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大惊,胡乱挥舞着手去抓崖边,和尚也猛地转过了身来,扑身一挥着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就这样被吊在了悬崖边上,唯一支撑着我的就是和尚拉着我的手,只是和尚的半个身子也已经探出了山崖,只剩下双腿趴在崖上。
“操……”和尚瞪着我骂。
“怎么?”我慌乱的问。
“小昇子,你他娘的……怎么这么重?”
和尚话音一落,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的整个下半身便被我带着滑出了悬崖,瞬间,我们双双腾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是看傻逼的神色。
完了,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跟一个男人一起跳了崖,要是被别人找到尸体,会不会以为我们有断袖之癖?
胡乱的思想、耳边的狂风、整个身体的失重、后脑撞击在崖壁上的剧痛,脑海中断线般的一黑,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深渊般的黑暗,长久的沉睡。
直到我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只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间破旧的木屋中。
似乎外面已经天黑,木屋里的光线十分灰暗。
一道烛光从木屋深处燃起,我以为是和尚,切是借着烛光看见,点燃蜡烛的竟然是一位老人。
老人看起来非常的老,留着长长的白胡须,就连脸上的眉毛也是白峰。不过,老人的精神看起来非常的好,腰杆挺得笔直,甚至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老人家,请问这是哪儿啊?”我问。
然而,老人并没有回答我,而是从放置蜡烛的木桌上抓起了一根麻绳。
我当然不明白老人要做什么,而老人又站上了桌旁的木凳,将手中的麻绳抛上了木屋横梁,缠绕了木屋横梁之后又在自己的面前打了个死结。
跟着,老人瞟了我一眼,直径就将打了死结的麻绳套在了脖子上,一脚踢翻了木凳!
操!这老人在上吊自杀!
我心中大惊,赶忙想救下老人,却是突的发现,此时我的浑身上下根本无法动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人吊在麻绳上。
“来人!救命!和尚!和尚你在哪儿!!”
我大吼,却根本没有回应,这木屋外的夜色黑的是一丝声音都没有。
这非常的奇怪,大山深处的夜晚,怎么可能一丝声音都没有,哪怕是一声鸟鸣?
不等我多想,突的,我只听到砰地一声,瞪眼一瞧,只见那上吊的老人竟然直直的摔在了地上,那明明打着死结的麻绳也不知为何松开了。
“老人家你快醒醒。”我赶紧喊。
而我这一喊,那摔倒在地上的老人还真的就爬了起来,依旧是腰杆挺得笔直,却又扶起被他踢翻的木凳站了上去,再次用那散开的麻绳打起了死结。
操!还来?
“老人家!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别寻死啊!”我瞪眼急道。
然而,老人根本就没有顾我,再次把麻绳打了一个死结,瞟了我一眼,毫不犹豫的就将麻绳再次套上了脖颈。
“老人家!你别……”
我话音未落,那老人再次踢翻了脚下的木凳,整个人又吊在了麻绳上。
我皱眉,却又发现,那吊在麻绳上的老人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舌头没吐,眼睛也没翻白,就这么静静的吊着,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心中发毛,只觉的事情有些诡异的起来,那吊着老人的麻绳却又突的散开,老人再次摔在了地上,而这次还不等我开口,老人又站了起来,端着凳子再次站了上去,又给松掉的麻绳打起了结。
我完全看呆了,老人则又再次踹翻木凳上吊,跟着,麻绳又一次的松开,老人摔在了地上,又起身踏上凳子给麻绳打结,周而复始……
我看着,整个人都要疯了。
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是因为我已经死了,这儿是阴曹地府?
我瞪眼,那老人就在我面前不停的上吊,却怎么也吊不死,那麻绳总是会散开,而那老人吊了这么多次,也没见一点疲劳,还是一脸精神的模样。
直到一阵呼噜声从我分明什么也没有的身上突的响起。
“操!”
我猛地睁眼,第一眼就看见了压在我身上、正贴着我的脸打着呼噜的和尚。
我去,原来刚才是个梦……
我长出了一口气,只想怪不得梦里挣脱不了,和尚这样压在我身上,我能挣脱的了吗?
想着,我伸手就想推开和尚,却只是一动遍感觉到了从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痛的我是呲牙咧嘴,这时,压在我身上的和尚也瞪着眼醒了过来。
“操,小昇子你丫的想干嘛?”
“干你大爷!快滚下去!压死我了。”我瞪眼。
和尚哦了一声,却也是一动就叫唤了起来,费足力气才翻了身,还真的就从我身上滚了下去。
随着和尚的离开,我胸膛一松,长吸了口气,只发现面前满是树荫,看来是一片树林。
“狗屎运啊,这树荫,这泥地,如果换成竹林和岩地,我们不是被穿成串儿就是摔成碎饼咯。”和尚在我身旁喃喃。
我听着,也感觉到了身下是一片烂泥地,看来,虽然我们从山崖上掉下,但正好被这树林的树荫拦住,又摔进烂泥里,这才捡了一条命。
“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我调整呼吸。
“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幸运吗?因为你是守山人啊,小昇子,这长白山稀罕你。”和尚笑回着。
我翻了翻白眼,和尚又跟着道:“还有,小昇子,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可别夸我,那邪门中人害死了我姥爷,我要是屈服于他,我他娘的还配做一个人?”我回道。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和尚摇头
“那你说的什么?”我蹙眉。
“我说的是,你为了你姥爷的遗物不落在邪门手中,竟然有勇气跳崖,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和尚回着。
“我刮你姥姥!明明是你丫把我拉下山崖的!”我瞪眼。
和尚嘿嘿笑了两声:“那这也不挺好?又没摔死,又避过了那邪门中人。”
我翻了翻白眼,却又想到另一件事儿:“诶,和尚,在崖上的时候,你看到那人偶说你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
和尚跟着就沉默了下去,声音中不再带着笑意,而是一片阴沉:“小昇子,那人偶啊……他娘的是活人做的啊!”
我一听就瞪起了眼:“活人?活人怎么可能做成人偶?那人偶可全身都是木头,脑袋掉了都还能跑!”
“小昇子,阴阳江湖,你没见过的事儿海了去了,再说,你不信的话,你给我解释解释,人偶怎么会哭?怎么会说话?”和尚回道。
我哑口无言,在悬上的时候,我分明用鬼眼感知到,那人偶开口说了话,让我们杀了它……
狗日的,这人偶竟然是一个活人做的,而无论是用的什么办法,罪魁祸首肯定就是那还没有露面的邪门中人!
狗日的用活人做人偶,真他娘的丧心病狂!
暗骂着,又过了一会,和尚又问我身体有没有大碍,能不能动。
我试着伸手撑起身子,别说,虽然还是一片钻心的疼,但幸好还能活动,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没事儿。”
我忍着疼痛回道,和尚也同样坐了起来,而就在这时,我突的听到,树林的一边隐隐传来了一阵繁杂的声响,竟然有些像马蹄声……
我循声扭头,这才发现,我们一旁的树林中起了雾,那繁杂的马蹄声就从雾中传来,并且有愈发靠近的趋势。
“不会是那邪门的人追来了吧?”我扭头看向和尚。
和尚摇了摇头:“听声音应该不是,看看再说。”
说完和尚就起了身、猫着腰向大雾里走去,我忍着周身的疼痛跟在他身后,直到我们穿过大雾,只见这大雾的一边竟是一个斜下坡,坡下则是一片野草荒原,只是荒原中突兀的生着一颗非常大的树。
那树估计五六个人都抱不住,其树荫也遮挡了小半个荒原,说实话,长白山的大树不少,但是大树一般都在森林区,这荒原中的一颗独树能长到这么大,也实属罕见。
微微惊讶着,和尚却一拉我的手腕,直接就把我带的摔倒在坡顶上。
周身本就疼痛,而这一摔,我又是一番呲牙咧嘴,瞪眼想问和尚是什么意思,和尚却又伸手就捂住了我的嘴,示意我看向荒原的另一边。
我顺着和尚示意的方向看去,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动。
只见这荒原的另一边,夕阳的余晖中的地平线,一群驾着马的人影正气势汹汹的奔腾而来。
我有些懵逼了。
长白山不管是做什么的,猎人也好,放山人也好,根本就没有谁会骑马进山,又不是平原,这山里的路,骑马可不好走。
除非……山匪!
守山册有记,开国之前,关东大山多有山匪。
而山匪生存几乎都靠掠夺,所以练就一身好马术,不管山中什么地方都能驾马而上,风驰电掣。
可守山册还有记载,这开国之初的时候长白山就已完全的剿了匪,怎么可能还有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