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死水或泥潭里那种一条条的蚂蟥吗?她说是的。蚂蟥在吸人血的时候,会分泌出一些麻醉类的液体。让人感觉不到痛楚,然后再慢慢的享受美味的鲜血。
而这种尸蹩好像也有这种特性,它先攻击了小胖子的小腿,让他神经麻痹后,就准备进入他的体内捣乱了。
我说原来蚂蟥还有这个功能呀,那要是医生能够研究一下他们。那不是可以从他们体内提出麻醉剂来,说不一定这种麻醉剂比现在的还好呢?
梅大姐想着我的话说道想不到,你的鬼点子还是挺多的吗?等回去我把你的点子告诉几个医生朋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研究研究。
我接着说对了,梅大姐,刚才我想要用手去抓尸蹩,你为什么不让呀。梅大姐说这是我小时候的一个噩梦,是从一个割草的老爷爷身上学来的,现在想到这段经历心里还会隐隐作痛呢?
她缓缓的说道:
我是家里的老大,就在我七岁的那年,我多了一对双胞胎的龙凤弟妹。他们长到五岁的时候,我把他们带到了河边玩。
我把他们放在了河滩旁边的一个水塘里玩,因为那摊水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所以他们在里面玩着感觉很开心。
可是就在我带他们走的时候,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我把它们抱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的腿上居然沾了好多蚂蟥。
我赶紧用手去揪,有的刚进去的蚂蟥倒是轻轻的就揪出来了,可是有的就是死活出不来。
我先帮弟弟腿上的揪了出来,然后去帮妹妹揪的时候就发现已有些蚂蟥身子已经钻进去一半了。我使劲一揪就把它给弄断了,这时我就急得哭了起来。
一位割草的老爷爷路过,看到后,赶紧对我说:“不能这样硬揪,要是揪断了会落下病根的。”
于是老爷爷点了支香烟,用香烟去烫蚂蟥,结果还真把蚂蟥给弄出来了。我对老爷爷说道谢谢,老爷爷高兴的走了。
梅大姐说道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哽咽了。
梅大姐继续说道:
后来,回到了家,我也不敢跟家里人说。可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弟弟却大喊着疼。妈妈过去问他,哪里疼?他说小弟弟。
我心想道不好,该不会蚂蟥钻里面去了吧。妈妈把我叫过来大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敢隐瞒,只好如实把这件事给妈妈讲了。
妈妈听完这话,急得不得了。这可是家里唯一的男娃呀,要是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怎么向婆婆和爸爸交代呀。
她请来了医生,因为那时的医疗条件差,哪有什么做手术这种方法,医生只能绝望的告诉她没有任何办法。
妈妈没办法只好在晚上把事情告诉了爸爸,爸爸对她就是一顿暴打,打完妈妈再打我。还放狠话说,如果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要了我们两个人的命。
我也帮着妈妈想办法,我想用嘴去把蚂蟥吸出来可是根本没什么用。后来弟弟的小弟弟变得又黑又肿,妈妈没办法只能割开自己的手臂,然后放在弟弟的胯下,想将蚂蟥吸引出来。
还好奶奶发现了,告诉爸爸,爸爸看到妈妈这样,气也没有了。
可是看到我居然这样傻傻的站着,气就不往一处来,就把我给揍了一顿。一家人又想了各种法子还是没办法把那蚂蟥弄出来。
第三天的时候弟弟都疼得昏过去了,可是一家人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村里的老婆子就过来说:“看来再不处理,这个孩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奶奶问怎么处理,那些老婆子就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割掉小弟弟。
这可是断子绝孙的办法呀,可是现在一家人也没有办法,又不想让小孩子死,所以就只能找了个给猪去势的兽医过来。
那时候医疗条件不好呀,请来的那个兽医也怕呀,给人家孩子弄死了可比把猪弄死了罪过大呀,怎么办呢?
举着那个刀呀一直就在那里抖,后来都把什么生死文书什么的都给签下了,他胆子才大了起来。
可是过来以后,发现弟弟醒了。一直喊着疼呀,一直在那里滚。这下子那兽医又开始抽搐了,那年头也没麻药呀。要是人清醒了过来,那再去弄就不好办了。
就这样折腾了一上午,弟弟硬是给疼死过去了。弟弟一死,家里人所有的气就都往我身上撒了。我在那个家里不知受了多少气。
好不容易过了一年,到了冬天,妹妹的腿又开始疼起来了,连路都走不了。后来一问,这病根还是出在那条揪断的蚂蟥身上。
父母知道这事还是因为我,想起了弟弟的死,两个人就开始拼命的打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出了家门成了一位孤儿。
后来一位医生收养了我,我因为弟弟妹妹的原因,就研究起了医术还有毒虫。一直到现在,一提起蚂蟥,那些痛苦的画面还会在我脑海中想起。
我看到弟弟一张痛苦的脸,还有妹妹那一双一到冬天就走不了路的腿,还有爸爸妈妈那一双恶魔般的手。
梅大姐讲完了这一切,低着头好像又在回忆那些画面。
我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梅大姐还有这么痛苦的一段经历,其实这件事不应该全怪她的。她那时也还小,怎么会想到弟弟妹妹玩的那个水潭里会有蚂蟥呢?
她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挽救了,真不知她父母是怎么想的。也许重男轻女在什么时代都是不可避免的一个农村通病吧。
我本来是要跟他们说我们的近况的,可是现在因为自己的一个问题,把梅大姐的伤心事给勾起来了,让我还是有点很不好意思。
虽然看着梅大姐的情绪倒是慢慢缓过来了,可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开口呢。
我转头看着孙琪,发现她还在不停的和梅大姐聊着天。一边聊天还一边安慰着梅大姐,我们四个大男子被冷在一边,却什么话也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