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的哪个啊?”扎那老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顾彪一见到他这样,忍不住在一旁说道:“都到这时候了,你现在也是和我们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说出来大家都快些,别在跟我玩什么躲猫猫,我的拳头可不喜欢这游戏。”
“说吧!”我见扎那有些闪躲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好笑。
扎那咽了咽口水:“我之前是曾经带过一帮人去山上,你们且听我细细道来。”
1987年8月的夏季,那时候我还是个没有正当职业的牧民,就在家里养着那几只耗牛,直到一个叫宋志义的人找到了我。他让我们带着他们进入一个地方,山顶的背面!
之后我才知道,他们是一只中日合并的一个登山队,当时县城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肯带他们,都暗地里说他们会玷污圣山,会死在那里!
他们是一支实力强大的队伍,主体是日本京都大学登山队,有日本大财团的支持,队员中三分之一以上的人都有8000米以上的登山经验,并配备了最先进的卫星云图接收仪器,队长是日本著名气象专家井上治郎教授,副队长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宋志义。
他们在登山之前曾经做了周密的部署,在山上定下了四个营地,分四段进行攀爬。
可是在我们准备上山扎营的时候,中日双方出现了分歧,那个日本的头头说为了节省队员的体力,营地应该驻扎在距离四号营地不远的山脊中部,而宋志义却说那里如有遭遇雪崩,应该远离山脊一带,绕道雪崩区以外驻扎。
双方各持己见,我也不知道该听信谁的,众人只得在原地驻扎了一晚,打算第二天再向前面的驻扎地前进,但最后还是那个日本头头的话起了作用,第三号营地选在了双方各自认为“最佳地点”的中间。
四号营地建立在5900米高度的一个大冰壁前,他们以此为基地曾经攀登到了6210米的高度,这份成就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最后他们驻扎在四号营地的几天里,对登上山顶的路线和地形进行了详细地研究,最后得出之后的路途畅行无阻!
登山队陷入了前所未有地喜悦当中,却不曾发现死亡也在慢慢靠近他们。
1990年12月28日上午11时30分,登山队继续向山顶前进,现实果然和他们想象中的没什么差别,当他们顺利到达主峰背面的山脊时,天气突然变坏,云量增多!
山峰上也开始刮起了大风,眼看情况愈转急下,就在这时东南方的云层开始向山峰上的登山队压来,眼看云层即将“亲吻”到卡瓦格博峰时,乌云渐渐压过了和煦的太阳,山峰上的温度也急剧下降。
刹那间,冰雹如雨水一般砸在五位突击队员身上,情况一触即发,五人突击小队在原地搭建了一处简易帐篷,以躲避冰雹,可是情况一点都没用好转,而是继续向坏的方向发展,最终井上决定重新回到三号营地,等这场“天灾”过去之后再做其他考虑。
可是现在想回去已经晚了,突击队下撤已经十分困难了,山顶整个都被黑云给笼罩,队员们几次试图冲出黑暗,都因无法辨别方向而被迫放弃。
最终五名突击队员决定在山顶过夜,他们将食物平均分配,在山顶加固了之前的简易帐篷,此时他们距离卡瓦格博山的山顶仅仅只有两百多米的高度,眼见目标就在眼前却无法到达的感觉是多么难受啊!
到了晚上的十点十五分,大风突然停了,乌云也随之散去,月光整个洒在卡瓦格博神山的山顶,将皎洁的光辉倾倒卡瓦格博顶峰上。
由于之前登顶的失败,中日登山队决定于91年的1月1号,再次向卡瓦格博山的山顶进发,这一次他们除了后勤人员直接全员出动!
可是似乎是老天作祟,他们再一次被大雪给拦住了去路,直接被困在了第三营地,一直到4号,大雪才开始结束,山顶再次被大雪覆盖,给下一次登山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我那天没有和他们一起上山,而是在第三营地等他们回来,但是我一直用对讲机和他们保持联系,可一开始通讯还十分通畅,可到后来对讲机突然安静了半个多小时,这是我们登山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我开始不断地用对讲机试图和他们沟通,可是一直没有接到他们的回音,就在这时,大本营不远处又发生了一次雪崩,这给本就焦急的大本营人员平添了一份烦恼。
眼看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们还是了无音讯,就这样,一夜之间,17名队员和3号营地奇迹般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们的下落成为了世界登山界的一个不解之谜,令人不可思议的是,7年之后,他们竟然陆续重新出现在卡瓦格博下的明永冰川。
斯那次里是17位遇难者中唯一的藏族队员,出发的那天,他曾面向盼望已久的卡瓦格博峰,他禁不住喊了出来:“啊,怎么美,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山,我都不想回去了”。没想到他真的永远留在了神山,那年他26岁。多少年过去了,年过七旬的母亲常坐在门口,远远的望着卡瓦格博,嘴里重复着一句话:“他从来没有不听我的话,只是那次登山我叫他不要去,他没有听,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听完整个故事,我对卡瓦格博神山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开始觉得这座山的神秘可能会超乎我们的理解范围,是一种古老文明的象征。
“我只想问一句,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周竺霜忽然开口道,我心中陡然一惊,是啊!他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扎那诉说的故事中只有一开始他出现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说!你还有什么事情隐瞒我们!”太保哥厉声道。
“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连我最后怎么出来的都给忘了,只记得当时雪崩倾泻下来的冰雪把天都给盖住了,然后我就没了记忆了。”扎那一脸恐惧地回忆道,脸上还不断浮现出一丝丝的挣扎,简直比豆沙包还真。
“哈哈,不记得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啊?”顾彪冷笑个脸说道,我在一旁看着,这扎那老头嘴里一套一套的,我都不知道那句话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了。
“慢着!”扎那突然喊了一声,正当我以为扎那老头投降的时候,只见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出去。
我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不会这么天真的认为他能跑得过我们几个小年轻?
“死老头还想跑?给我站住!”顾彪也随着冲了出去,我见状也跟在他们身后,等我走出洞外,只见扎那老头站在洞口前方的山坡地段,正当我奇怪之际,顾彪已经冲到了扎那老头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老头,警告你啊!别想扔下我们几个跑!”
“嘘!”扎那回过头朝我们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嘿,我说你这贼老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