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等人经过一夜激战,十分疲倦,要尽快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虽然侥幸逃脱,但是敌人未必肯善罢甘休,所以近期必须昼伏夜行,隐藏形迹。吕布心想:前几天还过着神仙般的生活来着,今天却如丧家之犬,事实难料。出道以来第一次吃亏,输的不明不白,还折了一半的弟兄,此仇不报,妄世为人。
吕布等人找了片茂密的灌木丛以供休息,管亥为黑兽包扎好伤口后就抱着它睡了。吕乾等人在周围设置了些建议的陷阱后也休息了。而高顺则坐在岩石上注视着在空中飞翔的紫渊。吕布坐在高顺身边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紫渊在天空多么自由自在。”
“你羡慕它?”
“恩。”
“那你也去寻找一个任你翱翔的天空就不用羡慕它了。”
“我的天空?”高顺低声说道,自言自语的同时似乎在思量些什么。
不多久,吕布打断了高顺的思考:“对了,昨日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敌后的箭阵之中?”
“昨晚你与管大哥突入敌阵,挑开拒马后就命贪狼与你一起冲向谷外。吕大哥在阵中冲杀没有感觉到,可是我在后方觉得敌人的人数不对,可是贪狼一听你的命令就不顾队形的向峡谷涌去。我知道自己不管如何制止大家都是徒劳,于是我就和师弟们弃马攀岩,以防不测。中伏之时,大家都拥在峡谷中无法展开,而对方的弓箭手对着我们不停的抛射,于是我就率领着师弟们从岩壁上绕过敌人的长枪手,杀入敌后,可惜我们动作慢了些,否者不会死那么多人的。”高顺自责到。
吕布一手握着高顺的肩头道:“你不必如此,是我太轻敌了,没有想到对手的部署如此缜密,连累了大家,若不是你奇兵突出,我们都要葬身于无名谷。”
“吕大哥得罪了何人,为何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人,也要置你于死地?”高顺问到。
“我也不清楚是何人要害我,只知道对方不简单,前来伏击我们的人说他只是奉命行事,看来要我命的人大有来头,随便一派就是三、四百人来,而且这只队伍武器精良,甲胄统一,个个训练有素。”
“我觉得那个带队之人更可怕。”
“不错,那人的确可怕,首先他料到我们晚上会突围,才有了之后一系列的布置。”
“这一点不难料道,可是后面的部署环环相扣,实在高明啊。”高顺赞叹道。
“哦,那你说说如何高明。”
“先是以近百人的弓箭队为诱饵引我们进入峡谷。”
吕布打断道:“既然是诱饵,为何还要设置拒马。”
“第一阵如果输得太快,后面的防线必然没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而且也可能引起我们的怀疑。”
吕布又问道:“可是为什么其后的两道防线没有设置拒马?”
“第三阵因为他们也是骑兵,拒马同样会阻碍他们的冲击,而中间那阵何谓没有拒马,我一时没有想通。”
“你继续往下说。”吕布鼓励高顺到。
“带队之人料到我们突破第一阵后会松懈,会不顾一切的向谷外而去,所以他在峡谷中后段设置了长枪手和弓箭手配合的第二阵,长枪手用于抵挡我们的冲击,而弓箭手则不停的射击我们。”
“第二阵时,敌人为什么没有突然袭击我们,而是明火以待?”吕布提问到
“因为明火可以使弓箭手的杀伤力提高,此外当第二阵溃败的时候,手举火把的士兵向谷外,而没有举火把的人则向谷内,这样就造成假象,让我们觉得敌人都向谷外逃去。”
“继续。”吕布微笑道
“第三阵,那人领着所有的骑兵在谷外等候,而幸存的长枪手和弓箭手都到我们身后列阵,前后夹击我们,而对方没有在黑暗中突击我们,一方面是怕吕大哥在黑暗中逃脱,二是怕万一我们掉头,后面的步兵没有列阵完毕。幸亏那只黑兽出现,否则我们都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哈哈哈~~~~好!好!好!”吕布心想:高顺果然了得,智勇双全。首先在黑暗的战场先于吕布发现了异常,判断出敌方有诈后果断的作出正确应对,只是有些地方还嫩了点,不过假以时日必能独当一面。
一通感慨后吕布开始阐述自己的分析:“只是那人的厉害之处还不仅如此,此人心狠手辣,行事谨慎,胆大妄为,却又布置细腻。首先他之所以不在中间防线布置拒马是因为怕防的太严,我们会撤退。第一阵,他完全不顾手下人的性命,将接近百人作为弃子,引我入谷。第二阵时,一反常态,在弓箭手前布置厚实的长枪阵,这样做得原因有两条:首先,他知道我们全是骑兵,弓箭手一旦被冲散就无战斗力可言;其次,弓箭手前面一旦有己方部队,攻击时只能采取抛射,准头大大不如平射,但是他料定我们突破第一道防线后会一涌而出,堵在峡谷里,此时弓箭手只需抛射即能射杀我们。第三阵,在谷外相遇的时候,怕我们立刻回撤冲散我们后方未列阵完毕的步兵,于是一开始就表明他的目标是我,引我发问,然后用嘲讽和无赖得回答以激怒我,一再的拖延时间,等我们后方的部队到位后便立即发动攻击,丝毫不拖泥带水。手下就这么难对付,那只幕后黑手更非等闲。”
“可是吕大哥,我还有一事不明,那人得谋划虽然精妙,但却过急过险,他只需兵合一处放置我们突围,以他的能力应该不难,将我们围困在谷内,在过一个多月就到秋季了,届时天干物燥,只需一把火就能将我们全都烧死。何必如此折腾。”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此人急功近利,好大喜功,想立即铲除我们,然后回去邀功;二是有什么因素迫使他必须速战速决。”
高顺沉思一会,然后对吕布恭谨的一揖后道:“高顺受教了。”
高顺的举动搞得吕布有些尴尬,于是忙谦虚道:“我也只是事后诸葛,当时之有被那人牵着鼻子走的份,完全落入了他的算计。”
“事后诸葛?何意?”
晕,这个时候诸葛亮还没有出生呢:“就是马后炮的意思。”
“马后炮又是何意。”
冷汗泻流而下,现在也没有象棋:“呃,就是事后才知道,当时完全没有察觉到。”
“哦!”高顺一脸恍然。
“高顺,你师傅走的时候有没有提起过我们会经历此劫难。”
“未曾。”
“你师傅不是能掐会算,他怎么没有卜到我们会有此一劫。”
“师父常说,善易者不卜,他很少卜卦的。”高顺一提到自己的师父,就是一副很拽的样子,看得吕布牙痒痒。
不过吕布也无可奈何,只道“我有点倦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恩。”高顺应承道。
吕布躺下后开始自省,今日的轻敌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自己愧对死去的弟兄。吕布心想:不行,自己得回去将兄弟们的尸体掩埋了,顺便察看下敌人有没有留下线索,不知道敌人是谁谈何报仇。一路过来都是一帆风顺,让吕布失去了警惕,舒服的日子让他变得有些迟钝了,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这是先秦时期就有的辩证思想,吕布不禁佩服起先人的智慧。要是能有人将中国古典哲学整理归纳,并深入展开后再发扬光大,也许他就不用学马哲了。吕布越想越远,然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