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琉轻的脖子僵硬,她此刻也没有勇气抬起头。
可那女声却还在继续,哪怕和方艾艾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却还是让言琉轻听得非常清楚:“你继续向你的朋友吹嘘吧!哀家可是什么都知道呢!”
“什么意思?”言琉轻颤抖着开口。
对面的方艾艾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是我问你哎!你在想什么啊?”
“前几日,那俊俏的小哥所述之言,哀家可是听得真真切切。”那带着几分凉意的女声再次响起:“纵然你再怎样虚张声势,也瞒不了哀家这双眼睛!”
这一口一个哀家,当真是让言琉轻一开始就猜对了的。
无论身边这女鬼生前是何身份,都万万不可小觑。这曾经的一朝之后,会不会在死之后,身边还有几个称心忠诚的奴仆呢?
若是一不小心,这可不只是招来一个女鬼的问题。
“瞧瞧你这张精致的小脸蛋,天生一副媚人的相貌。”那女声接着响起,同时一只带着长长假指甲的手划过言琉轻的脸颊:“难怪那小哥儿死了还要和你有牵扯。”
言琉轻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她可不认为轩辕铭是为了美色才纠缠上自己的。哪怕自己这张脸,的确是引起了轩辕铭折磨的心思,不过那也不是主要原因。
“有没有觉得,近日里与往常相比,身子容易乏了些?”长指甲不断地勾勒着言琉轻的五官:“你身上的阳气,于哀家而言真是大补呢!”
阳气?
言琉轻眨眨眼睛,忽然忆起最近几日睡眠质量直线下滑。
难道说一切都是因为这女鬼在暗中吸收阳气?
“年轻气盛的好处,就是阳气比哀家这种年老色衰之人旺盛的多。”长指甲突然弯了弯,戳住了言琉轻的脸颊:“你的阳气,哀家还能多吸几日。”
“喂!”方艾艾这时候突然抓住言琉轻的身体,猛烈的晃了晃:“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言琉轻呆呆的看着好友,却完全没能听到方艾艾所说的每一句话。
那长长的假指甲已经从她的脸上离开,转而移动到方艾艾的脸颊上:“瞧瞧这柔嫩的小脸呵!哀家若是想要,自然也可以选择这副躯体。”
“放开她!”言琉轻突然低吼出声:“不准伤害她!”
方艾艾被吼的愣住,她呆呆的看着言琉轻,终于觉察到了一丝丝不对劲:“轻轻,你在和谁讲话?”
“真是放肆!”那女声突然提高了几度,然后冷笑道:“放心吧!和你比起来,这个丫头不值一文。瞧瞧她的心脏,内里乌黑,哀家瞧了只觉得作呕。”
“你在胡说什么!”言琉轻绷直了身体:“不就是吸收阳气吗?你吸了那么多,该离开了吧!”
“什么阳气?”方艾艾的脸色已经惨白:“轻轻,你别吓我!”
女鬼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然后说道:“离开?你做梦吧!哀家日日夜夜吸收你的阳气,直至将你的精气吸收殆尽!到时候,你的躯体便是上供给哀家最好的礼品!”
言琉轻听的浑身发冷。
原来这女鬼的目的,竟然是要夺取她的身体?
“那位小哥是有些本领,奈何却不肯救你。”女鬼继续说道:“普天之下,你还能找得了谁来帮你?”
言琉轻暗自攥紧了拳头:“你才该做梦吧!我……我能找到将你驱赶的人!”
“哦?”女鬼不相信,冷笑道:“被哀家逼到了眼下这份儿上都无可奈何,就凭你这黄毛丫头,能搬来什么救兵?”
方艾艾已经吓得花容失色:“轻轻!你回答我一句啊!”
“哀家喜欢你的性子,若是你早生个一百年出头,哀家没准儿会收你在身边做宫女。”女鬼冷笑着继续说道:“不过不打紧,你现在依然可以为哀家奉献忠心。”
拜托!轩辕铭都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吧?
言琉轻真的希望轩辕铭可以出现,最起码能让他见识一下,历史上还有比他更厚颜无耻的人物存在。
“好了,哀家与你废话了这么多,也没了乐趣。”那长长的假指甲缓缓地收了回去:“既然你这么累了,哀家就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话音落地,言琉轻突然就感到自己身体内似乎有什么力量正在流失。
明明刚刚还能打起精神去和女鬼斗嘴,眨眼的功夫就连嘴巴都没力气张开了。
这就是所谓的吸收阳气么?
言琉轻在疲倦至极闭上眼睛之时,只能听到女鬼放肆的大笑,以及方艾艾惊恐的尖叫声。
她陷入了一个很阴暗的梦境之中。
那是自己之前梦到过的冷清宫殿,不同的是四处装潢比上次所看到的要华美鲜艳的多。
大殿的宝座之上似是坐着一男一女,身着华服的二人相偎在一起,关系甜蜜融洽,身体好似要融为一体。
又有穿着纱袍的宫女在大殿中央载歌载舞,四周摆放着无数金光闪闪的器具,还有一些巨大精美的摆件。
言琉轻远远的望着殿中的一切,她分明是站在殿外的,不知为何却将殿内的一切布施都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她看不清殿堂之上众人的面容。
对此她感到非常焦急,一种莫名的冲动使得她想要冲入大殿之中。
可她每每来到大殿门口,就会立刻被弹回原地,如此周而复始,根本无法深入大殿。
突然,她看到了稳稳坐在大殿正中宝座之上的男人,那张模糊的脸庞随着一次次的尝试接近,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那竟然是……轩辕铭!
突然之间,言琉轻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半坐起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脑子里还不断回放着刚刚的梦境。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梦到轩辕铭?那个坐在他身边的女子,又是谁?
言琉轻越想越觉得糊涂,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梦到这一切?
“同学?”一个略显急躁的声音在耳边乍响,强行拉回了言琉轻的思绪。
言琉轻愣愣的抬起头,结果看到一张令自己意外至极的面孔:“王宇?”
眼前的王宇穿着贴身的警察制服,就坐在距离床边不过半米的长凳上,正朝着她露出微笑:“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言琉轻急忙打量了一圈儿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学校的保健室内,不同的是从门口移动到了里间供休息的小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