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符之下冒出阵阵青烟,小女孩闭着眼睛发出凄厉的尖叫,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有几分渗人。
“姐姐,不行呀!”小石头率先发现了异常:“它好凶!你根本没办法把它拉出来!”
言琉轻也发现了这个情况。
恶灵不肯自己离开的情况下,必须借助外来力量逼迫其离开。
偏偏小女孩年龄太小,身子骨又过于柔弱,所以不能用罗盘加持,强行把恶灵撞出身体。
她所使用的咒术,是通过咒语和符纸相结合,从人的身体内将邪灵拉出,这样可以避免施行驱除之术时,对小女孩的身体造成影响。
可是没想到,这婴灵实在是顽固,加上力量又不同于其他小鬼,所以想要把它拉出来非常费力。
正当言琉轻感到吃力之际,一只冷冰冰的大手伸来,准确无误的覆住了她的手掌。
“哎?”言琉轻一愣,接着就感到这只大手握紧了她的手,顺便使她将那张黄符攥在了手心里。
下一秒,她感到自己的手被猛地拉起。
黄符迸发出有些耀眼的光亮,一个面目狰狞的小鬼鬼脸就像是橡皮糖一样,紧贴着黄符从小女孩的头顶被拉了出来。
言琉轻心知已经成功,于是自身又加了一把劲,终于完全将小鬼拖离出来。
小女孩没了婴灵的控制,当场昏了过去。
言琉轻也因为拉扯的力道过大,直接歪倒在了地上,可是她并未感到疼痛。
“拿好了。”清冷的嗓音几乎是贴着耳边响起。
言琉轻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身后紧贴着一个冰冷的胸膛,那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也有着独有的冰凉温度。
“……谢谢。”她有些慌乱的开口道谢,听到耳后响起一声淡淡的轻笑。
轩辕铭今天怪怪的,从傍晚时分出现开始到现在,他的表现都不同以往。
“娘娘,您是学道了吗?”人面鼓被丢在沙发的一角,此刻在沙发垫上蹦来蹦去,显得极为激动:“天呐!这么多年您经历了什么?啊,奴才真的是该死,竟然选择和娘娘相违背的道路……”
言琉轻听得头昏脑涨,刚想开口问个明白,便觉得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手猛然加大了力道。
她诧异的侧头,看到轩辕铭有些僵硬的脸色,于是心底更加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时候,那个被强行拉出的婴灵似是恢复了力气,猛地挣扎起来。
言琉轻吓得一哆嗦,差点儿就要松开手,好在轩辕铭及时握住她的手掌,这才将黄符稳稳地攥在手心里。
“交给朕。”轩辕铭淡淡的开口,然后松开手,随后手掌转了半圈,绕到了言琉轻的手心下方。
言琉轻盯着那雪白修长的手愣了几秒钟,这才试着缓缓张开手。
轩辕铭的五指微微收拢,直接从她未完全张开的手心里抽走了符纸。
指尖的冰冷和掌心的温热相触,好似隐隐有一股电流从中穿过,使得言琉轻心悸了一瞬,心跳似乎也漏了一拍。
回过神时,轩辕铭已经没了踪影,连带着婴灵和沙发上的人面鼓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言琉轻不由得一头雾水,抬头看到倒在地上的小女孩,这才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未处理:“糟了!得赶快联系这孩子的家人!”
小优这时候突然扯了扯小石头的手,然后附在后者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旋即消失在原地。
言琉轻只顾着照顾小女孩,一时也并未注意身边两个小鬼。
同一时刻,地府的庭院内,阎王好似早有准备的斟好了一杯茶,推到了轩辕铭的面前:“喝吧?看你这一脸怨气,婴灵明明都带回来了,可是又另外遇到什么祸事了?”
轩辕铭一言不发,猛地将一个圆圆的东西丢到石桌上。
“哎呦,陛下,您轻点儿。”人面鼓发出抗议:“奴才现在寄身于鼓中,可比不得肉身耐得住蹂躏。”
这语气听起来很是恭敬,实际上并为多少敬重在里面。
阎王看清了那人面鼓,眉头不由得一皱,转而掐手一算,眉目间尽是了然:“怎么说也是存世一千年的灵魂,其功力竟不如同时期的你千分之一。”
“呵,这奴才……”轩辕铭冷哼一声,面上栖息着隐忍的怒气。
“陛下,奴才虽未多少功力,但多少也是能发挥些效用的。”人面鼓晃荡了两下,似是在抗议:“您也见识过了。”
“哈哈,瞧你这皇帝,当的也不过如此嘛!”阎王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当年的小太监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轩辕铭的眸光中有怒火闪烁。
他搭在石桌上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两下,那人面鼓立刻激烈的左右晃动,最后直接从桌面跌落到了地上。
“哎呦,别发火呀。”阎王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煽风点火:“你要当一个仁慈怀柔的皇帝,万万不能施行暴君那一套手段。”
“呵!”轩辕铭的回应是一声冷笑。
人面鼓似乎吃尽了苦头,在地上痛苦的翻来覆去,最后竟然发出一声撕裂的声音。
阎王一愣,转而又瞧见轩辕铭脸上的冷笑丝毫未动,心知不妙,于是急忙低头望去。
果然,那本是光洁完好的鼓面,此刻破开了一个大大的豁口,将那张人脸刚好从中破开。
阎王见状忍不住在心底轻叹一声,随后冲着那破烂的鼓面挥了挥手。
一道绿色的雾气从鼓面的破洞中升起,落到一旁的空地上,堪堪化成了一个穿着太监制服的人形。
这小太监眉目长得极为柔和,看起来十分卑顺,只是脸上有一道黑黑的印迹,好似墨汁残留在脸上未能擦净一样。
“奴才拜见阎王大人。”小陈子先是对着阎王一拜,这才身子转了个方向,面无表情的对着轩辕铭再次一拜:“奴才拜见万岁爷,吾皇万岁。”
“你好大的胆子!”轩辕铭危险的眯起眼睛:“真当朕死了之后,就不能治你这个逃奴的罪了吗?”
小陈子将头低的更深,语气随时极为恭顺,但能听得出态度不卑不亢:“奴才不敢。”
“哎嘿,别发火。”阎王瞧见轩辕铭周身戾气环绕,明白再不插手,眼前的小太监只怕是要魂飞魄散,于是急忙开口道:“你且等等,我有话要问问这位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