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想不到他会这么说,我错愕的回过头来看着他,一时间连眼泪都忘了流,他一定是口不择言胡说八道的,或者一定是我听错了。
“回来,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就是了,别走……”他的声音带着妥协和乞求,我的心突的一下就软了下来,他什么时候这样过,我该相信他吗?
他从来没有这样跟我说过话,这样的语气,让我不得不顺着他手臂的力道回到了他身边,他双眸猩红,凝聚着血泪,似乎很是痛苦,我好想伸出手擦掉他的两行血泪,可是我忍住了……
他的泪,他的乞求究竟是为了谁?是为了我还是那个冰棺里的女人?我爱他,但我也不能丢掉自我——
“我都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就好了……”他不断的呢喃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大概是往事吧,他的往事里,大约也没有我,所以他不是为了我这样的对吗?我心里一阵抽痛,原来心痛的感觉是真的存在,不是口头说说的。
“你说吧,我在听。”我站在他身边,打断了他不停地呢喃,该说的今天都说清楚吧,否则我们之间的误会只会越来越多。
不对,我们之间是误会吗?是不是误会还说不准,我怎么就这么自信呢?
“其实冰棺里的人就是你,是你,也不是你。”他这么说的我就很懵,我不就在这里吗,怎么会是我?
“那个是一千多年前的你,应该有一千三百多年了,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嗓发沉,我听着心中更沉,一千三百年前的我?他怎么会认识一千三百年前的我?
“如果说世世轮回,我可以接受一千三百年前,我是存在的,但是你的鬼龄不过三百多年,你怎么会认识我?”我看着他,语气中都是不相信,他似乎被我的不相信伤害到了,眸中的血泪凝聚的更多了。
“是我骗了你,也不算是骗吧,起初我也不知道,后来用阴阳镜才恢复了记忆,其实我们早在一千三百年前就在一起了,那时候你还不叫苏凝。”
他说着眼神变得飘忽起来,陷入了回忆中——
原来,他竟然不是鬼王,而是冥王,几百年前失踪的冥王,居然就是楚彧!这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可是他跟我一点一点的说着,我发现我想不到的还真是太多了。
他说一千三百多年前我还不叫苏凝,我叫苏倾,是一个修炼飞升的捉鬼师,一面紫电拘魂网和一把千杀刀能把阳间的鬼杀个干净,飞升之后就一直在天界。
直到冥界的上一任冥王夜铭在昆仑山顶渡劫飞升,奉了铭文归顺天界,冥界众鬼欲争夺冥王的宝座,各路势力厮杀不断,导致奈何桥坍塌,新魂无人牵引,入不了冥界,旧魂过不了奈何桥,登不上轮回台。
冥界大乱,众多厉鬼借机出逃,扰乱阳间秩序,故而天界派了我下来收服众鬼。
此番工程浩大,我久居冥界和楚彧日久生情,楚彧还为我修建了一座宫殿,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座。
怪不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宫殿太过奢华,不符合楚彧一贯的作风,他向来低调内敛,原来这里之前不是他住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些许的纠结,他说是为我修建的,可那是一千三百年前的我,世世轮回,我还是我吗?一千三百年前和今天,意义早就不同了吧?
我闭口不言,接着听他讲,而他似乎也没有察觉到我异样的情绪,依旧沉浸在过去中。
他说我在冥界久居,万鬼作恶之事处理好之后依旧不想回到天界,因为天界界规森严,讲究就修身养性,摒弃七情六欲,根本不许谈情说爱,可是我们两个相爱如斯,断然不可能分开。
所以我借口冥界之事尚未收尾,一直拖着不肯归天,直到有一天夜铭找来了……
他说是奉了天界的旨意,要我立刻归天,否则将按界规处置。
我和楚彧都不肯分开,我也铁了心的不肯归天,于是夜铭打算强行带走我,楚彧同他大打出手。
两个人一直打,就打到了昆仑山上,那是众鬼飞升之地,山顶是常年的天雷劫,扛不过天雷劫的就灰飞烟灭,扛的过去的就白日飞升。
夜铭原是打算把楚彧引到那里,他已经飞升了,自认为修为高出楚彧一大截,再加上天雷,一定会让楚彧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没想到楚彧的修为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非但没有因承受天雷而魂消魄散,反而是扛过了天雷劫,直接度化飞升。
他一边说着,我一边震惊的看着他,原来他真的飞升了,可是那之前他的修为为什么那么低微呢?我脑子里一万个问号,但还是决定不打断他,继续听他说下去。
他度化飞升之后,夜铭为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非常愤怒,休整过之后再一次找到了冥界来,和他大战了几百个回合。
两人几乎势均力敌,一直难分胜负,我生怕他们两个谁死了,或者谁伤了,想从中阻止,楚彧才刚刚飞升,我恐怕他在夜铭手下难以存活,三个人不断的纠缠,最后没想到是——
他们两个的决斗,死的却是我。
他们也根本不知道是谁的招数伤到了我,也许都有,总之我死了,魂飞魄散……
那一场闹剧,因为我死了而画上了句号,我除了一具遗体,和送给楚彧做定情之物的千杀刀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连紫电拘魂网都不知所踪。
楚彧为了保存我的遗体,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修建了那间密室外面的密道,把我保存在我死的地方。
我这才知道原来原来那间密室就是我一千三百多年前生命终结之地,此前原是我用来存档楚彧送我的定情之物——九耀鼎的。
怪不得他看着九耀鼎时,眼神怪怪的,原来是定情之物,当时我们还真是情深似海,我送他千杀刀,他送我九耀鼎,都是顶级的法器……