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看她,心里很是疑惑。
到底,哪儿才是梦境和现实?
“医生,我女儿怎么会这样?”中年男人惊慌失措的问着医生,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在装的。
如果这是一场梦,也好。
“病人能够醒来已经是万幸了,可能和之前的撞击有关,导致病人现在失忆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具体的结果我们还是要做个详细的检查之后才能知道,你放心,我们有了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医生先是看了我一眼,之后才对着那个中年男人说着。
我听得有些稀里糊涂,撞击?
难道我是出车祸,导致失忆了吗?
还是我之前做看到的一切,真的只是我的梦境?
我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多个疑问,但却没人来回答我。
接着,我开始了全面的检查,如此折腾下来,哪怕是没有病痛的人也会被折磨成病人。
医生的结果和我想象中的一样,那就是我现在完全健康,找不出来有什么病痛。
检查结束以后,我仍然没有和那对中年夫妇说话,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他们是很陌生的。
接下来的一天,无论他们问我什么我都没有什么表态,甚至整个眼神都是呆滞的。或许在我的心里,我已经死了吧?
“菲菲她爸,你说菲菲这是怎么了呀?可担心死我了。”
中年妇女靠在中年男人的怀里,哭诉着。
可能是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印象,导致他们在哭的时候,我也没有任何感觉。
“可能女儿之前是被吓到了吧?医生说不是失忆了吗,咱们让女儿好好的静一静,或许能好得快些。”
中年男人安慰着他怀里的中年妇女。
我将他们俩的谈话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里,却并不觉得刺耳。
当他们走后,我看向这间病房的门,这间病房是个单人间,看样子,我现在的生活应该不差。
我的视线转向窗外,我看不到外面的东西,只能够看到一片白色。
掀开被子,我赤脚走到窗户边。
我现在的高度,应该是在医院的五楼,站在这个位置,我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对面的一排平房,以及街道上的那些车水马龙。
这座城市,给我的感觉是陌生的。
在我醒来以后,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才能够出院,这段期间里,除了那对中年夫妇以外没有其他人来看我。
我是做什么的?年龄多大了?我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我还叫苏一菲。
出了院,我一路都被那名中年妇女牵着,她生怕会松开了我之后我就走丢了。
我看向她,发现她也在看着我,其实我很想要喊她一声妈,但话到了嘴边我发现我还是开不了口。
我将手抽回,转头看着窗外。
现在是夏季,整个大地都被太阳烤着,很热。
我打开窗户,让外面的风吹进来,是风,吹痛快了我的心。
车子大概行驶了十来分钟左右,最终开进了一个小区里。
下了车,我看着这个小区的名字,幸福里。
多么熟悉的名字啊,不过这个小区比我在梦里看到的要繁华许多,并不是步梯房。
进了电梯,我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以往的种种似乎都缭绕在我的耳畔,让我没法儿使自己静下心来。
我不喜欢这种待在电梯里的感觉,很不喜欢。
这段时间对我来说是无比漫长的,好不容易听到了电梯响,我便立刻冲了出去。
1301,为什么又是13楼?
如果说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境,那么会不会太过真实了些?如果说这不是一场梦,那么我之前在梦里遇到的那些人如今又在哪里?
中年妇女打开了门,我走了进去,她带着我来到了一间比较小的卧室。
卧室被推开的刹那,我看见里面的摆设全是我喜欢的,还有床上的床单颜色,淡紫色的。
“这是你的房间,你不记得了吗?”
其实我都记得,只是我不记得从我醒来以后这些新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又或许,他们本身就存在过。
中年妇女问着我,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抬脚走了进去,不客气的关上了门。
我将她给关在了门外,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会很不礼貌,但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件事。
站在镜子前,我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好像真的是大病了一场。
听说,做梦的人是不会感觉到痛的,于是我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很疼。
“菲菲,你没事吧?别吓唬妈妈呀!”
似乎是因为我打的这一巴掌声音太大了,导致门外的中年妇女很快就问起了我来。
我没有回答她,当然,我知道他们会有备用的钥匙,也没有阻止他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擅自闯进来。
她看着我脸上被打了一巴掌的地方,眼里泛出了泪来,我能看得出,她不是装的。
“我是谁?”
我问着她,因为我想要知道,我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是,那么这场梦就会是场噩梦,我希望我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她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之后才又对着我说:“你是苏一菲呀,是爸爸和妈妈的女儿。”
这一巴掌,彻底提醒了我,这一切都不是梦。
我面前的这两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在那场噩梦中,我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我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会有能够醒过来的一天,可我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有没有未婚夫?”我这个问题似乎会有些唐突,但我是真的想要知道一件事情。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呢?爸爸妈妈哪儿做你的主意啊?”
中年妇女心疼的摸着我的脸颊,她的手很凉很凉,可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这么说,他们不是鬼。
“那我是谁?我在哪儿工作?”我又继续问着她,现在的我想要迫切的去确认一件事情。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我应该还是个法医。
“你,你连你什么工作都不记得了吗?”
她的话才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哪怕是坐在卧室里,我也能够听见。
走出去开门的,是那个中年男人,当门被打开后,我立即就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很热闹。
我慌忙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客厅,我看着进来的人,他们赫然是我之前在警局里工作过的同事!
怎么回事?
这一切,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原点。
我彻底呆住了。
“苏医生,你没事吧?听说你刚出院,所以我们都来看你了。”
带头的是个女孩子,她怀里还捧着一束鲜花,味道很香。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结果那个女孩子怀里的那束花就被中年妇女给接了过去。
“我们家菲菲脑袋受到了撞击,失忆了。”
她朝着这些人解释着。
是不是失忆,只有我自己清楚。
那个女孩子,在我的梦里是死了的,但是现在她却还好好的活着。
我看着她,情不自禁的就哭了出来。
“菲菲,你没事吧?”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那个中年妇女,,她关心的问我。
我朝她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我面前的这群人,他们能来,对我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礼物。
“没想到你们能来看我,我很感动。”我说着。
之前,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受了什么伤才导致的住院,但我也没有去问他们任何人关于这件事的原因,至少我不想知道。
“你们年轻人有话聊,那我们俩就先出去买菜了,大家晚上都留下来吃饭。”
中年妇女非常豪爽的说着,这真的是亲妈。
话落,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俩便出了门,这个点儿也不是买菜的最佳时机,但超市里总会有些降价的菜。
他们俩离开后,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别都不好意思,坐吧。”
来的人一共有六个,在我的记忆里,这几个人有我的同事,也有我的助手和徒弟。
看得出,他们其实有话要问我,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不敢问。
“我去给你们准备些果盘吧,冰箱里应该有饮料。”
我说着,便转身去冰箱里翻找东西,打开冰箱,里面果然摆了许多水果还有一些饮料。
我拿了一大瓶的雪碧出来,先给他们倒上,这才拿了些水果去厨房里。
“苏医生,我来帮你吧。”
“好。”
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让她进来帮我的忙。
这个家里,除了多了一些人以外,有太多东西都没有改变。
我们一边洗着水果,一边切着水果,在这段期间里,我们俩都是沉默的。
“苏医生,这次是你救了我的命,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我手中的动作一愣,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
我皱着眉,转头看她,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住院的原因全都是为了救我,当时我们在天台上劝解一个犯人,但是犯人却突然间将矛头转向了我,他快速的挟持了我。而你,却以你自己的命来保护了我。当你从天台上掉下去的时候,那一刻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