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动起来!”苍蝇叔突然说道,众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我和顾彪四下里扫视了一遍,发现只有拉绳子的工作能够胜任,便硬着头皮上了。
夜间的海风不断从洞口处吹进来,现在摆在我们面前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逆风从这洞穴里出去,刚刚那个男的如若不然肯定是出去告状了,用不了多久,一帮常年刀口舔血的水手就会出现在入口处,时间紧迫!
“快,去船舱里看看有没有船桨,我们划出去!”苍蝇叔着急地和身后的水手说道。
船老大这时站在第二层甲板上,指挥道:“帆布下降两个点,上轨帆布左倾十二度!”水手们井然有序地坐着自己的活,我和顾彪都没上过这种大船,对于该做什么一无所知,站在甲板上都显碍手碍脚的。
“你们两个!”
我一听抬头朝二层甲板看去,只见阿伯特单手托着船舵正在向我们招手:“快给我上来帮忙!”我和顾彪一听赶紧从船梯子爬了上去。
水手们井然有序地喊着口号,整个船上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多余的,都在努力干着自己的活,连站在二层甲板的我们都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只感觉胸膛有一口热血在澎湃。
“下面有船桨,不过都是旧的。”刚刚下去的那个水手从望天窗冒出个头。
苍蝇叔一听赶紧安排人手下去划桨,我和顾彪见阿伯特把我们叫上来也没什么事,以为他是有心照顾我们,便打算下船舱一起去划桨。
“等等,你们下去凑什么热闹,给我待着这儿!”船老大一把将我们给拦下。
在这里本就觉着自己一无是处,连这种体力活都不让我们做,我心里顿时就有一种养尊处优的少爷感,对于这种感觉我是十分不喜欢的,就在我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阿伯特在一旁说道:“老邬说的没错,你以为划桨这么容易划呀!你们两个小娃子就待在上面好好看着吧!”
顾彪闻言在他后面不禁撇了撇嘴,我也有些好笑地看着前面的矮个子,等下,这可不是嘲笑,只不过被一个看似被我们小的人说,听起来很好笑罢了。
站在二层甲板上,将船前面的空间一览无余,借着外面的星光,越来越能看清前面的航道,我突然发现整艘船正在以“之”型开始往前开,洞外的海风不断吹向我们的脸庞,竟然能乘着逆风向前开?
就在这时,船舱下面突然传来一声齐喊,我只感觉脚下的船身一晃,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快,我凑到船舷处一看,只见船身下方露出整齐一排的船桨,几乎是同一频率地往前划去,十数根船桨整齐地一前一后,场面简直壮观!
可甲板上的人一下去,顿时就只剩下我们之前几个,和老寇阿伯特他们了,虽然就剩下几个人,但是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去做。
我站在船头,眼看船只就要冲出裂缝了,夜晚的星空顿时就出现在我们上空,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星空,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夜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吹得我的衣裳猎猎作响!
我站在船头,突然有了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就像是眼前的大海在我面前都似裸露状一样,我能完全把控住周边的大海,以及我身下的这艘帆船,也许这就是船长的感觉吧!
“小心!”
我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将我整个扑到,就在我困惑之时,有一道水花突然从船头的左侧爆开,炸起的水浪顿时溅了我一身,我赶紧回头一看,只见之前的海岸上突然出现无数个举着火把的人,而在山头上竟然还出现了一尊黑洞洞的大炮!
“快!他们发现我们了,赶紧扬帆!”船老大这时也不冷静了几乎是怒吼着说道。
我和顾彪一听赶紧跑下甲板,甲板上剩下的几个水手也发觉了事情的险峻,手上的家伙更是一刻都没放下,李峰他们四个也了解被发现的后果,其中那个李程表现的更是不堪,看见那尊青铜火炮向我们开火竟然直接躲到船舱里去了。
“我靠,这里不是我们国家的地盘吗?怎么他妈还能私藏大炮了?”顾彪见到那尊火炮叫骂道,就在这时船舷处有暴起一团浪花,几乎已经无限靠近船皮了,擦着边角打在了我们的前头。
“娘的,他们还真想杀我们呀!”我苦骂道,现在我们在海上,一点遮挡物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现在只是死的快慢地问题。
“左满舵!”
突然脚下像是漂浮起来一样,我赶紧抓住一侧的栏杆,突然前面又是一团浪花炸开,有些温热的海水浇在我的身上,倒有些像是在家里洗热水澡的感觉,我回头一望,殊不知甲板上什么时候已经炸上了几条海鱼了。
“小槐?你没事吧?”
我左右一望,只见顾彪正躲在楼梯角落里向我招手呢。
还没等我回答,船舷处再次爆起一团浪花,整个船身都剧烈的摇晃了一下,我抱着船舷的栏杆,能清晰地感觉到船的速度变慢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凑到船舷处往下面望了一眼,只见右侧的船桨已经断了几根,剩下的似乎也慌了手脚,已经完全摸不着节奏,整艘船上都是叫喊声和惨叫声,我眼前突然一黑,一股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难道我杨小槐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臭小子!快去拉住船头帆!”阿伯特在二层甲板上叫道。
我闻言转头一看,只见本应该站在船头上的两个水手竟然消失不见了,我边跑上二层甲板边往海面上看,可是夜晚凭借星光根本看不见海上的情况,能看见的只是一片黑色的大海,以及颜色深浅分明的船桨。
“妈的,王母娘娘保佑!”顾彪也从楼梯下面跑了出来。
我站在船头甲板上,突然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这艘船那么多根绳子,我哪里知道哪根是绑船头帆的?!
“闪开!”突然身后有人撞了我一下,只见李峰从后面冲出,一把抓住轨杆上的绳索不断地向上拉,我和顾彪见状赶紧上前帮忙,忽然海面上迎面刮来一阵大风,将轨杆上的帆布吹得鼓鼓的,我站在船头都感觉到来自船身的后推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保佑我们,那阵大风没多久将我们推出几海里远,我站在船头只能远远地看见海岸上的火把,我们已经出了那尊火炮的射程范围之外!
成功了!
可是船老大和阿伯特的脸色都不算是很好看,可以说是很差,因为我们刚刚又失去了两名水手,而且主轨杆的帆布被打出一个大洞,现在船上又没有修补工具,再加上现在的风速正好,只要我们能再与他们拉开十几海里的距离,我们才算是真正的抢到了这艘船!
“啊!”
“诶呦!”
周围一安静,船舱里的惨叫声顿时传到了甲板上,我顾彪还有船老大都不约而同地跑下了船舱,我第一次见到船的船舱,里面几乎和一个数年没有打扫的马厩一般,一扎一扎地茅草随意地散落在船舱里,更让我心惊地是那靠近左船舷几个水手头上的血迹。
我和顾彪一前一后地走近一看,苍蝇叔正捂着一个人的肩膀,是个高个子的白种人,苍蝇叔见我们来了,回头道:“碎开的弹片打中了他肩膀的肌肉,不过还好,碎弹片穿过去了。”
“赶紧给其他人能包扎的包扎一下,那个叫李峰的呢?”船老大阴沉着脸,顾彪闻言赶紧上去将李峰叫了下来。
“怎么了?”李峰扫视了一遍船舱问道。
“你之前说得物资船定在距离这里五十海里外的一处荒岛上,记得在船上带一些医疗物资。”船老大说道:“沿着海岸线到汕头,然后一直向南就能找到我们,最好再带上医生!”
李峰十分爽快地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安排!”船老大跟苍蝇叔嘱咐了几句就上去了,船里面只有一些之前那个赖老三喝剩下的朗姆酒,现在紧急地包扎方法就是用衣服上扯开的布条,沾上点朗姆酒消毒包扎,虽然这种方法危险性比较高,但却是现在最无奈的法子了。
不过幸亏夜间的能见度较低,那阵海风也很给力,我们一直乘着海风大概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我感觉到帆船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先前我也已经睡了一觉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总算还是有些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