡荡的却无一个人影。

是的,空的!

孙云山心头一慌,头皮一炸,不知道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形,他分明听到了外面有人上楼梯的声音,何以此时却什么都没有?他的头向着四周看去,但是荒寂杳杳然哪里有一个人?孙云山暗骂了一声:“见鬼了!”但是他却立时有了一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却立时被自己否定了,他想的是,那人可能顺着楼梯走下去了。他之所以否定的原因就是,如果他从楼梯上走下去,也一定会发出踩在楼梯上的“踏踏”声……

接着孙云山又想到,这人有可能直接从走廊上跳了下去,这样理解当然可以,但是孙云山随即否定自己,因为若是跳了下来,那一定会发出“嘭”的落地声响,但是在房中,孙云山却也并未听到砰的声响。

想到这里孙云山脸上的神色都变了,自然更其头皮一炸,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幻听?

他沮丧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了一个死,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但是迟迟他并不能睡着,刚才的那个声音总是在自己的脑海里闪过,他也总是在想着那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只有上楼梯的声音,却没有下楼梯的声音?如果是风,当然也不会造成这种局面。

他胡思乱想,怎么也睡不着,但就在他心神俱乱之际,一个声响陡然响了起来,他听到了有人在楼梯上走的声音——“踏踏”声……

他脑袋“嗡”的一声,心头一慌,他立时立定心意,要抓一个现形,因为他认为一定有人躲在外面和他闹一个恶作剧,或许正是那个调皮的雷风云搞得鬼,他拿起了麻醉枪,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边,走楼梯发出的声音还在持续响起,他只需要打开门,而后冲到楼梯那里,就可以看到那个人!

他就是这么做的,他陡然打开门,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楼梯那里,然后举着枪对着楼梯大叫一声:“不许动,我手中是枪!”

当他看到楼梯上的一切之时,他登时傻眼了,楼梯上没有一个人,而那走楼梯的脚步声,却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叫着:“到底是什么人?快些出来,哈,我知道是你,雷风云同学!我承认你赢了!”

孙云山这样妥协着,想要把雷风云骗出来,但是过了十几秒,哪有什么人应声?孙云山慢慢走动着,顺着楼梯往下走,一直走到了第一层,但是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整幢公寓,就是给他一个人准备,而在下一层,却是孙云山的一个大书房,现在被锁着。

杳杳然,没有一个人!

孙云山实在无奈,只得重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门锁的咚咚的,孙云山就那样睁着眼睛,静静地听着外面一切动静,他确实很害怕,而且有着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大约过去了一个小时,孙云山再也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了,而且他也立定心意知道是雷风云做的恶作剧。而且一定要找雷风云谈话!想到这里,孙云山居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就这样过去了,终于到了第二天。

孙云山的个人办公室。

雷风云站在孙云山的面前,孙云山的脸上有着一种疲劳感,双眼之中布满了血色,显然是由于睡眠不足。

“你是一个出色的学生,而且具有非凡的想象力……但是这种无节制的恶作剧是丝毫没有意思的。”孙云山的话起初还有些循循善诱之意。

但是雷风云困惑着:“教授你说什么?”

孙云山立时拿出了那一块手表,放在了桌子上,雷风云一看到手表,脸色登时一变,而后扭捏道:“教授你都知道了。”

孙云山点了点头道:“第一次你已经成功地把我吓到,如果不是这只手表,我真的可能信以为真,证明了教授是一个胆小怯懦的人,这已经足够了,何必又屡次这么玩?”

雷风云被这一句话说的怔在了那里,望着老师脸上充满了无限的困惑:“教授,你在说什么?”

孙云山竭力压制着自己心头的愤怒道:“我再说一遍,那一次迷雾遍布,而且有着凄厉叫声是不是你组织的?”

雷风云点着头:“对不起教授,是我,我……”

“好了,你第一次已经成功了,为什么还要恶作剧?就比如说昨天晚上!我已经当场拆穿了你,你还不出现?”

雷风云确实疑惑了:“第一次确实是我组织的,只是和教授开一个玩笑,但是昨天……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孙云山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量:“雷风云已经承认了第一次的恶作剧,他也没有必要否认第二次!”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异样的感觉,难道昨天……?

“确实不是你?”孙云山又问了一遍,而且令雷风云的眼睛看着自己。

雷风云坚定道:“绝不是我,我昨天在图书馆看书,看到了半夜,根本不知道什么事情,你可以找马同学问问……”

孙云山知道马同学是一个诚实的人,也确信雷风云没有说谎,于是他挥了挥手道:“你回去吧。”

雷风云道了歉问着:“教授,昨天发生了什么?”

孙云山眉头深锁:“没什么,怕又是恶作剧,你回去吧,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的学生!”

雷风云退下了。

孙云山一个人在办公室十分的郁闷,因为他已经知道昨天夜里的可怕的楼梯脚步声,根本不是雷风云的恶作剧!

那会是什么呢?

孙云山苦思冥想了一下午,也没有个结果,他只是觉得自己很困,而且困得不得了,于是他趴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子上,眯了一会儿,就在他眯着的时候,他尚且还有几分清醒,朦朦胧胧间,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叫唤他的声音,一听到这个声音,他觉得似曾相识!

“孙云山……”

孙云山脑袋里立时闪过了一道闪电,他想到了这个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昨天那个叫自己的声音!他觉得这个声音就在自己的耳畔响起,他陡然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处于短暂的模糊状态,转向四周迅速地看了一眼,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孙云山叫着:“什么人?”孙云山当然听过九州的传统故事,鬼是不能够在白天出现的,但此时就是白天,白天也闹鬼了不成?

想到此间,孙云山心头一震,剧烈的恐惧感立时袭来,他再也不睡了,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受到如此的困扰,自然影响了他的工作,那一天他根本没去自己的实验室,因为他已经毫无心思去搞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