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三人紧追慢赶的始终没有追上飞鹰。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小镇,三人正商量要不要继续追下去的时候,恰巧路边有个小旅店,店内的小招待一见他们三人就笑着迎了上来。
“是穆少侠、骆姑娘、沈姑娘吧,三位请到小店住下吧!”
“哦!你认识我们?”穆杰问。
“不是!是一位少侠叮嘱的,他把三位的长相详细的说了,并替三位交好了房钱,说要三位安心住一晚,明早再上路呢!”小招待笑着说。
“哈!是我鹰哥!他在哪?”沈余香欢叫着说。
“他说有事先走了!”小招待说。
“去了哪?”骆雁平问。
“不知道,他没说!”小招待陪着笑脸说。
“怎么会这样!”沈余香恨声说,“小鹰鹰,找到你跟你没完!”
“哈哈哈!大哥既然安排得如此周到,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我们还是随遇而安吧!”穆杰笑着说。
“香妹,二哥说得对!我们先住下吧。”骆雁平说。
“哼!”沈余香嘟着小嘴,三人进店住了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三人由沈余香领着,按飞鹰留下的指路暗标,一路追下去。奇怪的是沿途都有人早安排好了吃住,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只是一直没有看到飞鹰露脸。骆雁平虽然心里犯着嘀咕,可也无奈的很。唯有沈余香兴奋的很,这样有吃有住且不用劳心劳力的,真像是旅游散心,只是有趣的事儿少了些!
离开了久拓寺,飞鹰顺着大路疾驰。去向其实很清楚,现场既然有北燕帮的徽标,那就不管他是被嫁祸或是其他什么,反正北燕帮是脱不了关系,找到他事情自然就明了了。
其实,飞鹰的心里却朦胧着还有一个想法,那藏宝图的被盗,好像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这藏宝图明显就是一个指路书,只要破解了它暗中的含义,这藏宝图就是废纸一张!如果藏宝图是莲花塔里的神秘人盗走了,又会怎样呢?恐怕众多的找宝人,自然够他吃一壶的!可是,飞鹰因为心里一直纠结有内鬼的结,所以总是觉得无法释解。虽然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心中却总是不忍面对现实,总是希望事实不会是那样。这次北燕帮盗走藏宝图,无疑给进一步揭开内鬼面纱提供了一次极好的机会,飞鹰自然懂得很好的利用这种机会!
已近正午,炎日烘烤得地面少了许多行人。飞鹰撩了把汗,感觉到了饥渴,手搭凉棚见不远处有一茶肆,忙策马过去。
茶肆里只有一二个路人在慢慢的啜着茶,借以休息。飞鹰进得茶肆,拣靠里的桌子坐了,店家忙过来招呼。飞鹰俭朴惯了,只要了一壶粗茶,点了一碟花生米、几个馒头,慢慢吃了起来。
门外传来马蹄声,稍过片刻门前一黑,进来两个衣着鲜丽的年轻人,为首的年轻人帅帅的透着靓,让人眼前一亮。
“客官,请里面坐!”店家热情地迎了上去。
“店家,来壶好茶!”同来的年轻人叫道。
“好嘞!”店家很快就端上茶来,茶肆漫起了一缕好闻的茶香。
那像是仆人的年轻人手脚麻利地筛好茶捧到主人桌前。那公子样的年轻人轻轻端起茶杯,凑到唇边浅尝了一小口,脸上漫出了浅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偶尔抬起头,目光像似无意的从飞鹰身上掠过,见飞鹰也正好无意的看了他一眼,即微笑着向飞鹰点头致礼。
飞鹰见那年轻人举手投足处无不显出其高雅,心中觉有好感,也点头回礼。两人都轻轻一笑,像是相识。
“店家,来两三个上等好菜!要清淡些的,要快!”那仆人叫道。
“好嘞!”店家应了声,转身进了里间。不长时间,店小二就用托盘托着三碟菜一壶酒,布到了年轻人的桌上。
“客官,您请慢用!”店小二端着笑脸站在年轻人身旁。年轻公子摆了摆手,仆人拿出一粒碎银赏了店小二,店小二才千恩万谢的进里面去了。
新上的菜果然讲究,一盘豆腐炖鲫鱼,一盘嫩藕溜仔鸡,一碟盐水鹅肝外加一壶上等茅台。菜虽然普通,可做功用料极精。那豆腐鲫鱼都是事先小火用油慢慢煎过的,再用小火慢慢炖出来,整盘菜汤水不多,却乳白如脂。而那嫩藕则取的是藕前端的嫩尖,用小火熬出汁备用。那鸡肉却是选用小仔鸡的胸肉细细片出,用姜汁腌透再下锅溜炒。这盘菜讲究的是一个火功,整出的菜是藕白肉嫩味鲜。就这两三盘菜,旁人看似普通,可飞鹰却看出了门道。荒郊野外的小茶肆竟能拿出如此好酒好菜,本就不易,可要在如此短时间里做出如此佳肴,不是事先有所准备,就是旁门左道!而这种酒菜的搭配不伦不类,如此吃法更不像男子汉的所为!
飞鹰对新来的年轻人不禁多了个心眼,仔细打量那年轻人像是个公子哥,却不难看出那两人其实都身负武功。在如此偏远旅途遇着这么两个透着古怪的人,还是避之为妙。
飞鹰付过茶资即起身出门,经过那年轻人的桌旁时,那年轻人竟对飞鹰启齿一笑,飞鹰只好回之一笑。
出得门来,飞鹰牵过自己的马,顺大道疾驰而去。沿途荒凉,行人极少,飞鹰无聊的策着马。忽听背后马蹄声疾,回头看时,只见一溜尘土飞扬,两匹马疾驰而来。马上的年轻人正是刚才茶肆遇到的公子哥,他冲飞鹰启齿一笑,疾驰而去,搅起满天飞尘。这不是欺负人吗!飞鹰蒙面避过扬尘,心中有火升起,他仗着自身武功,也策马疾追。
飞鹰的坐骑选自北方,自然比那些南方的骏马脚力要好得多。很快飞鹰就追上了那两个年轻人,飞鹰也不说话,策马越过,也搅起满天飞尘,心中轻笑着驰去。
来到一片小树林,飞鹰下得马来,把马撒出去吃草,自己也坐在树下喝水小憩。
时间不长,那两个年轻人就追了上来,穿过小树林,也不下马,照样一笑,照样抛下了满天飞尘。
飞鹰笑着摇摇头,也不喝水了,也不休息了,牵过马追了上去,他也要憋一憋那公子哥!
就这样,两人你追我赶,互相吃了不少灰尘。是嬉闹,是斗怨,天才知道!
天渐渐黑了,飞鹰展眼望去,见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斗骑带来的是自找苦吃,看来只好露宿了!幸好飞鹰是经常出门的人,这点小事难不倒他。他选了个小树林,把马撒出去自个儿吃草喝水。他自己则选了棵大树纵身上去,用藤蔓编了个网兜拴在高高的树枝间,他钻了进去,身子悠悠的荡着,吃了些干粮,仰望着星星闪烁的夜空,十分惬意。
想着那公子哥这会儿不知在哪儿窝着藏着受罪,心里不觉感到有几分好笑。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怪腔怪调。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一阙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在这荒郊夜空突然吟起,且怪怪的吟,却令人生起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飞鹰正欲探身一看究竟,忽然一件物事黑鸦鸦地罩到了自己头顶。飞鹰伸手抓过,却是一件软绵绵的披风。
“哈哈哈!告辞!保重!”树林外有马蹄声潇洒逸去。
飞鹰手捧披风,感觉有淡淡的脂粉气幽幽飘飞。是谁,竟荒夜送被?这份温情岂能随便承受?
耳听马蹄声渐渐远去,飞鹰心中升起一丝狐疑,是那公子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