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飞鹰忽地惊醒,原来是春梦一场!
抬头见那边床上那女人动了动身子,飞鹰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啊!我这是在哪里?!”女人忽然坐了起来。她看见了飞鹰,吓得大喊大叫:“啊!你是谁?来人啊!有流氓!”
飞鹰吓坏了,忙摇手说:“别怕!别怕!我们是一起喝酒的酒友呀!”
女人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想起了点什么,没有再叫,只是仍惊恐地盯着飞鹰。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飞鹰试着念昨天两人一起念过的李白的将进酒。见女人静下来看着自己,飞鹰很为自己的急智得意。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飞鹰得意地念道。
“啊!”女人忽然歇斯底里地惊叫,“流氓!”
飞鹰想不通,昨天还对此诗津津乐道的女人,现在怎么会如此不同!
“抓流氓!抓流氓!”女人手里挥着帽子往外跑去。
“帽子!哦,帽子!”飞鹰终于明白了女人为什么会那样惊恐。
“哎!你回来!”飞鹰追了出去。
房外已经站了许多人,他们都是被那女人的惊呼吵醒,围过来的。见飞鹰追出来,好几个汉子自发地堵在了他的前面。
“哎!你瞎喊什么呀!”飞鹰隔着众人,指着已停步站在人群外的那女人说,“尽胡说!谁是流氓了?”
“你!你就是流氓!”那女人大声说。
“哎!我怎么流氓了?”飞鹰说,“昨天若不是我扶你过来,你恐怕都冻死了!”
“哼!真是那样吗?”那女人说,“就是真那样,我也宁愿冻死,也不愿意与你这流氓同住一屋!”
“把这流氓抓起来!强迫女人与他同住一屋,不是流氓是什么!”
“抓住他!抓住他!”众人起哄地说。
叫喊声中,几个粗壮的汉子挤过来伸手就捉飞鹰。飞鹰也不好与这些人当真,只好让他们推来搡去的。
推得实在急了,飞鹰才大声叫道:“谁是老板?请老板出来一下!”
老板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飞鹰认得他就是昨晚接待自己的人。
“老板,你来证明一下,昨晚是不是我背这女人来住店的?”飞鹰问。
“嗯!昨晚你是背了一个人来住店。不过是个男的,不是女人呀!”老板说。
“嗨!我也没想到她是女扮男装!”飞鹰说。
“啥!原来你们不认识?”
“嗨!这女人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众人又起哄。
“说什么呢!我一个弱女子,你们不帮我倒也罢了,为什么却骂我!”那女人急了。
“喂!那女子,昨晚你俩在一起,你发现你少啥子没有?”在众人的起哄中,有人大声问。
“少什么?我没少什么呀!”那女人莫名其妙的说。
“那你多了些啥子没有?”又有人问。
“多?没多什么呀?”那女人说。
“哈哈哈!”众人皆大笑。
“没少啥子,又没多啥子,那人家就不是流氓吧?”
“对头!”“哈哈哈!”
“没少啥子,又没多啥子,你不是女人吧?”有人说。
“对头!”“哈哈哈!”
“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那女人骂道。
“妹子哎,你陪我睡一觉,哥保证教会你怎样少一点和多一点啥子!哥好温暖的嘞!好不好?”有人喊道。
“呸!流氓!看剑!”那女人忽然拔出剑,刺向那说脏话的汉子。
“啊吔!瓜娃子,玩真的哈!”众人吓得四散奔逃。那女人却仍然不依不饶地追杀。
那女人本想治一治飞鹰的,没想到反把自己绕进去了,您说她能不急吗!
飞鹰见状忙大声说:“小妹,对不起!都是程某的不是,飞鹰这里向你赔礼了!”
“什么!他是程飞鹰?”
飞鹰闻声回头,瞥见有两个黑衣汉子正神色诡异地交换着眼色。还有,还有一个令飞鹰神魂颠倒的人!但那只是一晃就不见,是不是幻影,不得而知!
而那女子也停止了追杀,慢慢地向他走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飞鹰忙抱拳说道:“各位,青山不倒,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罢跑出了客栈。那女子急跟随而出。
飞鹰牵出马偏身而上,正要走,老板急急忙忙追出来嚷道:“店钱!店钱!”
飞鹰从兜里摸出一把铜板,看也没看信手甩向店老板。铜板唰地擦着老板的头皮飞过,“笃!”地成整齐的“一”字嵌在老板身后的门板上。
望着嵌在门板上那十多个铜板,店老板伸出舌头来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唉哟!真的是采花大盗啊!惹不得!说不得!”
那女人见飞鹰上了马,也立刻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上马就追。
“哎!哎!我的马!那是我的马!”一个黑汉子追出来大叫。
那女人掏出一锭银子甩到那人脚下,喊了声:“够了吧?哈哈哈!”随之扬长而去。
飞鹰眼见那女人追来,只好策马如避瘟神般一路狂奔。
那女人却也不离不弃地舍命狂追,一边追还挥舞着双手叫喊着什么。
飞鹰耳尖,听得那女人程大叔,程大哥的乱叫。心里一阵好笑,“哼!你此刻就是叫我程爷爷、程祖宗,我也不稀罕理你!”
可是,那女人好像还在喊着什么。飞鹰仔细一听,却好像是:“燕归南有话与你说!”
“燕大哥?”飞鹰忙勒住马,停了下来。
那女人终于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程,程大哥,你让我,好找!”
“你是?”飞鹰问。
“我是燕归南的女儿,我叫燕雨!”那女人说。
“哦?燕大哥还好吗?”飞鹰问。
“还好!我这有我爹给你的信!”燕雨说着掏出一封信,郑重地交给飞鹰。
飞鹰忙展开信细读,只见信上写道:“飞鹰贤弟:见字如面!与弟一别,晃眼数月,甚念。昨日接弟飞鸽传书,知弟将赴云南。愚兄本应前去相佐,奈帮中杂务繁多,无法抽身。但弟之事乃愚兄之事,吾今特命小女与帮中兄弟几人,前来相助,幸勿见怪!待弟之大事办妥,望回家看看,以慰相念。切切!愚兄归南。”
望着义兄熟悉的字体,飞鹰想起了在北燕帮的那些日子,不禁心情激荡。
“燕姑娘,辛苦你了!”飞鹰笑对燕雨说。
“没有!”燕雨笑着说,又现出了她顽皮的一面,“不过,我姐可是叫你程大哥哦。那我该叫你程大叔呢,还是程大哥呢?”
“我看还是叫程大叔的好,别又成了流氓!”飞鹰说。
“那流氓大叔不也很好吗?”燕雨逗笑地说。
“别!什么大叔大叔的,干脆流氓算了!”飞鹰也笑道。
“嘿嘿!我还是叫你程大哥吧,这样亲近些!我姐不也是这样叫你的吗?”燕雨说。
“哎!说真的,你姐和姐夫都好吧,这次怎么没来?”飞鹰问。其实他对燕云姑娘很有好感呢。
“我姐怀孕了。怎么,你想她了?”燕雨笑着说。
“死丫头!怎么说话的!小心你姐撕烂你的嘴!”飞鹰说。
“怎么?你真的想她啊!”燕雨坏笑着说。
“呸!死丫头,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飞鹰严肃地说。
“好!不说就不说!”燕雨仍笑着,“不过,姐姐不行,妹妹替她总可以吧?”
“你!”望着这嬉皮笑脸的鬼女子,飞鹰真的很无奈。想想日后还要长时间的与这种人呆在一起,飞鹰的头都晕了。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亦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燕雨忽又吟起了酸溜溜的诗,“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嗨!燕姑娘,你能不这么酸吗?”飞鹰有意转移话题,他可不想与这并不熟悉的人,一上来就谈这种媒呀嫁呀的话题。
“酸乎哉,不酸,不酸也!”燕雨夸张地说。“哎!叫我雨儿好吗?我爹也这样叫我。”
“哎!雨儿姑娘!”飞鹰说。
“是雨儿!”燕雨说。
“是!雨儿姑娘!”飞鹰说。
“唉!随便你吧!”燕雨无奈地说。
“哎,程大哥,你有堂客吗?”燕雨忽又展开了笑脸。
“堂客?”飞鹰问。
“噢,堂客就是婆姨,婆娘。唉!就是老婆喽!”燕雨说。
“老婆?没有!”飞鹰说。
“那就好!”燕雨笑了。“哎,有心上人吗?”
“有!”飞鹰明白燕雨的鬼心思,他可不想再给她机会。
“唉!”燕雨果然消沉了许多。飞鹰心中暗暗好笑。
“哈!”燕雨抬头见飞鹰脸色诡异,忽伸手指住飞鹰大叫一声,“你!”
“你!”飞鹰也伸手指住燕雨。
刚刚还说笑着的两人忽然各伸手互指对方,神情十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