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眼看两人又要闹起来,急忙拉住新娘婆婆。
李欣轻声道,“大娘麻烦你出去一会,我们有话和她说。”
新娘婆婆顿时再次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看着李欣,半晌,终于扯出一丝最难看的笑意,“姑娘,这女人说话你们可千万不能信的。”新娘婆婆声音有些发抖,李欣却不知道她到底在紧张什么,按说这自己娶来的儿媳,莫非还有什么隔阂不成。
心底虽然是这样想,李欣却不曾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看了新娘婆婆一眼,“大娘放心,我们不过是询问几句,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新娘婆婆这才表情稍稍放松,却还是很不放心的看了新娘一眼,才慢慢走出房间。
新娘婆婆虽然走出房间,却不曾关紧房门。
看起来还是对新娘说的话不放心。
白小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缓缓顺手将门关紧,才看了李欣一眼。
李欣颔首,转目看着还在哭泣的新娘,“你且仔细想想,这件事因你而起,难道就没有什么人对你有窥觊之心?”
新娘听到这话的时候眼底有一丝慌张,一闪而过,马上抬起头恼羞道,“你说这个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在外面招惹什么人了!再这样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轰出去!”
李欣含笑也不是很生气,轻声劝道,“那你可知道今天的燊蛊,分分钟要了你的命?”
“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不知道自己吃人那么严重吧。”
“你说什么?”新娘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看着李欣,似乎很怀疑李欣话里的真实度。
李欣且笑,淡淡看着地上的绳索,“否则你以为你婆婆为何将你绑起来。”
新娘呆愣愣望着地面,似乎不信这样的事会发生。
何况眼前的这个人,新娘并不认识,更感觉不太可信。
“你到底得罪过什么人?”白小花也看出新娘有些不正常,她分明就是有什么话藏着不愿意说而已,根本就不是不知道。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阴阳道也无法帮你,你就只能被蛊毒整死了。”白小花冷笑,想着我们好心好意从山上下来就是为了解决你的事情,还卖力不讨好,连报酬都没有,还要被你这样质疑。
白小花真想一走了之,若不是白小黑一直沉默不语。
新娘似乎有些犹豫,半晌,新娘咬牙说道,“真没有……”
“二柱子。”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小黑忽然从口中轻吐出几个字,似乎是一个名字。
李欣就不明白了,谁家的名字如此难听,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想的。
不过常言道,贱名比较好养活。
谁知白小黑忽然说出的这三个字,叫新娘彻底变了脸色,捂住嘴巴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你哭什么?”白小花见新娘直哭不说话,心底十分烦躁,忍不住对着新娘嚷嚷道,“你若是真不愿意把实话说出来,我们就回阴阳道了。”
白小花这人说到做到,话音未落转身就要走。
李欣也感觉这个人实在无可救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还遮遮掩掩,李欣索性也跟在白小花身后作势要走。那新娘本来也是伤心至极所以哭哭发泄而已,现在见阴阳道的人真要走,也是着了慌,下意识头口而出叫道,“大师请留步。”
白小花脚步一顿,嗤笑道,“你现在是打算说了?”
新娘表情讪讪,看起来楚楚可怜,半晌,才默默颔首。
虽然打算说出真相,但真的要说出来,新娘还是有些犹豫,思考半晌却不知从何说起。
“二柱子是我邻居家的亲戚。”新娘眼底含着泪光,“村里的一个后生,据说他家直系亲人都在一次事故当中死了。按照远近来分,我邻居已经属于他最近的亲戚,所以二柱子就被托孤到他家。”
“他对我是有意思的,只是我爸妈嫌弃他一个孤儿,又太穷了,父母死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所以我爸妈一直不同意他的提亲。”新娘隐隐含着不屑,“本来我也已经订婚了,村里那个不知道。我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谁知道他居然不肯放弃。今天还偷偷跟过来,要我趁着没举行婚礼跟他走。”
新娘抬起头看着白小黑,“你说我怎么可能抛弃夫家和他离开这里?我自然是不肯同意的,谁知道他对我就动了杀心,一直掐着我的脖子,还说不跟他走就要死。”
“所以我现在怀疑,这个蛊毒多数是二柱子给我下的。”
白小黑默默颔首,“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个我不知道,他四处找零活做,据说认识不少人,说不定就是在这些人龙混杂的来往当中,学会了给别人下蛊。”新娘说这个话的时候忿忿,显然心底恨二柱子太绝对。
“那他是从哪里来的?”白小黑继续问道。
新娘踌躇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据说是从城里。他爸妈以前在城里打工,后来出事,敬察把他送过来的。”
李欣默默看白小黑一眼,白小黑心下了然,看来李欣上午看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恐怕就是二柱子了。
何况燊蛊通过头发也可以给对方下蛊,说不定就是二柱子争吵的时候,借机给新娘下蛊。
白小黑默默抬起手放在新娘额头上,又让新娘睁大眼睛,看眼睛里是不是还有余毒。
最后白小黑叫新娘抬起手,给新娘把脉。
“看来燊蛊已经解除,你只消好好休息,就可以恢复了。”
白小黑话音未落,便示意两人离开。
“我这样就好了么?”新娘似乎有些不信,倒是有些心有余辜,“那他还会不会对付我?”
白小黑轻笑,“这个人的心思我如何知道?”
白小黑说完,也不管新娘还想说什么,径自转身出门。
新娘婆婆看到三人出来,本来想着问什么,却看到白小黑不太和善的表情,讪讪到底没有说话,马上退到一边放三人出去。
“大师兄我们现在回去么?”白小花见白小黑沉默不语,轻声问道。
白小黑且笑,语气当中含着不屑的感觉,“现在去邻村看看,我感觉事情不似新娘说的那样简单。”
白小花顿时来了精神,看样子也不想马上就回山上去。
李欣却笑道,“是不是看那个新娘不似善辈?”
白小黑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轻轻点头。
“我看她说那个话的时候目光稍稍有些躲闪,似乎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却没说,估计就是有所隐瞒。”李欣见白小黑赞同自己的说法,也跟着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白小黑,“所以你想找二柱子,把事情问清楚,也算是把问题给解决了,让新娘不再受罪。”
白小黑颔首,“你是个聪慧的。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今天我们恰好在,帮她解开燊蛊之毒,那若是以后我们不在,她又被什么邪术缠身,岂不是白白丢失一条人命?这样来看也是不好的。”
“所以我们要本着救世济人的原则,将事情处理完全。”
白小黑的话给李欣很大感触,难怪这里的人如此尊重阴阳道,恐怕就是这个原因。
三人不一时来到邻村,看白小黑的地位应该很高,随便问了几句,便问出新娘娘家在什么地方。
李欣对这里不熟,白小黑带着两人径自走到一户人家,微微颔首。
李欣想着,这里大概就是新娘娘家了。
白小花抬起脚就要敲门,被白小黑悄悄拉住,对白小花使了个眼色,白小花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白小黑径自转过身,去敲对面的门。
白小花有些不明白,难道不该先问新娘父母发生什么事么?
李欣无奈笑道,“这事就是二柱子和新娘之间的私人恩怨,估计她的父母也不会知道,所以只能询问当事人。”白小花这才乖乖跟在白小黑身后,很是不满的嘟囔着,既然是这样白小黑就直说呗,现在显得白小花智商很低似的。
李欣想着,白小花智商似乎本来就不是很高。
李欣正想着,门已经打开,李欣看到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妇女站在门后,看到是白小黑,马上双手合十,口中叫着白大师。
白小黑施施然还礼。
“大师忽然到访,难道是有事?”
白小黑且笑,看不出任何不良的情绪,柔声说道,“请问二柱子可是住在这里?”
妇女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冷声问道,“那小子是不是有闯什么祸了?”
白小黑更是不动声色,“没有。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所以有些事想询问一番。”
妇女将信将疑看着白小黑,“他真的没闯祸?”
李欣看到这里差点笑出声音,心想着二柱子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经常闯祸,居然把家人吓成这样。
白小黑再次保证只是问几句,妇女才打开门放白小黑进屋,“他也是刚回来,谁知道跑哪里去了,就在屋里睡觉呢,你们可以进去问问。”
妇女说着似乎有些嫌弃二柱子,根本不屑进屋,直接转身走入另外一个方向的房间。
“看来她很不喜欢二柱子。”白小花这样神经大条的人都看出其中问题,更不用说白小黑和李欣。
不过白小黑这次来的目的不是这个,所以微微一笑,直接走入二柱子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