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导游要说话时,陈默就给他一个嘴巴,没几下导游的脸就肿了起来,几个稽查员想上来阻拦,却被陈默冰冷的眼神吓退。
见所有人都呆若木鸡,陈默看向刚才两个拍照的游客,两个游客大气不敢喘,生怕陈默上来也在给他们几下。
陈默冲两个游客招手,两个游客像小鸡子似得走了过来,他转身走出围观的人群,示意他们跟着,两个游客求助似的看了一圈同胞,见没人说话,只好跟上了他。
来到了路边的一个拐角处停下,陈默板着脸看着他们不说话,两个人心里没底,很快便低下了头,不敢看陈默犀利的眼神。
良久之后,陈默问:“记者?”
两个游客听到陈默说母语,立刻抬起了头,惊讶的看着陈默。
陈默继续说:“我是来附近办事的,见到你们被欺负,所以才出手帮了你们。”
惊讶之后,两个游客脸上紧张的神情也消了,其中一个说:“谢谢,谢谢,我们的确是记者,可你怎么知道的?”
陈默脸上露出了笑容,说:“你们的照相机上有电台标识。以后,如果再来暗访,希望不要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不然很容易被对方当成是间谍。”
两个记者面露惭愧,一个微胖的男人说:“我们是财经记者,是来做调查的。”说完他觉得不对又改口说:“是暗访。”
“暗访什么?”
“受灾情况。”
“公派来的?”
“不是,我们是私自来的。”
“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近5年来,外交援助共达5000亿元,但本国8亿农民目前有1.3万亿的扶贫资金缺口。我们觉得我们对外国人太好了,特别是这样一个国家根本没有必要。所以我们想做一个专题。”
陈默暗笑两个记者不懂政治,真以为那些援助都像媒体上说的那样,不附带任何附加条件的吗?但他赞誉说:“没想到两位还是忧国忧民爱国人士。”
“我们也只是做新闻工作者应该做的事,民众需要知道真相。”
陈默“哦”了一声,问:“那国内的情况怎么样?”
“国内也有很多地方受灾,受灾人数有400多万,经济损失达60多亿。”
“最近国内有没有发生一些大的经济案件?”
“有啊。这次国家集中打击了多起经济大案,东北丹东的走私案,听说涉案金额不亚于远之前发生的远华走私案,还有百江市特大传销案。”
陈默心头不由的一动,看来龙华会在国内的产业和资金链已经被彻底摧毁了。陈默之所以多管闲事为两个新闻记者解围,就是想通过他们了解一下国内的情况。这么做也是他多疑的性格使然,让他不肯轻易相信任何人。
陈默想问些案件的细节,两人说这些案子还在出于审理阶段,在没最后定案前是不会公布的,他们作为记者虽然知道其中的一些,但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两人对眼前的特工如此关心国内的经济案件,也起了好奇心。陈默则以和自己的任务有关,不方便透露为由搪塞了过去。
嘀嘀嘀……
就在这时,从通往小镇的路上驶来了两辆敞篷吉普车和一辆军用卡车。车上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两位记者立刻吓坏了,问陈默会不会是来抓他们的。
陈默说不是,让他们回旅游大巴,不要在生事,然后转身走进了一个路边的商店。
三辆军车并没有在小镇停留,而是直接穿过小镇往边境线的方向驶去。再看那群游客,在导游的安排下,已经全上旅游大巴。
从商店走出来,陈默立刻离开了小镇,进了小镇外的一片树林里,在树林中待到了天黑,他才开始向边境线靠近。
边境线是被铁丝网割开的,在边境线附近是一片的空旷,视野极佳,好几队士兵正沿着边境线巡视。不远处一个边防站上,停着十几辆军车,边防站的灯塔上还有照明灯不时转动。
因为突然增加了边防巡视,韩国那边也加强了戒备,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国的边境线上又发生了什么摩擦。
陈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开始往东南方向走,在东南方向有一片山林,边境线就在那片山林中,陈默的想法很简单,借助树木的掩护穿过边境线。因为边境线总长约248公里,不可能做到每一段都有士兵把守。
一个小时后,陈默终于到达了山林中。山林中长满了野草,在一块杂草中,他看到了一块石碑,石碑上有38字样,在石碑旁边的一棵树上还挂着块牌子,牌子上除了文字还有画了一个地雷,在地雷上被打了一个红色的叉。
陈默不由的心头一震,是雷区。
看着野草丛生的树林,陈默不禁有些却步,这里面埋着多少地雷谁也说不清楚,万一不小心踩上一颗,即使自己是异能者,也不能幸免于难。
他抬头环顾遮天蔽日的树冠,忽然心生一计,于是他爬上树,凭借着灵巧的身手,如猴子一般在山林中前行。
二十几分钟后,他终于到达了边境线边上,但在边境线南边,却是光秃秃的山,山上的树全被砍光了,在山头上还有一个边防哨卡,用探照灯不停的扫射。
这条边境线被称为世界上监视最为严密,最危险的军事边境线,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但事到如今,陈默也只能继续前行。
于是,他选了一颗树冠高大的树,从树枝上跳过了铁丝网。他趴在地上没敢妄动,因为他不知道韩国这边是不是也有雷区。
在观察了四周的情况后,陈默开始借助“窥视”前奔,窥视可以让他看到未来四五秒发生的事情,四五秒他能跑三十多米,反复如此,他被炸了八次才蹚开了一条路,来到了建在山顶的韩国边卡。
边卡里有三个韩国士兵,外面放着一辆军用三轮摩托。一条羊肠小路,一直通向山下的边防站,边防站的后面不远处,则是一个村子。
那个村子叫做自由村,来自异界的陈默在自由村安排了接应的人。
是把三个韩国士兵做掉,自己军开三轮摩托下山,还是以脱北者的身份投降,等他们把自己送下去?
思索片刻,陈默还是决定采用前者更直接的办法。于是,他悄悄摸进哨卡,上了岗楼。三个韩国士兵正在抽着烟说笑,突然看见一个士兵出现在眼前,顿时吓了一大跳,可还没采取任何措施就被陈默鬼魅般的身手打晕了。
陈默选了一个身材和自己相当的韩国士兵,将他的军服换上,然后快速下了岗楼,骑上军用三轮摩托顺着羊肠小路下山。
在靠近边防站后,陈默弃车改为步行,直接前往自由村。
站在自由村的村口,在月色下,远处的国旗清晰可见,岗哨林立,铁丝网绵延不断,身着迷彩服的军人似乎无处不在。而在时隐时现的军事设施周围,大片农田刚刚被翻耕过,露出湿润的褐色泥土,白色的塑料蔬菜大棚内也亮着灯。
陈默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他摘下帽子四下回顾,寻找接应自己的人,可自由村的街上却空荡荡的。
自由村因为处于边境线附近,所以实行的是常年宵禁,晚上不得外出。所以在这个时间,如果在自由村街上遇到人,肯定是接应自己的人。
忽然,在街头的另一端照过来一束灯光。那是一个韩国军人,陈默直接向对方走过去,随着不断的靠近,他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对方岁数不大,但肩头上的军衔不低,是排长。
“北边来的?”对方的外语很流利。
陈默点头。
“跟我来。”对方转身走进一条小巷。
陈默跟上去,在小巷中看到了一辆军用吉普车。
上了车,陈默再次近距离打量他,他手指的关节粗大,太阳穴饱满,说明对方是个武异者。
“华龙会的人?”
对方看了陈默一眼,回答:“是。我奉命前来接应你。”
“谁派你来的?”
“是上面的命令,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陈默诧异。
对方笑道:“是呀。我只知道组织总部在绸缎岛,吸纳我加入组织的是个姓张的,但自从我加入组织以后,就在也没有见过他,每次有什么命令,上面就会通过特定的渠道传达给我。”
陈默暗暗点头,原来龙华会的基层建设和安全局一样,把组织的人派到各个领域,只有用到他们的时候,才会联系。
“你是中国人?”
“对,老家延吉。不过现在是韩国人,两年前组织让我来到韩国。平时就在一家餐馆工作。”
“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仁川。后面有为你准备的衣服,你现在可以换上。”
在车后座放着一个包裹,将包裹打开里面除了衣服,还有人民币和各种通关的证件,证件上他已经成了中国人,里面还有一张船票。
对方继续说:“到了丹东,你打132……这个手机号码,到时会有人接应你,把你送到该送的地方。”
陈默记下手机号码,说:“谢谢。”
“不客气。”
陈默愣了片刻,说:“兄弟,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说。”
陈默将自己的背包打开,露出两个骨灰盒,说:“这是我亲人。你能不能暂时替我保管一下,等我到了丹东会让人和你联系,在把骨灰取走。”
“这……”对方有些为难。
“拜托了。”
“我需要请示。不然就违反了纪律。”
“可以。”
对方掏出手机打电话请示,在得上面的到同意后,说:“你把骨灰留下吧。”
三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仁川的港口,然后又在一个人的安排下,陈默蹬上开往丹东的东方明珠游轮,经过16个多小时的行程,在一个阴雨绵绵的黄昏,他终于到达了丹东港。
陈默按照提供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结果发现让自己联系的人,居然是上次送他到绸缎岛的泥鳅。泥鳅让陈默在港口等他,半个小时后,泥鳅开车一辆破面包车来到了丹东港。
见到陈默后,他说要到后半夜才能安排他出海,就开车先带着他去吃晚饭。
晚饭是在丹东有名的小吃街月亮岛。啤酒,烤串,还有各种海鲜,当然这些都需要陈默买单。
边吃饭,泥鳅边打量陈默,他说:“哥们,你不是外国人啊。”
上次见面,泥鳅一直以为他是外国人,并蔑视的对待他。
“我是外国人。”
泥鳅嘿嘿地笑,说:“老铁,你别骗我了。我不但知道你是中国人,还知道你是百江人,叫陈三手,化名陈默。”
陈默心头一动,问:“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被我说中了吧。”泥鳅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陈默,说:“你看看这个。”
陈默接过手机,手机页面上是国际刑警下达的3A级通缉令,除了有自己的照片外,还有自己的详细信息,和相貌特征,但具体犯了什么案子,只是笼统说涉及重大经济案件。
泥鳅用牙签剔牙,说:“陈老板,你是有钱人啊。”
陈默冷笑,说:“的确很有钱。”
泥鳅拿回自己的手机,说:“你承认就好,你现在是国际通缉犯,想跑路价格可要涨了。”
“你要多少钱?”
“不多,三十万。”
“我身上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那我不管,反正没有三十万,你别想离开。”
“我可以和你上面的人通个电话吗。”
“现官不如现管。你和谁打电话也没有用。你现在是国际通缉犯,只要打电话提供线索就可以拿到十万元的奖励,所以我要三十万一点不多。你说是吗?”
陈默拿出手机想给绸缎岛打电话,可又觉得如果自己连这种小事都搞不定,也太无能了。于是,他站起来,说:“我现在就去找钱。”
泥鳅叼着牙签,说:“可以。”他看了下时间,说:“凌晨一点,东港一号码头见。”
“好,到时我们不见不散。”
泥鳅乐呵呵地说:“没问题,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