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因为刚才蹬了墙壁,我已经偏移了古堡,在空中根本就借不了力,只能是眼睁睁的盯着下方沸腾的火炉,想象着落入火炉之后周身的腥臭。
只是,可能是开启了所谓神通的原因,视线中的一切在我眼里显得特别的慢,而就在这慢之中,我只发现,这火炉中的黑色血液,逐渐的汇聚成了一张扭曲的人脸,像极了火炉炉身上屠比尸的面孔!
它挣扎着、嘶吼着、等待着解除它禁锢的仇人血。
这么看来,我要是掉了进去,那么,屠比尸会不会由此被唤醒?
我心中惊骇,身前却是闪过一道黑影,同时,身后高处传来一句小心。
我看了出来,我身前闪来的是猛禽!眼瞳发绿,变成了般若花王的猛禽!
而我身后高处的小心来自白锦!带着无比的急迫。
白锦怎么会让我小心,难道她没有看清楚猛禽的脸颊?
我不由得皱眉,变为般若花王的猛禽则是一把抱住了我,带着我向火炉一边跃去。
我同时扭头,想要去看上方吼出小心的白锦,却也是在一瞬间明白了,白锦为什么要喊我小心。
因为我的上方,是垮塌的第八层祭祀台!
我瞪眼,完全没有办法躲避,我上方的祭祀台垮塌的碎石纷纷冲着我和变为般若花王的猛禽身上砸来。
我回头背身,却又是感觉到后脑一疼,跟着就蹿起了一股热意。
还好,只是一瞬,变为般若花王的猛禽带着我就跃出了坍塌碎石的范围,在一声震响中猛地落地。
变为般若花王的猛禽还好,居然在落地的瞬间站稳了脚,而我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是摔了个狗吃屎,重重的砸在了古堡一层的外墙上。
我疼的是呲牙咧嘴,靠着外墙深深呼吸,退出了所谓神通的状态。
我这状态一次性只能维持半个小时,而我们在这黄沙古城中的事儿,还远远没有结束。
痛楚渐渐消逝,我撑手站起了身,一睁眼,只看到变为般若花王的猛禽站在了我的身前,而猛禽的对面,是一群黑压压的僵……
我心中一惊,身旁又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肖阳,你没事吧?”
我扭头,只见白锦从古堡大门中奔了出来,满是担忧的来到了我的身旁。
“没事,”我摇头笑了笑,“墨小明他们呢?”
“他们去找圣境了。”
白锦回着,又是向着我伸出了手,其手里正握着我被缴了的古刀,并且,还有一个不能再眼熟的香囊。
是白锦的肉身香囊!
“我经过古堡九层,冷户住处时发现的。”白锦盯着我道。
“那你的定魂术?”我盯着白锦挑眉。
“那九阴帮我解了,没想到他道行挺高。”白锦回着。
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古刀与肉身香囊,白锦随之化作了一股白烟,钻进了肉身香囊中。
“肖阳,好久不见……”
我听着白锦在我耳边的话语,心中微微一动。
“是啊,好久不见……”
说着,我将白锦的肉身香囊照样放进了裤兜里,跟着轻轻的拍了拍:“好好养伤,别轻易出来。”
说完,我握着古刀转身,而我的面前,变为般若花王的猛禽已经是与围着我们的僵们打了起来,其攻势,颇有横扫千军的模样,简直是去到哪儿哪儿就躺倒一片。
没有犹豫,我伸手用古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而同时,古堡的上方又是传来了吴潜的吼声。
“杀了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我听着,有些后悔没有直接要了吴潜的命,没想到,他还真的是一点不念及旧情。
没有再多想,我提着古刀就冲进了面前的僵群之中,不停的挥舞着古刀挥砍了起来。
视线中满是狰狞的僵尸面孔,这样的场面让我不由得就想到了我们在前往迷失之的大船上经历的那些事儿。
那些嗜血的怪物,同样狂杀的刀势。
虽然我在城市里待了整整两年,但是这两年来,我从来没有真正放松过,不然我也不会将古刀放在了非常容易拿到的木柜里。
这两年来,每个星期我都有练刀,回忆着白锦之前在大船上教我的一切。
那砍水果的刀势,怎么在最简练的刀势中命中最多的目标,怎么点到即止,只格杀目标而不浪费过多的体力。
我当然都有温习,因为我知道,虽然表面上我已经适应了城市里的一切,但是,我从来都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我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我挥刀斜砍,从上至下,沾血的刀锋如热刀割蜡,总是在砍上每一具僵的同时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
这样一来,所有的僵都忌惮起了我手中的古刀,他们不再靠近我,却也是围着我不散开。
僵当然不是行尸,他们有思考能力,虽然低级的僵思考能力差,但是再差也知道要避开会伤害自己的东西。
“来啊!”我盯着面前的僵们瞪眼,“都来啊!怕什么!”
说着,我踏前一步,没想到,那些僵们竟然是退后了一步,看来还真的是对我手中的古刀惧怕到了一定的程度。
我扭头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被我古刀砍倒在地的僵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
这样说来,在这些僵的眼里,我应该是一个杀人狂魔吧?
我只觉的有些好笑,直到我在僵群的后方,看到了一个被僵们高高抛起了人影……
那人影一身白衣,而在被抛起的方向,正是巨大火炉旁生火的杂草处……
我日!
我咬紧了牙,提着古刀大吼了一身,冲着那被抛起的白衣人影所在就冲了过去。
没有任何的僵主动来拦我的路,只有没反应过来、背朝着我的,被我一刀砍翻。
直到我就这样去到了那被抛起的白衣人影前,所有的僵是一哄而散,而其中,正有那么两具僵,正扛着那白衣人影跑着。
那白衣人影就仰趟在那两具僵的肩头,一张雪白而满是鲜血的脸向后仰着,正对着我,而她的脖颈上,满是被咬的痕迹……
没错,就是那白衣女人,我拼命救下的白衣女人……
我咬牙,死死的咬牙,脑海中再没有了任何的思绪,唯独剩下了一个杀字。
我狂奔,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所谓神通的状态,我在僵群中穿梭,所到之处,所有的僵纷纷倒下,没有任何一具僵挡的下我的古刀一击,直到我奔至了那扛着白衣女人的两具僵身后。
没有丝毫犹豫,我双手握着古刀,一刀捅穿了两具僵的后背,同时抢下了两具僵肩头的白衣女人,并抽出古刀,在两具僵转身的同时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我将白衣女人扛在了肩头,肌肤相触的一瞬,感觉到的,只有冰冷的温度……
女人死了,虽然我曾答应过她,让她活着……
我咬牙,心中的愤怒潮水般的吞噬了我的神智,我握着古刀扛着女人,不停的冲进僵群四周,不停的挥舞着古刀砍杀,直到白锦的声音从我耳边猛地响起。
“行了肖阳!行了!”
“可是她死了!”
“那你杀再多的僵,她也活不了!”
我听着,死死咬牙,身后却又是传来了一声怒吼……
轰鸣的怒吼,仿佛虎啸山林,震的我耳朵不由的发蒙。
我瞪眼转身,白锦的声音同时传来。
“糟了!”
“怎么了?”我问着,却又是发现,在场所有的僵,竟然是纷纷跪在了地上,而那古堡前的巨大火炉中,一个黑血汇聚成的人形正在缓缓站起。
我心中大惊,白锦的声音跟着再次传来。
“屠比尸,苏醒了……”
“怎么会?他又没有拿到我们的……”
话音未落,我瞪眼摸了摸脑后,这才发现,自己的脑后正有一片血痂。
这是之前变为般若花王的猛禽救我的时候,被古堡八层断裂的祭祀台碎石砸的,而那祭祀台的碎石,当然是掉进了下方的火炉中……
也就是说,我的血,进了火炉……
我瞪眼,继续道:“白锦,不是说阴门十二家的血脉汇在一起才能化为仇人血,唤醒屠比尸么?”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白锦的声音在我耳边回着,“但是,我也说过你的血最纯,或许屠比尸得了你的血便能够强行冲破封印!”
我听着,只见火炉中的黑血已经是汇聚到了一块,形成了一个血液巨人的形状。
那血液巨人在火炉中咆哮着,却仿佛身上带着锁链一般,不断的挣扎。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瞪眼问着。
“打破火炉!”白锦回着,“屠比尸的肉体无法解封,神识却在强行冲破封印!快打破火炉,一旦没了这些血液做媒介,屠比尸不可能苏醒,因为没有什么肉体能够承受他的神识!”
我听着,重重点头,冲着那巨大火炉就飞奔了过去,同时,化为般若花王的猛禽也来到了我的身边,那泛着绿芒的双眼同样的死死盯着古堡下的巨大火炉,看来跟我们是想的一样。
因为有所谓神通的状态,我和变为般若花王的猛禽可以说其速度不分上下,几乎在同时撞在了巨大火炉的炉身上。
伴随着一声巨响,火炉随之一颤,却并没有破损,而我却是被熏得够呛。
这巨大火炉旁已经是包裹了一层浓烈的血腥味,就算正常的呼吸,也使得我心中不由得作呕。
我瞪眼,屏住了呼吸,用手中的古刀不停的向着巨大火炉的炉身上劈去。
金属相撞的声响轰鸣着,刀锋上传来的震荡、震的我虎口发麻。
我咬牙,一刀接一刀,劈在同样的位置,终于,这火炉的炉身传来了一声脆响,一条裂痕随之显现。
我心中大喜,举到还想再劈,然而就在这时,一刀人影却是突的从我面前掠过,搂着我就向着后方飞速退去。
我心中一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看到刚才我所站的位置,那巨大火炉的炉身旁,一股鲜血汇聚成的利刃,直直的插进了土里,带着一片翻飞的瓦砾。
是火炉中的巨大血液人形!当然,也就是屠比尸!
这屠比尸竟然能够将周身的血液变化成任意的形状发动攻击!
我瞪眼,也是发现搂着我的人正是变为般若花王的猛禽。
“放开我!不能让它出来!”我盯着变为般若花王的猛禽瞪眼。
然而,变为般若花王的猛禽却是盯着我摇了摇头,用十分蹩脚的汉语怒声道:“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